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的时候，创新项目失败地一塌糊涂，学业也没时间顾及，期末考压力巨大，差点就面临延毕，考完松懈下来又生了场大病，住院好久，最艰难最需要祝清叙的时候他不在，他在别人怀里。

看似他身处拔河中心两头为难，实际最消耗的是两边女孩的真心。

菲宁的出现真是俗套的剧情，李暮咧开嘴，笑得有些扭曲，她发现自己握方向盘的手在颤抖，不得不停到路边休息。

菲宁也有系统，她的说法完全就是圈内的视角，光听转述绝对不是这个说法。

其实不想对付她的，可是她全身都是破绽。

错的是祝清叙，却莫名其妙要菲宁来承担后果，真是难堪的现实。

李暮轻笑，的确俗套。

不久后，祝清叙出院了，公司的事情基本稳定下来，他负责程序这块，日常维护有员工负责，现在他完全是一个真正的老板了，出门有专车接送，有专门的生活助理和事务秘书，家里请了保姆和厨师，连生活琐事都不需要自己操心。

忙碌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没什么衔接，但是却适应良好。

大家各自有序做着份内的工作，逐渐习惯下来。

祝清叙开始频繁饮酒。

空荡荡的客厅里，李暮独自一人抱着腿蜷缩在唯一一张椅子上，周围堆满了打包箱子，有些拆开了，更多的都堆在那里。

还是那个房子，卖掉后又买回来，看似什么都没变，但是又什么都变了。

钥匙还是在地毯下，李暮听见锁孔转动的响声，接着脚步声进入，在玄关搁下钥匙，轻手轻脚换鞋。他果然冲动地过来了。

祝清叙扫视一圈，诧异询问，声音有些沙哑，“你要搬家？”

李暮抬起头，月光照进来，映衬地她脸色苍白。

“不是，是落魄时候的打包箱，没拆，我要用这些东西时刻提醒自己，目前为止的一切都脆弱不堪，随时可以回到曾经。”

“你这样显得我很可笑。”祝清叙关上门，屋子更暗了，他边走进去，边打量其他房间，除了生活必需品，什么都没有，所有房间都空空荡荡，衣柜里也只挂着稀疏的几套衣服，桌上只有一台电脑，一个水杯，两瓶护肤品，厨房一副碗筷放在操作台，还没来得及洗，灶台边一瓶油，一袋盐，散落一包开封的挂面，生活水平被压缩到极致。

祝清叙带着酒味靠近，皱眉：“你这样多久了？”

“活过来之后就这样了。”她补充，“你不需要觉得愧疚，那是你自己拼来的，想怎么花都可以。”

“李暮……木子，我和菲宁说清楚了，以后她不会再来纠缠，我们可以回到从前吗？”

沉默。

他还想说什么，李暮抢先开口嘲讽。

“真没意思，有钱了，你又开始爱我了。”

“没钱的时候，你最爱钱。”

祝清叙有些生气，“你别闹别扭了，我现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还是……”

“放下脸面找我是吧？‘我都服软啦，你还要我怎么样’，是吧？我们早就结束啦，祝先生，你发达地太晚啦，木子已经不爱你啦。”

“回菲宁身边吧，你已经伤了我的心，不能再对不起她。娇俏可人的千金那么爱你，怎么好意思辜负呢？”

半晌只有祝清叙的呼吸声回荡，接着门打开，又被用力关上。

李暮放下腿，把玄关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的钥匙收好，锁上门，回到房间。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她提前给菲宁发了消息，用祝清叙的口吻约她到附近的公园，那是他生气之后就一定会去的地方。

谁让他们这么熟呢，谁让他的习惯这么一成不变呢？

这会他们应该已经碰上面了。

李暮点开道具界面，点击强命令卡。

【是否使用道具卡，对代理人祝清叙下达以下命令：杀了菲宁。】

是。

【已使用强命令道具卡。】

李暮盯着秒表，按下开始键。

一分钟后，街头喧闹声透过窗户漏进来，连平时忽略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一分半后，警笛呜呜声打破街道热闹的日常。

两分钟后，电话响起，一声接一声的震动在桌面催促，李暮没有理会。

两分四十秒后，电话停下了。

三分钟后，系统弹出播报。

【结算完成。】

【菲宁老板的代理人，将全部移交给您管理。账户余额及庄园资产折合为现钱，扣除系统提成，已汇入您的账户。】

【菲宁老板个人名下所有财产，已经完成转换，扣除提成，已汇入您的账户。】

李暮掐断秒表，三分钟。

第三组对照出现了，数额比老孙高，但计算速度却更快，而且不是在凌晨，是即时结算。

由此可见，利用规则抹除后会在00:05分统一结算，而由意外引起的则是玩家死亡3分钟之后，所有人都会遗忘她。

只是有点可惜不能把祝清叙也弄掉，菲宁的一切都被抹去，他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谋杀嫌疑。

窗外喧闹声褪去，一切归于平静。

今夜什么都没发生。

暴力的砸门声响起，李暮被吓一跳，奔跑着过去查看猫眼，外面是祝清叙，衬衫上一道醒目的绯色，他惶恐而愤怒，仓皇而无助，能找的只有这里。

李暮打开门，暴怒的祝清叙冲进来掐住她的脖子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菲宁！”

啧，他居然还记得。

但李暮脸上丝毫没有愧疚：“如果我和她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祝清叙下意识顺着她的思路回复：“这根本不一样，你这是……”

李暮的声音无喜无悲：“我从来不会把问题交给别人选择，既然你选不出来，我只好自己选了。”

月色下的人面容阴沉，祝清叙反应过来，松开手，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不对，不是因为这个，你是故意……”

本来是要杀你的，只可惜获得系统的是她，李暮在内心默默说道。菲宁实在不稳定，他们的关系又那样麻烦，一旦他们俩联手，铁了心要对付她，她根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应付，一定会输，但好在菲宁漏洞百出。

“收手吧，你看看你还有以前的样子吗？”

李暮漠然地看着他：“停不下来了，我把公司收走，付两万一个月的报酬，你愿意吗？”

沉默代表他的选择。

“你看吧，没人愿意主动退出，你不能我也不能。”

祝清叙抓着她的肩膀，眼里还有希冀，“其实，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哈，竟然开始主动帮她找借口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经历过悲惨过去，才想着要得到财富呢？我天生就热爱追逐金钱和权力，为此可以粉身碎骨。”

李暮将手按在他胸口，“你现在是我的同伙了，无处可逃。”

接着手腕用力，将祝清叙推出家门。

片刻后一个纸袋从门缝中塞出，里面是清洗干净熨烫好的衬衫。

【唉，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金钱顾，两者皆可抛。】

沉寂已久的系统又跳出来锐评。

【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呢？】

这好像是系统第一次承认自己是个人，李暮笑着回答：“不知道。”

“我从来不做计划，一切看心情。”

【那么，愿幸运女神常伴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