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最后一口布丁，虞泠在餐桌上坐了会，还是按耐不住主动去找了李一。

她先去了主卧，没人，又去书房找人。

虞泠很少进李一的书房，上一次进还是她给李一送了盆多肉，强行把它放在了李一的书桌上。

现在，那盆多肉不见了。

虞泠站在书桌前，沉默了一会，又在书房找了一圈，都没见到那盆多肉的身影。

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虞泠低声抽噎。

只是在花卉市场买的一盆不值钱的小多肉，和她平时送给李一的东西没法比，但那也是她精挑细选送给李一的——

她希望李一能珍视它，爱护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见了踪影。

他是不是不喜欢它？所以扔掉了。

李一不在家。

虞泠换了身衣服，捡起手机，拿了个小行李箱，装了几套衣服，也出了门。

她打车去唐韵曼家，她不在家，她家的门已经换了密码锁，换锁的第一天，唐韵曼就告诉了虞泠密码。

进门，虞泠很自觉地从冰箱里拿了一大杯冰淇淋，裹着毯子，在客厅看电影。

唐韵曼家东西很多，有些乱，但不脏，她也定期请人打扫。

虞泠看着堆得满满当当茶几，有些不太习惯。李一家总是很简洁，还是她来了后茶几上才多了东西，而不是空空荡荡。

按理来说唐韵曼今天应该放假，但她经常加班，所以她不在家虞泠也没觉得奇怪。

把一桶冰淇淋吃完，虞泠感觉好无聊。但她又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着。

把毯子拉高，盖到脸上，虞泠一呼一吸，看着毯子随着她的呼吸起伏，这样玩了十来分钟，虞泠又把脸露出来，开始睡觉。

她睡得正香，就被唐韵曼摇醒，她迷迷糊糊中，听见她的声音。

“嗯，在我家，你别急，泠泠没事。”

唐韵曼挂掉电话，轻声喊：“泠泠？泠泠起来了。”

她看着茶几上一的空冰淇淋桶，眉梢一跳，这么大一桶她一个人吃完了？

虞泠坐起身，还没彻底睡醒。

“你回来了。”

唐韵曼无奈，她能不回来吗？李一三分钟给她打个电话，问她到家没，催得她都开始着急，都没把车开回来，直接坐地铁回家找虞泠。

虞泠：“刚加完班？”

唐韵曼给她倒了一杯水：“在外面玩，李一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在我家，我就马上赶回来了。”

她和李复清出去逛街，李一突然打电话过来，问她虞泠是不是在她家。

唐韵曼先是给虞泠打电话，她没接，又调出密码锁的监控，确认虞泠真来了，她安慰李一别急，把车钥匙给李复清，让李复清帮忙把车开回去，自己坐直达的地铁回家。

发现提起李一虞泠表情不太好，唐韵曼问：“你们吵架了？”

虞泠抱着抱枕，脸上一片郁郁之色：“我要和李一分手。”

唐韵曼第一个反应是，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而且她不是要利用李一吗？怎么现在看像是动真心了？

虞泠继续说：“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说不定图我家的钱才和我在一起的。”

唐韵曼震惊，虞泠居然有别人会骗她钱的意识。

“他从来不主动说喜欢我，我送给他的东西他从来不用，贵的东西他就好好放着，便宜的小盆栽他就偷偷丢掉，你说他是不是图我钱？”

唐韵曼不知道李一图不图虞泠的钱，但听他那个着急样，至少是真心喜欢虞泠的。

她说：“可能是不舍得用？小盆栽也不一定是丢了，你问问他，可能有误会。”

“你不在家他都急疯了，估计等会他就到了，你听他说说，再决定好不好？”

听出来唐韵曼向着李一，虞泠揪着身上的毯子，不说话。

唐韵曼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李一到得比较晚，唐韵曼给他开门，他的情绪稳定下来，脸上带着歉意：“路上堵车来晚了，虞泠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唐韵曼：“额，没事没事。泠泠在里面，请进。”

李一进门，他对唐韵曼说：“能让我和虞泠单独呆一会吗？我想和她说两句话。”

唐韵曼很自觉：“当然，您请便。”

等到客厅只有他们两个人，李一才上前去找虞泠，虞泠侧躺在沙发上，面向靠背，看都没看他。

他站在虞泠的面前，想去拉虞泠的手，被虞泠毫不犹豫地甩开。

“滚。”

李一稳定下来的情绪又开始起伏，几乎要站不稳。他不过出去买个菜，回家虞泠就不见了身影，她明明说过，会陪他一整天。

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通过定位发现她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李一不知道那是唐韵曼的住址，但他猜到了。

好不容易赶过来，虞泠依旧是这幅态度。

他真地想掐死她。

上午被痛感刺激，还和虞泠贴得过紧，他兴奋过头，几乎要控制不住心里的戾气。

昨天的事情又被他想起，为什么对傅江冉和谢菡的态度那么好，对他们笑得那么开心，对他却只有不耐烦和抗拒？

她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明明去柳家晚会前还对他很好。

她是不是，又喜欢上别人了？

比如傅江冉，比如谢菡。

还是她根本就是在骗他，她其实从没有喜欢过他。

她就是个骗子。

明明承诺过，会一直陪着他。

李一慢慢弯腰，手掌从虞泠的肩膀划到脖颈。

虞泠不耐烦地回头，看见满脸泪痕的李一愣住了。

她连忙起身，将李一拉到沙发上，语气无奈。

“怎么又哭了？”

她的手不像平时那样冰冷，带着偏热的体温，拂掉他脸上的泪水。

他哭了。

又是因为虞泠。

虞泠抱着他，擦去他的泪水，轻轻吻他的眼角。

她的吻一路往下，最后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别哭了。”

虞泠握紧他的手，捏他的指尖，把脸贴在上面，神色温和：“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虽然虞泠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她决定先道歉。

她今天对李一的态度是差了点，但这也是李一的问题，怎么能怪她呢？

不过李一这么脆弱，她还是哄哄他吧。

李一半阖着眼睛不说话，虞泠也不生气，她抽出纸擦干李一的眼泪，又给了他一个吻。

这次她吻得久了点，分开的时候有些气喘。

她摁住李一红红的眼尾，欣赏了会他浸满泪水，长睫轻颤的浅棕色眼睛。

真好看啊。

虞泠决定不分手了，哪怕李一真的不喜欢她只图她的钱，她也要和李一在一起。

因为他哭起来真的很可爱。

没忍住又亲了李一一口，虞泠努力压下脸上的笑意。

她要忍住，不能笑。

李一任由虞泠亲他抱他，心里止不住地绝望。

虞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奔溃，然后再来哄他？

她是不是在折磨他，用他的痛苦取乐？

她好像很高兴。

李一终于开口：“回家。”

虞泠摸摸他的头：“好，回家。”

虞泠找到唐韵曼，跟她说她要回家了，唐韵曼挑眉：“不分手了？”

虞泠严肃地点点头：“不分了。”

跟唐韵曼挥手拜拜，虞泠上了李一的车回家。

李一做的菜还在餐桌上，他做晚饭去卧室找虞泠吃饭，才发现她不见了。

李一问：“唐韵曼家那桶冰淇淋是你吃的吗？”

虞泠心虚地移开眼：“不是。”

李一虽然脾气好，但也会管她，像是冰淇淋这种凉物李一都不让她吃。

他们都说虞泠身体不好，但虞泠觉得她可健康了，而且不过是在春天吃口冰淇淋，又不会被冻死。

李一低下头，没戳穿她的谎言：“还要吃饭吗？”

虞泠：“吃点吧。”

她都没吃什么正经饭，李一一说她还真饿了。

李一今天做了一桌子菜，三荤四素一汤。今天上午他的情绪不好，伤害了虞泠，晚上就想烧点虞泠爱吃的，修复一下两人的感情。

现在菜都凉了。

李一把菜热好，重新端了上来。

虞泠发现李一蔫吧了，不怎么和她说话，吃完饭也不在像以前一样，粘在她身边要抱抱，早早地就去休息了。

虞泠叫住他：“李一，你去哪？”

李一神色冷淡：“我去休息了，明天要上班。”

他好累，灵魂已化作地震过后的废墟。

李一洗了澡上床睡觉，他睡眠浅，门一开就醒了。他皱眉，眼里浮出不耐烦，现在是他的睡觉时间。

门被关上了，拖鞋在地板上踩出闷响，然后是悉悉索索地上床声。

“虞泠？”

李一迟钝的大脑现在才反应过来进门的是谁，他眼中的不耐褪去，重新浮现的是疑惑。

虞泠打开灯，她看着李一被刺激得眼睛一眯，整个人都呆呆的。

虞泠叉腰站在床上，脚踩在李一的腹部。她想了很久，觉得还是不能这么便宜了李一。

昨天他旁观她狼狈至极的模样，她也要看一次他的，还有他今天把她推到地上的事，她也要一并讨回来。

就算现在他跟她道歉，也来不及了！

虞泠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左脚上，压迫感让李一下意识拱起腰，他握住虞泠露出来的脚腕，借力坐了起来。

虞泠的脚往下面滑，李一脸色一变，他握住虞泠脚腕的手用力，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要做什么？”

“放开我。”

虞泠命令道。

李一抿唇，松开手。

虞泠没有继续往下移，她轻轻踹了踹李一：“跪在这。”

李一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抬起头看向虞泠的眼神还带着迷茫。

虞泠又重复一遍：“跪在这。”

李一的脸色有些难堪，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不。”

虞泠又抬起脚踹他肩膀，她不耐烦道：“快点。”

李一的眉皱得更紧，沉默地表达自己的拒绝。

李一难得不听她的话，虞泠反而更加兴奋。

她踩在李一的小腹上，重量集中在一点，她看着瞳孔紧缩的李一，诱哄道：“跪下来，奖励你一个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