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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两次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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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咳嗽了一声,以便在如此微妙严肃的场合也能表达出倒吸一口凉气的震惊,于是众人纷纷开始跟风发出无意义的微小噪音,或是清嗓子,或是搓搓鼻子,或是踢踏下鞋跟、拍拍不存在的灰尘。

现场最骇然的当然是李暮,她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孔庆。

孔庆不像之前般雄赳赳气昂昂,少了份自信,像霜打的菠菜老老实实匍匐在地面,但除了气质,外貌并没有多大变化。

“盛老!”

众人的目光与她不同,全集中在老者身上,连忙招呼着想上去献殷勤,被老者抬手制止。

程秉钧的爷爷,也就是盛老,他站得笔挺,用平静的目光环顾房内众人后,转头对孔庆说道:

“去吧。”

孔庆像个落水被救的小孩,老老实实低头进来,站在李暮面前一声不吭地等着,李暮顿了好几秒,才不情不愿让开位置。

抽屉里锁着红章,被暂时收了回来,孔庆验证指纹,在交接书上签字后,将它拿起。

这枚代表决定权的公章再次回到他的手中,孔庆的背脊随着印章的升起,越挺越直,精气神重又回到了他的身体,再次变回了那个办事积极、精神抖擞的老好人副总。

反观李暮,却在一边麻木地看着,仿佛事不关己,她的目光追随着红章的移动,一眨不眨。

而众人对印章的归属毫不在意,目光还在追寻盛老。

“我就不进去了。”

盛老叹了口气,慢悠悠转身,他依旧绷着背脊,只是此刻明显力竭起来,他用年轻时的盛气凌人武装自己,掩盖岁月磋磨出的苍老,孔庆的腰一点点直起来,他的腰一点点弯下来,气势并不会凭空增减,只不过是从一人献祭给另一人。

盛老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离开。

走过拐角后,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传来,众人大呼几声,连忙涌出门去搀扶。

办公室里又空下来,李暮和孔庆站在一块,谁也没有说话。

“李暮。”孔庆率先打破沉默,“我们合作吧。”

他母亲的母亲,是盛老的妹妹。盛老既是程秉钧的爷爷,也是孔庆的姥爷,是无论如何也要保的人。

孔庆说完后,既没有眼神交流,也不等回答,径自就离开了。

可怜的李暮连续两次受气,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公司的,她在路边随手找了家陶瓷店,门一关就开始疯狂砸东西。

“客人QAQ你在做什么啊!!”看店的小妹窝窝囊囊地小声哭诉。

几打钞票被扔了过来,在地上砸得乱七八糟,散成一片。

小妹的声音戛然而止,蹲在地上默默捡钱,轻轻抚平上面的褶皱,一点一点往兜里塞。

李暮顺起一只杯子,哗啦在地上砸碎,又将手边的摆件高高举起,用力掷下,接着用起双手,接着扫落一片,用它们的牺牲转移自己的愤怒。

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扎实,实实在在碎在地上,有效地宣泄了愤怒的情绪。

李暮冷静下来,叫小妹结账,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开始反思。

这就是你要的公平对决,承认吧,你就是想用公平来掩盖自己过去所犯下的瑕疵。

但此刻不是时候,你的成就太小,远到不了可以抵消的时候。

李暮搓着脸,在手掌的遮掩下,短暂流露出脆弱。

“不是的,我只是,小看了权利的威力。”她无声地说。

够她关上二十年的罪责,就这么被轻轻放下了。

李暮叹了口气,放下双掌,重新戴起干练、坚定的面具。

收银小妹把标签从碎片中捡出来,挨个扫过条码,算出总价后,缩在角落小声地提醒:“客人,一共5490元,今天我们有活动,会员充值500元赠送100元……”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请问您要办会员吗?”

李暮问:“用上优惠后一共多少钱?”

小妹更小声了:“是店长的要求,每个人必须问的,我、我不会算。”

她老实胆小的样子令李暮有些烦躁,起了逗弄的心思,说道:“我刚刚扔了一把钱,远超六千,有优惠就用吧,剩的钱都是你的。”

小妹又老老实实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开始按动计算器。

李暮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想,如果收银小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拿着账单强行要她结账,她就直接付了,她随意冲进店里打砸,算起来可以说是寻衅滋事吧?抓住他人的漏洞冒险一搏,说不准能有更大的收益。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做的,人本能地会更欣赏与自己同频的人。

可是看着小妹老实本分的模样,又有些不忍,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冒险的,她们遵守规则,用廉价的劳动换取应得的报酬,搏一搏是有风险的,大多数人不敢承担风险,万一李暮脾气暴躁,大声恐吓,夺过钱直接跑了,小妹就得自己垫付,说不准往后半年都得生活拮据。

真是割裂,对上唯唯诺诺,对下耀武扬威。

李暮站起身,路过收银台时,在桌面按下五百块钱。

“清扫费。”

她推开门,迎面吹来一阵清风,比室内的风多了些暖意。

不改,怎么样都不改。

她下定决心。既然往前走不过去,只能绕路再试试。

孔庆回来了,官复原职,照常处理原有的事务,只是多了些微妙的区别,所有文件在拿给他之前,都会先从李暮手中过一遍,虽然一笔一划也不留,一个点也不会加,但意义是不同的。

这是底下人默契的讨好,对汹涌的形式所展现出来的必备情商。

孔庆的低劣已经完全暴露,没人敢再靠近,除了日常工作对接,他的办公室从过去的门庭若市,到如今门可罗雀冷冷清清,相反李暮这倒热闹起来,他们明里暗里开始打听起公司未来的走向,忙着站队新的领导。

而李暮本人,一边忙着与孔庆在一些微末小事上争吵,一面麻木地往公司各个位置塞人,荒唐如孙父之流如今也攀上高枝,能进程氏集团了,李暮明明知道他们不配,也没能力做好,可一分一厘都是自己延伸出去的根须,既然暂时无法更进一步,至少先保住自己现有的位置。

临门一脚了,临门一脚,李暮为这半步痛苦不已。

与此同时,听说丽娜的丈夫被裁员,她的婆婆维权心切,想找律师却遇到了骗子,被骗了60个左右,基本把养老钱全部骗了进去,本就飘摇的家更是遭到重创,开始摇摇欲坠。

李暮自顾不暇,暂时没空去管,更何况想管也管不了,丽娜像个顽固不化的迂腐书生,根本不承情,她又是找人替命,又是苦口婆心,如今也累了,心中难免委屈,甚至庆幸起这场意外来,只要丽娜的日子再苦些,迟早会来找她求情的,到时她大手一挥把欠债全还上,生活便能轻松恢复如初,丽娜不再理她也没关系,就当十年的友谊好聚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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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程秉钧伏在栏杆上远眺,手中习惯性盘着一串佛珠,背影看起来深沉落寞。

“少爷好兴致,在等河神吗?”李暮靠过去,压着嗓子模仿道:“人类,你掉的是金钱、理想,还是感情呢?”

程秉钧瞥了眼,淡淡一笑,望着江面说:“谁知道呢,可能都丢过。”

江面粼粼闪动碎光,在春风吹拂下奔涌向前。

“李暮,你做得很好。”少爷蓦然开口。

李暮默默翻着白眼,做得好倒是给点实在的啊。

她充当程少爷的替身,弄臭了孔庆的名声,替他与孔庆争权斗法,也该是时候收点利息了吧。

不过翻白眼也是内耗,她直接就问了:“那么不给我点奖励吗?”

“我能做的都做了。”程秉钧指的是在董事会上几句轻飘飘的向着她的话。“再多的,我自己都争不到。”

倒是给点实在的啊!李暮恨不得打晕他把身上值钱的玩意全掏了,实在不行就把别墅过给她,自己睡大街去。

她气得牙痒痒,有钱人把钱守得比谁都牢,和司渺一个货色,不,司渺起码还能公平利益交换,程秉钧是直接想空手套白狼!

内里虽然鄙夷,但面上还是要装的,李暮直接开口讨要,语气带了些撒娇,“只有这样吗?不如你送我个礼物?”

程少爷低头检查,他先是撩开衣袖,手表是男士的,不适合,其实就是太贵不舍得,接着看向小拇指的戒指,这是表明不婚主义的小配饰,又太便宜了,也不行。

李暮看着他这一连串小动作,很是无语,他在想什么基本都能猜到,真没意思。

那就只剩下手中的佛珠了,少爷圈着珠子,灵活地将它转到掌中。

“这是爷爷送我的清心珠,一共十八颗,希望我能时时保持冷静的思考。”他递过来,“它对我意义非凡,本来是不舍得送人的,但既然你都开口了,就送给你吧。”

知道知道,他爷爷夫妻俩都爱盘珠子,当时二少爷程秉钰故意扔了一地珠子让她捡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李暮看着佛珠,想到当时受的气,相当反胃,心中更加无语和失望,但面上还是惊讶珍重地接过,拿在手里仔细欣赏。

东西倒是的确不错,入手扎实,能闻到馥郁的木质香气,每一颗沉香珠子上都刻着字,“静”“忍”“理”之类,每转一圈都仿佛有个老头用半死不活的声音在耳边喊着“消消气”“冷静一点啊”。

过日子跟蹲大牢似的,难以想象程少爷过的是啥生活,正因为处处压抑,所以才会被自由、阳光、外向的人吸引吧。

这不就是有钱的祝清叙吗,好办。

李暮打起精神提议:“晚上我请你吃饭!”她拽起少爷的袖子,“走,我们去citywalk溜达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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