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坐下将虞泠抱起，也顾不上什么避嫌。他撩开虞泠的头发，发现她额前全是虚汗，呼出的气息像是烈焰，将周围的温度升高。

虞泠握住李一乱动的手，又把脸贴上去，身体也开始靠近李一。

“我好像喝了不该喝的东西。”

“好难受……”

猜测成真，李一脸色一变。他给虞泠穿上大衣，戴上围巾，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接着将她横抱起来，快步离开柳家。

“我们回家。”

虞泠一只手揽着李一，一只手开始扯脖子上的围巾，嘟囔着：“不要戴这个，好热。”

李一换成单手抱她，另一只手阻止她扯开围巾的动作。

“会感冒的。”

将虞泠放在后座，李一给她系上安全带。虞泠在后面扭来扭去，她觉得浑身不舒服，衣服不舒服，围巾不舒服，束缚她的安全带也不舒服。

李一将空调调低，冷气让虞泠稍微安静了一点。

“李一……”

“李一……”

虞泠在后面小声叫着他的名字，李一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加快车速，将回家的时间压缩到极致。

把虞泠抱回卧室，李一打水给她擦脸，为了让她舒服点，他水温调得偏低。等他出了卫生间门，就看见虞泠东倒西歪地躺在床上，围巾不见了踪影，身上的大衣也被脱掉，有半截拖在地上。

他上前，将水盆放在床头柜上，拧干帕子，半抱着虞泠给她擦脸。

环着她的腰，一同箍住她的手臂和上半身，李一一寸寸擦过她裸露的皮肤。

从额头，到脖颈，再到锁骨，再往下——

李一顿住了手，他转向虞泠露出的手臂，不再继续往下擦。

水汽蒸发，带走皮肤上的热量，体温和地下降，虞泠舒服了点，但她要的不是这个。

“李一。”

她抬起头叫李一的名字，颧骨上的泪痣明明没变，却又好像增添了几分媚意。

李一的目光停留在上，他垂下眼睑，应声：“嗯？”

水温虽然偏凉，但对于她来说应该很舒服；他擦拭的力道很轻，应该不会弄疼她；擦拭的地方他也有在留意，没有碰隐私的部位。

应该不会让她感到不适。

“怎么了？”

他问。

虞泠没有回答，她吻上李一的下颚，留下濡湿的痕迹，又一点点往下，轻轻咬着他的喉结。

李一稍微松开一点，任由虞泠搂着他的脖子。

她以前偶尔也会啃他的喉结。

等她咬够了，李一将她放下，洗了洗毛巾，拧干，从头开始。

虞泠这次却开始抗拒他的擦拭，她抢过毛巾扔在地上，又主动坐到他的怀里，摸他的耳廓，然后——

吻他。

这个吻虞泠结束得很快，她低下头因为燥热喘气。颤抖着伸出手，虞泠开始脱李一的西装外套。

他进门着急，连外套都没脱。

但她才刚刚解开一颗扣子，就被李一握住了手。

“虞泠？”

李一的呼吸比往常更快，他温和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干涩的沙哑。

虞泠靠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衣衫听见他的心跳有力，带着暴雨般的节奏，她酒红色的裙摆像是层层叠叠蔷薇，在两人间盛放。

她听见李一抑制不住的低喘，抬起头就能看见李一的眼角泛红，蜜糖一样的眼睛彻底融化。

他以前会在一月的固定时间固定频率地解决生理需求，但和虞泠同居后他就再也没做这种事。一想到虞泠就在他的隔壁，他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坦然面对自己的需求。

因为羞耻，不想让虞泠发现他龌龊的一面——

也有可能，是他想要的变多，但又得不到。

既然无法被彻底满足，他只能强行压抑自己的欲望。如果破开一个口子，他怕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这种失控感会让他抓狂。

不去想，不去听，不去看。

没有幻想就没有落差，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但现在他有一个机会。

因为药物的影响，虞泠可以被他短暂地占有，至少在这段时间她会完全属于他，不会想其他人，会只看着他一个人，只为他发声。

她的呼吸，她的声音，她的欢愉，她的痛苦——

都属于他。

今天出现的谢菡让他妒火中烧，不过是第一次见虞泠，为什么能获得她的偏爱，为什么能收到她的礼物，为什么能被她关心——

还有傅江冉，为什么要挽他的手臂，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一直呆在他身边——

为什么一直一直爱着傅江冉。

她说喜欢是不是在骗他？

情.欲之下是更加粘稠的黑泥，李一拉虞泠的手臂，将她拉近，抱住她的手上移，他的指尖点在拉链的最顶端。

如果得不到她的心——

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但虞泠还是觉得他的手指冰凉，颤抖地停在她背上。

虞泠觉得差不多了，也伸出手去解李一的衣服，但药效让她的手比李一抖得更厉害，根本无法精准地控制自己手指解开那颗西装扣。

燥热让虞泠的眼眶蓄满泪水，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试了两次还解不开后，虞泠恼怒地拉扯扣子所在的布料，将黑色的西装揉成一团。

拉链被李一拉下一半，虞泠的衣服有些脱落。

李一停下手，没有再继续下拉。

虞泠还扯着他的西装，白皙的手背上五根肌腱凸起。

李一轻轻拉开她的手，解开外套扣子向外一扔，黑色的西服落在地上，发出闷响，混进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中。

李一俯下身，他没有看虞泠的眼睛，低垂的头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他缓缓在虞泠的锁骨上烙下一吻，抱着她的手抖得不行。

那就得到她的身体。

“李一，我喜欢你。”

虞泠抱着李一的头，纵容着他青涩缓慢的动作。

燥热让她几乎要发狂，但她还是忍耐着等李一接受，习惯，主动和她肌肤相亲。

她希望李一是自愿的。

虞泠抚摸他的头，他的头发像是海浪一样在她的手底下翻涌。

他们两情相悦。

李一的动作停下：“喜欢我？”

虞泠一只手继续抚摸他，一只手捂住他的耳朵。李一的右耳传来耳廓被按压的闷响，吵得他头疼。

“喜欢，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虞泠两眼朦胧地望着天花板，向李一表达她的爱意。

李一卡住她的下巴，撑在她的上方，他好像没在笑，如玉的脸上褪去温和，只留下漠然。

但她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她茫然地伸出手，想去描摹他的眉眼。

“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是真的啦。

这个问题好奇怪。

虞泠的手转而捧住李一的脸：“真的。”

“我喜欢你。”

李一低头，亲吻她的唇。

温柔的，缠绵的，满是爱意与欢愉的吻。

轻轻咬了口虞泠的下唇，李一蹭了蹭虞泠的脸。

“我也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

所以他想和虞泠结婚。

如果虞泠也喜欢他——

如果她也喜欢他——

请和他结婚。

他想和虞泠结婚。

他太贪心了，一开始只是想要她陪在他身边，刚刚想要她的身体，现在又想要她的心。

但比起其它的所有，他果然更想要她的心。

其实虞泠今天有什么错呢？她只是太没边界感了，他知道的，都是那些人利用她的懵懂与温柔，哄骗她，接近她，觊觎她。

都是那些卑鄙下流之人的错。

他既然爱虞泠，就该接受她的缺点。他要做的不是生气，而是教会她什么是边界感——

和除了他以外的所有异性都保持距离。

李一浅色的眼睛一片清明，情欲与嫉妒的黑泥都一同褪去，他想，他不能因为报复就趁人之危。

他希望虞泠和他的第一次是清醒的，他希望虞泠能牢牢记住那个场面。

在一个有特殊意义的晚上。

比如他们的新婚夜。

李一轻喘两声抬起头，离她远去。

虞泠等了等，都不见李一继续有什么动作，身上的重量彻底消失，她睁开眼，不满地看着向她走来的李一。

她好难受。

她要忍不了了。

李一去卫生间拿了个新毛巾，再次将她抱起，他撩开虞泠的头发，顺手拉上虞泠背后的拉链，还帮她提上衣服。

虞泠奔溃了。

她忍了这么久，李一就给她这个？

她的火被李一挑得更旺，这个现在对她一点用也没有！

泪水夺眶而出，燥热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她甩开李一想擦拭她的手，扑到李一身上，想强行撕开他的衣服，但她脱力严重，被李一轻而易举地压下作乱的双手。

李一嵌住虞泠的手腕，有些烦恼地看着怀里的虞泠。

她微微发抖，哭得上去不接下气，恼恨地瞪着他。

她嘶哑着嗓子着挣扎：“我好难受……”

“李一！”

李一不为所动，虞泠又软下声音：“求求你，我真的好难受。”

为什么停下了？为什么走开了？为什么不继续？

虞泠的泪大滴大滴地涌出，小声啜泣着。

虞泠很难受。

他又舍不得她去冲凉水。

沉思片刻，李一抽出酒精湿巾擦拭自己的手，等到酒精彻底挥发后又调整她的姿势，低下头吻她的泪痣。

他的手被堆叠的酒红色礼服裙摆压住，虞泠靠在李一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默默流泪。

“可能有点疼，忍一下。”

李一的手指很长，很有力量。

他留了一点指甲。

刺痛陷入鲜红，在药物的滋养下成长为欢愉。

虞泠身体紧绷，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会，虞泠抬起手就给了李一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响起，李一脸一歪，过分白的脸上清晰浮现出红色的掌印。

他有点懵，很快就冷下脸，心里恼火，他低下头，只看见虞泠还未褪去潮红的脸。

她说：“继续。”

李一沉默片刻，还是继续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