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微微刺眼。

许沐安眯了眯眼，抬手遮挡了一下，等适应了光线后，才发现顾辰阳站在前方不远处，似乎在等他。

他心里一动，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慢悠悠地走过去，站在他身侧：“怎么不走？”

“送你回去。”顾辰阳语气平静。

“我自己可以的。”

“顺路。”

许沐安没有再推辞，跟着他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

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还有他们的脚步声。

许沐安低头踢了踢路边的石子，目光落在地上被拉长的两道影子上，突然觉得这样的距离刚刚好，又不禁有些不甘心。

这份小心翼翼的关系，已经维持太久了。

他停下脚步。

顾辰阳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劲，回头看他：“怎么了？”

许沐安看着他，轻轻吸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顾辰阳，我还是想跟你聊聊。”

顾辰阳微微皱眉，眼底有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

两人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

风吹过，带来一丝夏天的燥热。

许沐安低头，捏紧了手指，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听这些，但……我还是喜欢你。”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瞬。

顾辰阳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视线落在前方的地面上，没有说话。

许沐安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之前拒绝了我，但即使这样，我好像没也办法跟你继续做朋友了。”

“我以为疏远一点会好一些，但其实一点都不好。”他低笑了一声，眼神有些发涩，“你看，我们明明是从初中就认识的朋友，可现在见一面都要找理由，吃顿饭都要刻意维持话题，连你主动关心我，都要犹豫很久才敢开口。”

顾辰阳的喉结微微滚动，像是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顾辰阳终于开口：“许沐安。”

许沐安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风吹过树梢，带起淡淡的青草香。顾辰阳攥紧了手指，声音低哑：“对不起。”

许沐安的肩膀僵了一瞬。

片刻后，他缓缓转过头，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顾辰阳：“你不用跟我道歉。”

“……我只是怕让你误会。” 顾辰阳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他，“我很在意你，也关心你，可那种关心，和你想的不一样。”

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自己真的试着回应许沐安，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么多挣扎。

但感情不是勉强来的。

他不能骗自己，也不能骗许沐安。

许沐安听完，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低头笑了笑，语气淡淡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只是……”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我还是想试试看。”

即使知道结局，还是会忍不住去靠近一点，期待一点。

但现在，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许沐安抬头看着他，眼神很平静：“谢谢你告诉我。”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终于定格在了某个无法跨越的界限。

顾辰阳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一句：“以后……还可以是朋友吧？”

许沐安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当然。”

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这一次，他是真的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