皖轻叹一口气,“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曾经一直待着的那地方弱肉强食,不得不依靠这种办法来解决所遇之事,这没有错。可这种规则,并不适用于人间的门派,又或者说,不适用于庐水徽。”
苏仟眠头垂了下去,不说话,只是将腕间垂落的青玉紧紧握在掌心。
于皖继续道:“即便真的有人说错了话,也有师兄和祈安管教。你是我徒弟,没有越界管人的道理。”
“师……”
苏仟眠习惯性地喊他,却在这称呼不受控制地出口时,背后倏然间冒出冷汗。
无论他最初拜于皖为师抱的是什么心思,在这门派里,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和于皖都是师徒,他是于皖的徒弟。
一直以来,于皖也只是把他当徒弟。
于皖猜想他说的话可能会让苏仟眠发作,便静静地等着。可身旁的人却出乎意料地沉静。苏仟眠跟于皖走回院中,道:“师父说得对,我确实没有管教人的权利。我也懒得多管闲事,他们什么样,和我又没关系。”
于皖看他一眼,刚巧对上苏仟眠墨色的双眼。苏仟眠的眼里满是坚毅,道:“我只想保护你。”
说罢,苏仟眠从怀中取出个香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师父答应给我编兔子,这是我的回礼。”
“不用。”于皖下意识回绝。编兔子不过顺手的事,若要算来,苏仟眠陪他奔波几天,帮他找寻蛇妖,怎么都该是他来感谢还礼。
苏仟眠像是没听到。他弯下腰,将香囊上的细绳系在于皖的手腕上,又轻轻打了个结,不至于滑掉。
“师父好生休息。”
苏仟眠话一说完,人就没了踪迹。于皖抬起手腕,挂着的玩意读作香囊,倒也没什么香气,不知苏仟眠何时准备的。
他解开结,捏起香囊看了一眼,而后将其打开,想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确实是花,不过花瓣有点枯萎和褪色。于皖取出一片还算完好的花瓣,皱眉细看了一会,总算想起曾在哪里见过。
是初到南岭那日,苏仟眠送来,却被他刻意留下的那束花。
苏仟眠不肯放弃,于是这些花兜兜转转,跨越几百里被苏仟眠从南岭带回庐州,换了个方式,最终还是落回于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