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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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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几声牦牛叫,一个藏族男孩攥着褪色的五彩经幡,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腼腆的笑。

墓葬群位于藏区,经常有些藏民会放牧路过,但因为语言不通,方书晴很少和当地人交流。

她半蹲下身子,与男孩直视,尽量放慢说话的速度,“是你找我?”

男孩把经幡塞到她手中。

她愣了愣,展开看到上面用黑笔歪歪扭扭写着:“星星一直都在天上,只是白天看不见。等我”。

这字化成灰她都认得——

那个人写的字比狗爬还难看,“星”字下半截能写成“旦”,写错了就暴躁涂成黑块。

她的心脏猛地收缩,立刻急切地四周张望。

远处山峦的褶皱线上,一辆黑色越野车正停在那儿。

她踉跄着追出几步,车子碾过碎石路疾驰而去,车轮卷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凝成一道虚浮的金线。

她被扑进鼻腔的沙砾呛得弯腰咳嗽,再抬头时只剩空荡荡的公路蜿蜒向天际。

“姐姐”,男孩扯了扯她的衣角,用生涩的汉语说:“车子……像豹子一样快。”

她攥着经幡的手指关节发白,布面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攥着块从回忆里撕下的残片。

她摸出口袋里的奶糖塞进孩子掌心,藏袍袖口的牦牛毛蹭得她手腕发痒,“送你经幡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她以自己的高度作为参照比划着,“有这么高吗?”

男孩点点头,“眼睛凶……但长得跟短视频里的明星一样。”

她呼了口气,抬起头。

日光穿透眼皮灼出猩红的噪点,她恍惚看见死亡谷的夜。

那天他和她裹着被子躺在星空下,手电筒光束扫过她冻红的鼻尖。

银河像被谁泼翻了整罐碎钻,星光坠进他弯起的眼尾。

她握着他的手画星座,告诉他:“考古和看星一样,都要相信看不见的真实”。

这句话和他今天送来的经幡如出一辙,但她不明白,要怎么说服自己Rose攀在他颈后的妖艳指甲。

“你倒是把谎话编圆啊,为何要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谜语搪塞……”她对着经幡喃喃自语,喉头涌上酸涩。

她现在就站在西北离太阳最近的地方,可那些星光分明碎在他欲言又止的沉默里。

——————————

拳击手套砸在沙袋上的闷响,在空旷场馆里格外刺耳。

周烟推开玻璃门时,正看见程白羽把绷带一圈圈往手掌上缠,汗湿的刘海盖住他发红的眼角。

“我要收网”,沙袋被他踹得剧烈摇晃,“你让境外组扮买家,我牵线让Rose出跨国订单,交易现场你们抓人。”

周烟抓起毛巾扔过去:“你当缉毒行动是过家家?没有审批的钓鱼执法,证据链全废。”

话没说完就被程白羽截断:“证据证据!庞铉现在躺进ICU还没出来就是为了你们他妈的证据!”

他拧开矿泉水瓶仰头灌了大半瓶,突然扯出个冷笑:“要不我找十个刀手,明晚就让Rose横在会所后巷。毒贩火拼,多合理的意外。”

“你疯了?”周烟猛地站起来,文件夹撞翻矿泉水瓶,“Rose上头连着制毒线,杀了她等于打草惊蛇。再说了,你当命案侦破科吃干饭的?”

水流在水泥地面蜿蜒到程白羽脚边,他抬脚碾过水渍,边说边往更衣室走:“那就看着她每天给我发裸照,或者等着方书晴回来抓奸在床。”

“你听我的!”周烟冲过去拽住他胳膊,力道大得让两人都踉跄了下。

程白羽甩开周烟,拳头砸在储物柜上震得整排铁皮柜嗡嗡震颤。

金属柜门凹进去的坑里沾着血丝,他垂着脑袋大口喘气:“听你的?”

他的喉结重重滚动两下,指着手腕,“前几天我在车里,看到她水果刀抵在这儿。我应该是过去抱住她的,告诉她不是她想的那样。但是我他妈的就是听你的,什么都做不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我也会死的!”

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铁锈味。

周烟抽出平板调出监控截图:“上次你装进Rose手机的软件,传回了二十七条加密通讯,技术科正在破译坐标。只要定位到任一个制毒仓库,我们就能调用民用航拍公司取证。”

他放大卫星地图上的红色标记,“下周末有雷暴天气,云层覆盖率达到……”

“等不了”,程白羽外套上的金属拉链划过铁质门框,发出刺耳声响,“告诉你个秘密?我初中就用□□开过期货账户。知道怎么让庄家爆仓吗?在他以为稳赢的时候掀桌子。”

他停在门框投下的阴影里,半边脸浸在昏暗光线中,“我不会让方书晴再看见任何脏东西。”

周烟抓起拳台边的绷带砸过去:“你敢越线,我亲手给你戴铐子!”

绷带擦着程白羽耳侧飞过,他抬手接住,缠在仍在渗血的指关节上。

玻璃门晃动着映出两人对峙的剪影,门外跑车轰鸣着撕开凝滞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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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街的霓虹灯在夜空下闪烁。

程白羽单手插兜倚在车门边,盯着袖扣里的微型定位器。

Rose踩着红底高跟鞋从玻璃转门里晃出来,蛇纹皮裙扫过他的裤子。

“这么急着走?”他伸手把人拦在霓虹灯牌底下,指节擦过她锁骨处的玫瑰刺青。

后巷监控死角的位置他早就摸清了,此刻巷口的垃圾桶旁闪过半片黑影——他还是雇来了两个刀手。

Rose嗤笑着拍开他的手,“今晚喝多了?”

她身后两个马仔想要往前,却被她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

程白羽笑得眼神迷离,“是喝多了。”

他拽住她手腕往巷子里走,到了眼下无人的地方,他扶着她的后颈压向砖墙。

潮湿的霉味和香槟酒气在逼仄的空间里发酵,他故意让呼吸扑在她耳后敏感区:“你猜我现在想干什么?”

Rose笑得暧昧,抬手去解他胸前的纽扣。

忽然,她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了短促的惊叫。

金属刮擦声从巷口开始,两个戴黑色口罩的男人提着砍刀一路冲过来。

程白羽把Rose往身后甩的力道太大,她后脑勺撞在消防栓上发出闷响。

“操!”他侧身躲开第一道刀锋,西装下摆被划出二十厘米裂口。

第二刀砍过来时,他抬臂硬挡,小臂传来剧痛。

他的血浆喷溅在Rose脸上,她的瞳孔终于开始颤动。

“这边!”程白羽拽着她撞翻两个垃圾桶,易拉罐子纷纷滚落,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第三刀划向他的腰侧,他堪堪避开。

第四刀又来,他用身体护住Rose,刀尖刺入左肩的真实痛感让他眼前发黑。

他踉跄着把Rose推进配电箱夹角,自己后背撞上变电箱铁门。

电压警示牌擦过他的后脑,金属门把手的震动顺着脊椎窜上来。

“你他妈疯了?!”Rose在里面的尖叫带着颤音。

程白羽在剧痛里扯出个带血的笑,“你别出来!”

他弯腰去拾地上的砍刀,起身时吐了一口血。

他抹了把嘴边的鲜血,对着围过来的刀手挥舞着武器,吼道:“要碰她,除非从我尸体上过去。”

突如其来的警笛声响起,程白羽知道刀手们该撤了。

他卸了力气,靠着墙壁滑落,血顺着伤口往下淌,在巷子里拖出暗红色。

Rose掰过他染血的脸,指尖抹过他开裂的嘴角。

她发狠咬住他的喉结,程白羽忍着反胃感扣紧她后脑,任她口红混着血渍印满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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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被玫瑰香水的味道冲淡时,周烟推开了病房门。

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里,程白羽正用没插针头的手翻看手机。

肩上的纱布从病号服领口露出来,像条蜈蚣趴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周烟把笔录本摔在床头柜上,“还没死啊?”

他拉开窗帘,下午三点的阳光劈在程白羽的脸上,逼得他眯起眼。

走廊的窗户外,Rose正把烟灰弹进盆栽,港风耳坠随着吸烟动作晃来晃去。

“你找的刀手确实专业”,周烟抽出椅子坐下,皮靴搭上病床护栏,“再偏两厘米就能给你开膛了。”

他翻开记录本假装写了些东西,“为什么冒这么大风险不告诉我?”

程白羽扯动嘴角时牵到刀伤,血珠从纱布边缘渗出来,“我说过的,我等不了了。”

监测仪突然发出短促警报,周烟瞥了眼飙升的心率数值,压低声音:“这次不一样,我们已经联系到国际刑警……”

“每次都说不一样!”程白羽扯掉手背上的滞留针,血线溅在雪白床单上,“你们非黑即白,灰色就由我来踩。”

门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砖的急促声响。

Rose扔掉半截香烟冲进来,香奈儿外套扫落了护士站的病历夹。

她伸手要按呼叫铃,程白羽抢先扣住她手腕:“周警官啊,老朋友了。”

周烟收起记录本站起身,警徽擦过Rose的肩膀:“程先生需要静养。”

“静养?”Rose嗤笑着抽出镶钻手机,“我要告你们警方暴力执法,VIP病房连镇痛泵都不开?”

她指着程白羽渗血的纱布,“律师十分钟就到。”

周烟摔门而去。

程白羽轻笑着伸手拽散Rose精心盘好的发髻:“律师费够买辆新跑车了。”

“留着给他们买火葬场”,Rose把冰袋按在他渗血的地方,手下力道却很注意。

她看了他一眼,语气变得勾人,“或者,你试试我的止疼方法?比吗啡见效快。”

程白羽抓住她往怀里钻的手,“医生说我得禁欲三个月。”

“三个月?”Rose笑得耳坠乱颤,“那先收点利息。”

程白羽突然闷哼着蜷起身子。

Rose慌忙撑起来:“弄疼你了?”

“肋骨那儿……”程白羽喘着气把她的手按在腹部绷带上,“你刚才压这儿的时候……”

他额角的冷汗恰到好处地滑进鬓角,Rose立刻跳下床按呼叫铃,没看见他垂眸时眼底的讥诮。

深夜查房后,Rose又溜回来。

她掀开程白羽的被子钻进去,大腿贴着他冰凉的石膏:“那批货下周就到,你要是能下床……我带你看烟花。”

她的指尖在他的腹肌上画圈,“比跨年维多利亚港的还漂亮。”

“医生说我现在剧烈运动容易内出血”,他把玩着她的钻石耳钉,“但是我不放心你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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