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许沐安睁开眼，天刚蒙蒙亮，屋子里还透着一丝夜晚的凉意。他侧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药盒，伸手摸了摸，盖子紧紧扣着，昨晚的药片仍然安静地躺在里面。

许沐可还在睡，抱着那个旧枕头，眉头轻蹙，像是梦见了什么不太好的事。这两天许沐可非要黏着许沐安一块睡。许沐安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手机有几条未读消息，杨子骁在群里发了一堆昨晚的照片，配上各种夸张的表情包：【看我英姿飒爽！MVP！】

许沐安看着，嘴角不自觉弯了弯，手指划过相册，翻到那张合影。照片里的自己站在顾辰阳旁边，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他盯着顾辰阳的手，那只昨晚轻轻碰到自己手背的小指，仿佛仍有余温。

他正要锁屏，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顾辰阳：早上好。】

许沐安怔了一下，指尖停在屏幕上。顾辰阳很少主动给人发消息，他们之间更是已经许久没有联系。

他盯着这条简短的问候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敲了几个字：

【早。】

发出去不到半分钟，对方的回复就来了——

【有空一起吃个饭？】

心脏猛地一顿，像是漏掉了一拍，又急匆匆地补上。

许沐安攥紧了手机。指尖微微发凉。

他看着这条消息，窗外的晨光透进来，落在他脸上。

他低头，缓慢地敲下回复。

【好。】

许沐安回完消息后，盯着屏幕出神了好一会儿。

顾辰阳主动找他吃饭……这种事太久没有发生过了。

他有些犹豫，却又不想推辞。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想再多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锁屏键，把手机放到一旁。

身后的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许沐可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哥？”

“醒了？”许沐安回头，见他一副没睡够的样子，顺手给他拉了拉滑下来的毛毯。

“嗯……”许沐可抱着枕头歪在床上，声音有些闷，“你什么时候起的？”

“刚醒。”许沐安看着他，语气轻缓，“今天还想再睡一会儿吗？”

许沐可摇了摇头，揉着眼睛说：“不用了……哥，你今天要去哪里吗？”

他很敏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许沐安顿了顿，才道：“出去见个朋友。”

“谁啊？”许沐可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顾辰阳。”

许沐可的睡意似乎被这三个字瞬间赶走，他睁大了眼睛，语气里带着点吃醋的意味：“你们竟然偷偷吃饭不带我！”

“嗯？”许沐安避开他的视线，低头整理衣角，“是小组作业我们一组，所以刚好聊聊。”

许沐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没再多问。

约见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靠窗的位置阳光很好，桌上摆着简单的两人份早餐。

顾辰阳来的时候，许沐安已经坐在那里了。

他穿着黑色的连帽外套，推开玻璃门时，风从门口灌进来，带着初春的微凉气息。

许沐安抬头，看见他逆着光走过来，眼里倒映着清晨的阳光。

“等很久了？”顾辰阳坐下，把手机放到一旁，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从未生疏过。

“没有，我也刚到。”许沐安垂眸，手指不自觉地扣着杯沿。

餐厅的气氛安静下来。

许沐安低头喝水，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杯沿。他本以为这顿饭会像朋友间的普通聚餐，聊聊篮球、聊聊近况，可现在这样——

“……许沐安。”

他突然叫他的名字，语气比刚才更低沉了一些。

许沐安愣了愣，抬头看着他。

“你……”顾辰阳顿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可最终还是收了回去，改口道：“最近有好好休息吗？”

许沐安的笑意微微收敛，指尖收紧了一些。

“有啊。”他说，“我看起来很憔悴吗？”

顾辰阳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没有，只是感觉你……瘦了。”

许沐安垂眸，笑了笑：“可能是最近胃口不太好。”

顾辰阳的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太多，但有些事情，他还是忍不住去在意。

可他们之间的那道坎，横亘在那里，他迟迟迈不过去。

最终，顾辰阳只是低声说：“多吃点。”

许沐安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两人安静地吃完这顿饭。

离开餐厅时，顾辰阳走在前面，许沐安跟在他身后。

阳光很好，落在顾辰阳的肩膀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