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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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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小米跑开了,她不想再听一句刘木北的话,不想听见他的声音。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更不想就这样回宿舍,前两天她躺在宿舍装病,舍友们总投来温暖的关心,让她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不想再让任何人看见她这么狼狈。不知不觉,她来到那个没有风的小路,这是他表白的地方,是她们爱情的开始,她背靠在一面墙上,双手捂着脸,无力地蹲下去,掩面而泣。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再也哭不动了,她才缓缓地站起来,擦擦脸,望向远处的篮球场,那里仍然热闹非常,篮球架下面有活力四射的男孩们在竞技,周围拍手叫好,欢呼的迷妹们,没有人注意有一个伤心人在这里疗伤。

辛小米突然想通了,她觉得自己是傻瓜,根本没有人会心疼她,谁说爱情就会白头偕老的,她尝过爱情的甜,受点苦不是应该的吗,扯平了。本来我就不要谈恋爱的,本来我就是个独立的女性,是我走偏了,我迷失了,不怪任何人,我本来就是一个单枪匹马勇闯天涯的女侠。但是她还是伤心,她本来都为他改变自己了,她早就把他也纳入自己的人生规划中了。算了吧,她自嘲。

她尽可能把他往坏了想,尽可能的丑化他,以为可以不那么伤心,可是那张年轻脸,轻轻喊她的名字,和她一起嬉闹的身影,一个她如此深爱的男孩子,怎么会是坏人呢。可能他确实万不得已,身不由己。

想到分手后,他就会奔向那个叫夏倩的女孩子,他们会成双成对的,两年后,他们就会结婚,而自己还在这里黯然伤神,像一个被丢弃的丧家犬,辛小米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她找地方洗了把脸,然后回到宿舍,即使心里的碎片再重新修复,可是生理伤还是没有放过她,她病倒了,高烧不退,自己一个人实在无力去医院就诊,她给杉杉打了电话,杉杉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扶起她,带着她去问诊,诊断是风寒,需要挂三天水。

杉杉忙前忙后,等辛小米烧退了点,劝她喝了点粥,

“小米,你怎么了,精神这么不好,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就是晚上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受寒了,衣服穿少了吧”。辛小米对她笑了笑。

“那这三天为什么没看到刘木北,他人呢,怎么不来照顾你”?

“杉杉”,辛小米知道瞒不过去,“我们分手了”。

“真的假的,你不是开玩笑吧,或者两个人赌气?”

“不是的,杉杉,我认真地,我们不合适”,

“小米,我有时候也会赌气想和王敬易分手,但是都是气话,过两天就好了”,杉杉还以为他们也是赌气,多般配的两个人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分了呢,是不是他对不起你?”

“杉杉,拜托,以后咱们不要提他了好吗”?小米祈求着,

“好好好,不提他,”杉杉不好再劝,看着辛小米可怜兮兮的,“那你后面回学校要按时吃药,好好吃饭,知道吗,照顾好自己,身体是自己的,为了男人不值得。”

“嗯,放心,我没事儿”。

辛小米回到学校后,一直咳嗽,一直觉得恶心,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安,拖拖拉拉的一个月才勉强好起来。她尽量不再去想那个人,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在图书馆压榨着自己的精力,学习,翻译,学习,翻译,每天都是最后一个从图书馆出来的学生。

这一个月她瘦了15斤,本来就不胖的身材,一下子就薄成一片,好像风轻轻一吹就要倒的病美人,瘦弱让她的眼睛显得更大,但是这么大的眼睛里再没有了以前的光芒,时常茫然地看着远处,想着什么,茫然地发会儿呆,再低下头专心地做自己的事情。

放寒假的最后一天,她躺在宿舍的床上,翻看着一条条来自刘木北的短信,从认识开始,到最后一条:对不起,如果可以,等我。她手抖着删除所有的信息,拉黑了这个号码。随即起身,翻遍了所有的物件,把和这个男人所有有关的东西都打包扔了,毫不犹豫。忘了吧,这个带给她初尝爱情滋味的男孩子,有甜蜜,更多的是羞耻和痛苦。

这个新年,她试图忙碌起来,爸爸妈妈看见她瘦得厉害,问原因,就只说了感冒生病了,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自己强壮着呢。她帮着家里做一切能做的事情,可每到夜里又是泪流满面,她想:他是不是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放烟花,在逛街,甚至更亲密。恍恍惚惚地过完这个新年,看着爸妈又好像老了一岁,辛小米提醒自己要振作起来,好好地生活,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

回学校,辛小米尽量避开所有刘木北可能在的空间,绕着操场走,或者必须路过的地方就低着头匆匆闪过,吃饭也都是打饭回宿舍,她就两点一线,哪里也不多待。她考取了许多重要的证件,还有准备大四的专8的□□考试。

5月的晚上,她的肩颈不舒服,可能头埋得太久了,她决定今晚不去图书馆了,去操场走走,活动活动筋骨。5月的操场真舒服啊,微风阵阵,也少许扫去了些她埋藏在心里的烦恼。

“辛~小~米”,“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高扬”,一个男孩子迎面跑过来。

“高扬,我记得,怎么会忘呢”,

“好久不见啊”,高扬开朗地说着,

“真是的呢”,“你还在忙你的建筑大业吗”,辛小米愿意和他聊天,

“是的,这个暑期我要去南方,去你说过的那些地方。去年暑期我给你发的照片你有收到吗”?

“当然,我很喜欢”。

“那就值了”,高扬爽朗地笑着。

两人走到操场边聊天,高扬给小米描述着他去采风路上的故事,他是个很好的演说家,小米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她听到精彩处不由得笑了出来。

“小米,”一个熟悉声音在背后响起,小米吓得颤抖了下,为了不在高扬面前难堪,她选择镇定地打招呼。

“你好,好久不见,这是高扬”,“高扬,这是刘木北”,她给两个男生介绍着彼此。

“小米,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刘木北并不和高扬打招呼,也不看他。倒是高扬很识趣“辛小米,那我们再约,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聊,88”。

辛小米很感激高扬适时地离开,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高扬刚走,辛小米转头就要快步地离开。刘木北跟着她,“小米,你给我10分钟,不,5分钟就行”,辛小米并不理睬,她只想逃。

辛小米被他拽住了,她逃不掉,但就是不看他,“小米,你瘦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辛小米愤怒,

“我给你发了很多信息,一直没有收到回复,我又给你打电话,才发现被你拉黑了,小米,你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一定会和夏倩断干净的,我妈妈的病情有点反复,这时候不行,但是我一定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她说清楚。小米,你听见没有。你不要和别的男人”

“够了,”辛小米疯了,她从没如此大声,她不在乎旁边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你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凭什么可以左拥右抱,你凭什么控制我感情,你凭什么在说爱我的时候,还有别人。而我,只配在原地等你,我连和别人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辛小米几乎是尖叫的喊着,她觉得她忍不了了,她开始恨他。他在她刚觉得自己可以活过来的时候,再次踩碎她的心,再次让她跌入深渊。

“请你以后看见我绕着走,我也会当看不见你。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给彼此一点尊严,还有一点好的念想。我不想知道任何关于你们的消息,请你给我留一点空间,一点就够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不得不承认,我曾经那么爱你,那么,能不能用曾经的一点爱换一点空间给我。”辛小米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开始乞求他,开始胡言乱语,她只想赶紧毕业,离开学校,离他远远的。

“小米”刘木北要哭了,声音带着哭腔,他确实爱她,只是他太年轻,他没有能力处理好妈妈的事情,没有能力处理好他的感情,他舍不得放开这个女孩子,他如获至宝的姑娘,他知道一旦放开她,就会有人代替他疼爱她,他想到这里,心就开始抽搐,汗顺着鬓角流下来,但是此刻,他没有办法,“小米,我能抱抱你吗,抱你一下,我就会放开你,按照你说的去做,再也不打扰你”。

刘木北看辛小米没有反抗,一把把她拉进怀里,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摸着她的后脑勺,轻抚她的秀发,如此的不舍,在他怀里的辛小米早已泪流满面,这是曾经专属她的怀抱,有她迷恋的味道,今晚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她彻底失去了他。两个年轻人都哭红了眼。

从此以后,分道扬镳。

远处的高扬看着,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看了会儿,他转身离开。

辛小米给夏倩发了条短信“我知道了所有,我已放下,祝你幸福。”她拉黑了这个号码,投入到了新的生活当中。

寒假陪伴爸妈过了年,提前了一周离开家,她撒了谎,说她提前回学校去赶着没完成的翻译稿,开年就要交给公司,不能耽误。

辛小米用兼职攒的钱去了北方,按照高扬之前的路线去走了一趟,她发现出来散心真的可以忘掉哀伤,充满能量,一个人的旅行也很惬意,说走就走,想吃就吃。她感觉自己真的有在被治愈。慢慢地可以忘掉那个人,忘记那些伤痛。

大四那年夏天,她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她拿到了专8证书,拿了其他的技能等级证书,厚厚一叠。

毕业那天,她太开心了,拍了大合照,和同窗四年的朋友们拥抱,红着眼说再见。她去操场的篮球架下转了转,摸了摸篮球架,轻轻地和篮球架说“再见”。

杉杉告诉她,她和王敬易去也江城,她和小米可以继续在一起,好闺蜜永远不分离,两人开心地蹦了起来,像孩子一般地转圈。

晚上是朋友们的临别聚餐,有的人哭,有的人笑,疯疯癫癫,豪情万丈。那晚聚餐后她有点微醺,回宿舍的路上总觉得有人跟踪她,她加快步伐,回到了宿舍。

第二天,辛小米快速地收拾好行李,办好一切手续,离开了这座有着青春记忆的校园。她不回头,不留恋,大步地向前走,迎接属于她的下一个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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