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仍然在同一个教室上课，偶尔一起打球，偶尔约着去小卖部，偶尔也会像从前一样并肩走在放学的路上。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一切都已经变了。

——聊天时，顾辰阳会下意识地控制自己的言辞，避免说出可能让许沐安误会的话。

——一起走路时，两人之间的距离总是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疏远，也不会太过亲近。

——许沐安偶尔会望着顾辰阳发呆，可一旦对方看过来，他就会立刻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

他们像是在努力回到过去，可过去已经成为了回忆，永远无法重现。

一次自习课下课，杨子骁趴在许沐安的桌上，随口问道：“你和顾辰阳最近挺正常啊？”

“嗯？”许沐安轻轻合上书，“怎么了？”

“就……”杨子骁歪着头，似乎在组织语言，“之前你不是……”他话没说完，见许沐安神色平静，才继续道，“你们现在这样……真的没问题？”

许沐安笑了笑，语气轻松：“当然没问题啊。”

“……真的假的？”杨子骁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不太对劲。

许沐安没再回答，而是抬头望向窗外。

窗外的天空蔚蓝，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在他修长的指尖上，映出淡淡的光影。

他和顾辰阳都很清楚，他们回不到从前了。

但他们都没有说破。

因为一旦说破，那仅存的一点点联系，也许就真的断了。

许沐安本以为自己会慢慢习惯这样的距离，可是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彻底戒掉。

比如，他还是会在顾辰阳进教室时，下意识地抬头看一眼。

比如，他还是会在篮球赛上，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个黑色身影。

比如，他还是会记得顾辰阳的口味，点奶茶时下意识地多点一杯无糖的乌龙。

只是，当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恰到好处”后，这些曾经自然而然的举动，突然多了一层小心翼翼的克制。

不再主动，不再靠近，不再让自己沉溺其中。

但克制久了，连“朋友”这层关系，都变得不再那么自然。

许沐安开始觉得疲惫。

他以为自己已经释然了，可当夜深人静，翻看着相册里的旧照片时，心里还是会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涩。

也许，他们真的只是朋友了。

但也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