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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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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三月,风已经不像严冬时那样刺骨了。

谢忱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望着天空中飞过的一群白鸽,他想起来小时候隔壁独居的爷爷也养过鸽子,每天他放学回来,总能看见爷爷在给鸽子梳理羽毛。

它们浑身的羽毛白得像冬日里初降的雪,纯净而无暇。

后来爷爷去世了,那群鸽子飞走了,房子没有人再住,也更空了。

正想着,谢忱忽觉身上一沉,眼前多了条加绒毯子。他抬头去看,陆元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回,我刚洗了樱桃,挺甜的,尝尝?”他把满满一碗樱桃放在桌上,拿起一颗递到谢忱唇边。

谢忱不太想吃,可看着陆元期待的眼睛,他心中一软,还是张嘴咬住了一颗。

酸甜交织的滋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还不错。”他说。

陆元又喂了他几颗,直至谢忱摇头表示不再想吃他才停下。那张原先还很宽敞的躺椅,在陆元挤进来后就变窄了。

谢忱却很喜欢。

他依偎在陆元肩头,感受着少年身上传来的温度,过了会儿缓缓开口道:“其实谢柏山很早就来找过我了,正好是你决赛不在嘉城的那段时间。”

陆元知道,他听到过谢忱睡梦里提过谢柏山的名字。

毯子下,陆元慢慢摩梭着他的手,连往常最冰凉的戒指都被他的体温暖得热乎乎的:“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让我给他钱,来交换我妈的遗言。”

“你一共给了多少?”

“……十多万吧。”

陆元眉头微蹙:“你不该信他的,这种人张嘴就是谎。”

谢忱苦笑一声:“我知道,可我想着他是最后一个见到我妈的人,如果他真的有,这些钱值得。”

“我不想错过任何一点关于我妈的消息。”他补充了一句。

陆元听他提过自己的事,也知道地震那天发生的大致事情,更明白陈涵对他哥而言有多么重要。

他问:“那现在呢,你还信吗?”

谢忱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良久,眼神有些空洞的望着前方,许久才摇头。

“我也不知道了。”

不管遗言存在与否,谢柏山都轻易拿捏住了自己的软肋,如果没有出租屋那件事的发生,那么他注定一辈子都要受制于谢柏山,成为他的提款机。

陆元叹了口气,长臂一揽拥着他入怀:“那我给哥一个建议,要不要听一听?”

见谢忱没有反对,他继续说:“以后不要见他,不要联系,就当他死了,剩下的交给我。”

“你想做什么?”谢忱不由自主握紧他的手臂,脑海中又浮现谢柏山血淋淋的模样,心中一阵慌乱:“别做傻事。”

陆元望着他眼底的担忧,反问:“你觉得我会杀掉他?”

“……”

陆元笑了:“哥,我们的感情才刚刚起步,我才不舍得拿自己去换他,让你在外面守寡那么多年。”

谢忱脸上一红,轻轻打了他一下:“什么守寡,别咒自己。”

“噢,这句话的潜在意思……是哥愿意嫁给我咯?”

“陆元!”

“好好,不说了。”

陆元见他哥真有点生气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十多万已经能构成严重的诈骗罪了,再加上赌博,至少判七八年,而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不一定能撑下来。”

他说完看着谢忱,可谢忱没有什么喜悦。

“怎么了?”他问。

谢忱望着远处的白云,被风一吹没一会儿就从西边飘到了东边。

他说:“我觉得我妈这辈子特别可怜,她以为自己嫁给的是爱情,结果……”

她走进了一个魔窟,掉进了深渊。

陆元抚摸着他的脸,指腹擦去他眼尾的潮润:“我知道你每年那天都会去宾馆那里,哥,等谢柏山的事情解决完,让我陪你去一次吧。”

那宾馆早就重建了,现在是一栋写字楼。

他把谢忱往怀里按了按,额头抵着额头:“陈阿姨那么爱你,一直盼着你能过得好,如果她能看见,我想她一定非常欣慰你身边多了一个人。”

“我还会告诉她,让她放心把你交给我,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谢忱的眼眶微微发红,听着陆元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栖息的港湾。

“哥,当年你救下的那个小男孩可以独当一面了。”

陆元低头,轻轻碰了下谢忱的唇角,说:“我会一直陪着你,把那些你失去的幸福,都一一补给你。”

·

也就从这时候起,谢忱完全接纳了陆元进入自己的生活。

他渐渐发现自己离不开陆元了,他开始享受被陆元搂在怀里亲、捧着脸亲、被堵在毫无退路的角落被掐着脖子亲,然后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他喜欢窒息的感觉,连带着心也跟着剧烈跳动,好像那股沉如死水般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他开始疯狂的和陆元做·爱,家里、车里到处都有他们缠绵的身影。

在这种冲动而极端的爱下,谢忱不需要强撑坚强,他只需要把自己交出去,然后陆元会全盘接受。

他需要陆元,不比陆元需要他的少。

而在外面,他们用接吻来表达爱意,医院的楼梯间成了他们新的约会场地。

这扇门只有内部人员刷卡才能进,平时楼道没有灯,黑黢黢的不会有人闲得推门进来。

谢忱被陆元抵在墙上按着亲,楼道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粗重而又急切,如同两团炽热的火焰,在黑暗中相互纠缠、燃烧。

而一门之隔的外界,偶尔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们的心尖上,好像下一秒磁卡轻触感应区就会发出“滴”的一声脆响,更让这份禁忌的刺激感瞬间提升了几百倍。

这样的程度和频率让谢忱的身体不堪重负,很快,他脸上那难以遮掩的疲态就被人注意到了。

最先来问的是常来串门的赵医生。

“你今天怎么回事,开会的时候睡着过好几次,我看魏主任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谢忱正咬着吸管,喝着杯子里的续命咖啡,神色平静的回道:“邻居家在装修,好几天没休息好了。”

“大晚上还装修呐?”

“嗯……”谢忱含糊地应了一声。

“这也太没公德心了,你找物业反映情况了没?要是他们不管,干脆直接报警。”

“说了说了,他们已经改成白天了,过两天就弄好了。”谢忱在心里默默给邻居道歉。

赵医生愤愤不平的又说了两句,然后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我听人说你谈恋爱了,真的吗?”

谢忱一听这话,差点被咖啡呛到,他咳嗽了两声,然后问:“听谁说的?”

“就外面的小姑娘们,喏,你脖子上那红印,是‘草莓’吧?”他抬抬下巴,给谢忱示意。

谢忱微微一愣,赶忙拿起桌上的镜子照了照,果然,喉结旁边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红印。

“……”

说了不准在脖子上留印,这个坏小狗!

见谢忱脸颊泛红,赵医生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不会吧,真让我说中了?可以啊,是哪位女中豪杰把我们这位‘性冷淡’的谢大医生给征服了,赶明儿让我见见呗。”

“没有的事。”谢忱立刻反驳:“虫子咬的。”

赵医生一脸“还和我装”的表情,嗤笑一声:“行,那我今晚去你家住一次,看看你家那只‘虫子’到底有多厉害。”

“你够了啊,没有女朋友,再说我就翻脸了。”

“行行行,瞧你这较真劲儿,还开不得玩笑了?”赵医生摆摆手:“诶,你弟呢,以前我来的时候他都在的。”

谢忱觉得自己应该在门上挂个牌子,上面就写着:工作区域,不准闲聊。

“他去图书馆了。”谢忱随口回道。

赵医生感慨说:“要么说是学霸呢,都保送了还继续学习,啧啧,我当年要有他这毅力,高考总分少说还得再加五十。”

谢忱假笑了两声。

实际上,陆元是去见律师了。

这事谢忱问了邓霄,隐去了出租屋的事情。邓霄听了后气得不行,他很想帮谢忱,可他平时接手的大多是经济类的案子,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后来他给谢忱推荐了一位擅长刑事案件的朋友,谢忱和对方聊了几回,目前,他们正在收集证据。

·

陆元在他快下班的时候回来了。

谢忱瞧见他阴沉着脸,心里就猜到事情进展不太顺利。

陆元皱着眉头说:“谢柏山来了。”

谢忱脸色一僵,但陆元很快说:“他在问护士你的办公室,她们说没有预约不能进,谢柏山就开始闹……”

他简单交代了事情,当时他并不在,是他回来的时候护士长告诉他的。听到陆元说是路过的魏主任喊了保安把人赶出去后才松了一口气:“走了就好。”

陆元没说的是,后来他去门卫处给保安每人两千块钱,让他们不要放这人进来。保安答应了。

宽慰了谢忱一会儿,陆元将今天和律师交流的内容也告诉他:“……银行流水还有通讯记录问题不大,但谢柏山的身份有些棘手。”

谢忱皱了下眉,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

十二年前由于一直没找到谢柏山的尸体,他被认定为失踪人口。后来过了一年,谢忱给母亲办死亡证明时,顺便也给谢柏山办了销户。

陆元继续说:“若要法庭撤销他的死亡宣告,需要提供生存的实质证据,比如近期照片、指纹这种生物信息,同时还要找到他的财产证据,像是他最近的支付账户等等,这个过程比较繁琐,至少需要一个月。”

谢忱说:“一个月太久了,万一谢柏山跑了怎么办?”

陆元说:“我明白,我也这样问了律师,他说鉴于谢柏山涉及的诈骗金额巨大,我们可以申请优先刑事立案,身份材料这边我们同步补充。你放心,他跑不了的。”

接着,陆元又和谢忱详细说了一些后续安排。谢忱接过他带来的文件,一页一页、一行一行,仔仔细细地翻看着。

自从离开出租屋后,谢忱就再也没回去过。陆元倒是去附近转了一圈,回来后跟谢忱说,谢柏山还住在那儿,偶尔会出来买点吃的,他脸上依旧青一块紫一块的肿得像个猪头。

“他侥幸捡回一条命,可他不悔改,现在这样都是他自作自受,他必须付出代价。”

说这话时,谢忱咬牙切齿,满脸愤恨。

陆元心疼的将他揽进怀里,嘴唇轻轻蹭着他鬓角柔软的头发:“嗯,我们一起亲眼看着他进监狱。”

说着,两人情不自禁的吻在了一起。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温情。谢忱去拿手机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电话刚一接通,任彦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出事了,有人举报我们设备违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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