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后,邢凛倾把车开出了车库。
一路无话,邢凛倾把车开到溪沉阁写字楼楼下,冷声道:“身体是你自己的,如果我们每次吵架你都要靠抽烟来缓解情绪的话,受折磨的只会是你,与我无关。”
宁怀绞紧了双手,并未多言。
邢凛倾叹了口气,把宁怀的十指扯开,握着他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拉。宁怀顺从的坐到他的腿上,这样邢凛倾比他低,他想不看邢凛倾都难。
“以后觉得不高兴了要好好跟我说,不要一生气就口不择言。你也知道抽烟不好,是坏习惯,万一真的生病了,我怎么办,嗯?”
见宁怀不说话,邢凛倾上下颠了颠他,“说话。再抽就真的不理你了。”
“嗯。”宁怀低低地应了一声。
“唉,现在凛哥的话不管用了,都讲不听了。”邢凛倾靠近宁怀的脸,主动去找他的目光,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你说是吗?”
宁怀着急去吻他:“不是,我听话,你别不管我。”
邢凛倾笑他:“你上次也这样说。”宁怀又急于解释,邢凛倾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好了,管你管你,去上班吧。”
下午宁怀跑到了邢凛倾的办公室,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不起来了。
正在床上乱滚呢,邢凛倾给他发了一个视频。
凛哥:秋槐翊给你的。
邢凛倾正在外面工作,宁怀望着紧闭的休息室的门,右手食指和拇指在一起捻了捻,视死如归般点开了视频。
“哈喽,邢凛倾的新对象。”
宁怀集中了注意力,视频里的秋槐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但是声音很清澈,眼睛也很亮。
“邢凛倾有和你提到我吗?”
“哈哈,有点小废话了,不和你提到我,你怎么看到这个视频。”
“你应该是男的吧?如果你是女的,那好可怜,怎么会和男同在一起。”
“你好不好看?”
“你和我谁更漂亮?”
“邢凛倾对你好吗?”
“你们怎么在一起的?他喜欢你吗?”
“邢凛倾更爱我还是更爱你啊?”
秋槐翊用手托着下巴,沉思道:“也不知道他交了多少个对象,多少个人看过我这个视频。”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都要死了,希望他不要太想我。”
“你多大啊,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他现在多大,是不是四十了?你们俩不会是老夫少妻吧。”
“我和你同时掉进水里他先救谁啊?不过无需担忧,本少爷会游泳。”
“他和我做的时候很温柔,因为我有心脏病嘛,不过我倒希望他凶一点,我喜欢凶一点的,咔咔咔。”秋槐翊露出上下两排牙齿做了几个咬合的动作,像一只没什么威慑力的小鲨鱼。
“你和他做过了吗?他对你凶吗?还是像对我一样温柔啊?”
邢凛倾和他□□的时候很温柔吗?
邢凛倾对他可狠了,宁怀想,邢凛倾只有在他们吵架之后,来哄他的时候才会温柔。
邢凛倾应该喜欢粗暴一点的,因为他总是把宁怀绑在床上,遮住他的眼睛,直到宁怀哭着求他放过自己。
吵架时哄他的温柔也算不得温柔,只是少了一些没必要的装饰,力道还是一样的大。
想到这,宁怀觉得无语到家了,邢凛倾这个瘠薄男人是真该死啊。
“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啊,和你一个小孩争风吃醋。正常套路下,我应该说‘我就把邢凛倾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他哦’,然后配上催泪感人的音乐,你和邢凛倾潸然泪下,悲声如箫。”
“其实想到邢凛倾有了新对象,我也有点小伤心。”秋槐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神情落寞的用手捂住心口,“可是一切都不会以我的意志而转移。”
宁怀刚有点哀伤,突然听见秋槐翊画风一转,“你应该不会觉得很难受吧,如果你因为我的存在而感到耿耿于怀,那你一定要和邢凛倾好好沟通哦,把自己内心的不满和伤心都说出来,我已经不能从地里爬出来抢你对象了,所以你也不用又太大的危机感。”
“邢凛倾和我一样,爱欺负人,犯贱。说不上来是谁带偏谁了……总之,如果你还不想和他分手的话,就千万不能惯着他,你心里有事他是不会知道的,难受了要摆在明面上来讲哦。”
“拜拜啦,小对象。”
宁怀把手机随便一扔倒头就睡了,越往细节思考他越感觉心力交瘁,悲伤和委屈像潮水一般涌上来,连痛苦都变得无声无息,想怨恨都找不到对象。
助理汇报完工作报告离开后,邢凛倾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房间门一开,宁怀藏在被子里没声音了。
睡觉了?
睡着好,还有心情睡觉就说明不是很生气。
被子里的人突然抽了一下,邢凛倾条件反射般过去把宁怀从被子里扒出来,看见宁怀的眼泪洇湿了被子。
他想把人抱进怀里,可是宁怀不让他抱,一直把他往外推,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按在怀里不动。
“秋槐翊和你说什么了让你哭成这样?怎么哭都不出声?不是说了哭的时候不能憋着声音吗,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为什么没声音?”
宁怀眼泪更多了,靠着邢凛倾的肩膀无声哭泣。
“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的眼睛?”宁怀搂着邢凛倾的脖子,抽噎着说,“你觉得我的眼睛不像他,不好看。”
听见宁怀这样说,邢凛倾什么逗他的心思都没了,一下一下的给他顺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我说没有把你当成他就是没有把你当成他,小怀是小怀,小怀的眼睛最漂亮了,哪有什么别的小孩能和小怀比呀。”
“小怀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最喜欢你了。”
宁怀想,我不要跟他好了。
宁怀没有再和邢凛倾纠结秋槐翊的事,周日晚上邢凛倾和他的朋友们出去吃饭,宁怀就一个人到大街上瞎逛逛。
最近没什么节日,不过好在是周末,街上也不算冷清。
宁怀走进公园,公园里的灯是暖黄色的,散发出来的光很亮,道路两侧看的一清二楚。
他排队在甜筒站买了一个甜筒,然后坐在公园后门发呆。
他的想法太多了,所以他总是在发呆。
公园外车水马龙,进出的人络绎不绝,宁怀离这样的繁华热闹很近,但他不是非常向往。
对面有小情侣在树下紧紧相拥,宁怀低下头舔了一口冰淇淋,想到很久以前和邢凛倾的一次拥抱。
那时他们刚在一起,他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学了三个小时的金融管理,又画了一个晚上的参赛作品,最后累得睡着了,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不间断的敲门声迫使宁怀从床上爬起来,一步一踉跄的走过去开门,猝不及防的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宁怀不明所以,不知道邢凛倾这闹的哪出,闭着眼睛环住他的腰,静静地靠着他的胸膛,听到里面传来有力的心跳声。
“怎么不回信息?”邢凛倾紧紧抱着宁怀,心里的焦躁不安在见到宁怀的那一刻就全都消散了。
“你有发吗,我不知道。”宁怀还没睡够,眼睛都睁不开,慢慢回答道,“大概静音了吧,我昨晚通宵画画来着。你找我有事吗,有事也得等等哦,我想睡觉。”
之后宁怀看手机,发现在他埋头苦读的这段时间里邢凛倾给他打了十四个电话,发的消息也都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
同学说邢凛倾打不通他电话,就来找他们询问情况,虽然动作从容可是眼眶是红的。
说起来宁怀一次也没见过邢凛倾红眼眶的样子,倒是被他那些萍水相逢的同学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