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的初雪连第二天都没能熬过,淅淅沥沥地化成了水,但这天气却越来越冷。
今日是难得的冬日暖阳,周儒生在院子里寻了一处角落放上躺椅,给自己披好大氅就躺了上去,那里没有冷风还能享受暖烘烘的太阳,他一下子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一旁赶来的阿竹又给人送上了一个汤婆子,放在大氅里面暖手,“公子体寒,多出来晒晒太阳总是好的,以往阿竹常劝公子还不肯……”
“真是不懂得享受啊。”里屋虽然烧着碳,但周儒生呆久了只觉得闷得慌,换以前他是一刻也呆不住的,但现在是许凛的身子,受不得一点寒气,从灵罡寺回来的那几天冷得他只能憋在屋里,难得今天出了日头,才能出来透口气。
这一透气倒是彻底把周儒生的玩心也给唤醒了,他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许凛也替他上值去了,一个人呆在家里什么也干不了。
前几天天冷,再加上周儒生还心有余悸,一直怕人发现,才难得安分,平安无事了几天也恰逢难得的好天气,他已经开始心痒痒了。
本来就在心里斗争,大氅上的兔毛还蹭得他有些痒,周儒生晃了晃脑袋,企图把不听话的兔毛压下去,但这兔毛好像故意和他作对一样,偏就往他脸上戳,气得周儒生也不犯懒了,抬手把毛狠狠压平了几次,直到兔毛再也没有刚刚的蓬松为止。
这场莫名的兔毛大战倒是让周儒生定了心思,他的眼珠子提溜转了转,手掌在兔毛上来回抚着,如果许凛这时候在,一定能猜出他准备撒谎了。
“阿竹,这,这个汤婆子有些凉了,你去帮我换一个吧。”
听到自家公子说凉,阿竹立马起身离开去换,就算接过的的汤婆子余温尚足,他也没有怀疑,只是担心公子越发怕冷了。
见人已经走远,周儒生一个鲤鱼打挺想要起身,但是许凛的身子又软又弱,腿抬起来发力了半天腰也没能起来半寸,无奈只好略显尴尬的爬起来装作无事发生,拍拍衣襟那不存在的灰尘快步走出了墨玉轩。
周儒生没走大门,而是来到了他以往最常走的一条路—后院柴房假山旁边小巷子里的高墙。这个地方是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发现的,高墙外就是府外的后街。
他轻车熟路地想一翻而上,像之前很多次偷溜出去玩一样,但来回蹦跶了好几下低头一看还在原地,忽然周儒生猛地一拍脑袋,快要被自己蠢哭了:“忘了这是许凛的身子。”
周儒生有些泄气,原本都想好去哪玩了。
他踢开了墙角处的枯枝落叶,有些颓废地靠着墙坐了下去。醉枫楼也不知道也没有酿新酒,徐大娘的水晶糕可香可糯了,用油纸包好带回家等许凛回来还是热的,正是最好的口感……
正可惜着,周儒生忽然瞥到巷子最里面的杂草堆里好像有亮光,风吹草动的时候更明显,他起身过去,扒开杂草才发现,这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狗洞。
周儒生站直了身,看着狗洞陷入了天人交战,原本都打算转身走了,最后还是没能抵住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反复看了好几次,确定不会有人来这看到他钻狗洞的糗样后,一闭眼一睁眼就弯腰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