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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战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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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密电报,驻印军总部发往 华盛顿战争部)

发件人:魏德迈中将(驻印军司令,驻华美军参谋长)?致:乔治·C·马歇尔上将(美军总参谋长)?机密等级:机密

马歇尔将军,

考虑到华盛顿在全球战局中的战略决策需要不断更新的信息,我建议安排一次非正式的战区分析汇报,以提供来自中国战区的新视角。

近期,驻印军在扩编训练上取得了一定进展,我们也在收集和整理缅甸、滇西以及日军东南亚战线的战损情况。中国战区的战局发展,尤其是日军在东南亚的战略布局,对太平洋战区和印度战区的影响值得进一步探讨。

为此,我推荐一名具有前线实战经验的军官——林安中校,进行一次简短的分析汇报。

一、她参与过缅甸战役的翻译和战术分析工作,对滇缅战场的战损情况有较为详实的了解。

二、她的报告不涉及外交或政治诉求,而是从军事作战、战损比、后勤消耗、日军战术特点等角度提供第一手分析。

三、她曾直接参与 FAC(前进空中管制)系统的应用,并熟悉盟军在东南亚战区的空地协同战术实践。

重要说明:尽管她的名字最近在公众层面有所提及,但这场简报完全是军事性质,不会涉及政治宣传或外交诉求。她的任务是提供第一手战术数据,确保五角大楼对中国战区有更清晰的战术认知。

这次汇报不会涉及正式决策,只是提供一个新的视角,供华盛顿参考。具体地点可灵活安排,战争部、参谋部或其他适当场所均可。

请指示是否可以安排,或是否有更合适的对象进行接收。

魏德迈?驻印军司令,驻华美军参谋长

——————

魏德迈,

收到你的电报。华盛顿方面确实需要更多来自远东战区的实地战术情报,尤其是日军在缅甸战线的战术调整,以及中国方面的作战模式与后勤能力。

你的建议合理,我们可以安排一次非正式战区简报,以便给 OPD 及相关部门提供新的分析角度。简报地点可定在战争部作战计划处(OPD),如果有进一步价值,我们再评估是否需要安排更高级别的战略讨论。

你提到的这名军官(林安中校),如果她能提供战损、战术和空地协同作战的实战分析,她的简报将是有价值的。请确保简报的重点仍然是军事与战术信息,不涉及政策或外交立场。

你可以直接联系麦克尼尔上校(OPD),他会协调简报安排。如有进一步的具体报告,可由 OPD 向作战部汇报。

如果有新的重要情报,随时更新。

马歇尔

——————

黄仁泉敲了敲林安的门。

“门没锁。”里面的人答道。

“怎么不锁门?”黄仁泉推门进去。

“刚刚佣人过来打扫卫生,还没来得及。再说大白天的,无所谓。”林安从她的笔记和书本里抬起头来,手里捏着钢笔,一丝蓝色的墨水沾在手指上。

“怎么啦,JK?”她问。

黄仁泉扫了眼房间,室内陈设复古,墙上悬挂着淡色的油画,暖黄色的灯光勾勒出柔和的线条。可书桌上堆满了文件、地图和潦草的笔记。几张战区地图上标注着红蓝色的箭头,记录着日军在滇缅战场上的调动。

“前台有个斯图尔特少校找你。”黄仁泉耸了耸肩,“我听到,正好也是要上楼的,就顺便告诉你。那些服务生不靠谱,传消息不知什么时候才上来。”

“哦?”林安拢了拢头发,合上笔记本。

“也许是魏将军的人吧。”她说,站起身来准备出门。

她从衣架上拿起一件大衣披上,“华盛顿这两天还蛮冷的。”

黄仁泉点点头,又问,“中午没见你下去吃饭,你不饿?”

“我不饿。”林安说着,肚子却叽里咕噜叫了起来,而且不是一声,持续了至少五秒。

黄仁泉挑眉看向她,林安却像没听到似的,脸不红心不跳。

黄仁泉疑心她是不是在前线把听力弄损伤了。

“我习惯了。”林安与他一起出了房间门,锁上房门,“在腾冲吃饭就不太规律。饿啊饱的,好像没什么太大区别。”

她又对JK笑笑,“夫人没怪我吧?我这里材料实在要整理,忙不过来。”

“夫人也没来吃饭。”黄仁泉随口答道。

林安点点头。

电梯门在轻柔的叮一声后滑开,黄仁泉很绅士地为她拉开门,侧身让出空间,“请。”

林安也很自如地迈入,只轻声说了句:“谢谢。”

虽然这算是绅士淑女之间惯常的举动,可他心里总有一丝说不清的感觉——按军衔来说,他比林安高,可每次在她身边,他却总觉得自己有些像是她的跟班。

电梯缓缓下降,沉稳而安静,直到门再度打开,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和低语交谈声从大理石铺就的大厅中溢入。

大厅里,一个穿着美军军官制服的年轻人坐在沙发上,目光微敛,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膝盖,显然等了有一会儿。他的身影并不显眼,这个时间点,大堂里有军官出现是件很普通的事。他的军服熨烫得一丝不苟,军靴擦得锃亮,肩膀上的少校军衔倒是比他略显年轻的脸庞更有说服力。

林安微微偏头,低声对黄仁泉说道:“我总觉得美军的军装比我们的好看些。”

不等他回答,林安就走到了这位美国军官面前,“请问您是斯图尔特少校?”

听到声音,年轻军官抬起头。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六七岁,眉目英挺,五官深邃,带着典型的美式英气。深棕色头发剪得短而利落,蓝灰色的眼眸中透着几分锐利的审视,像是在迅速判断眼前人的身份。

很快,他便站起身,露出一抹标准的微笑,干净而克制。

“林安中校?”他伸出手,语气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礼貌,“我一直在等您。”

斯图尔特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

林安点点头,对黄仁泉说了一声失陪。

酒店大堂并不算嘈杂,但毕竟是公众场合,他们很快被领到一间相对私密的小会客室。房间里布置简单,木制书柜、壁炉、深色皮沙发,还有一张小圆桌,桌上摆着酒店送上的茶与咖啡。

斯图尔特从军服内侧口袋中掏出一封折好的电报,推到林安面前。

“魏德迈将军让我转交给您。”他说。

林安看完,轻轻折好电报,抬头看向斯图尔特,“这次报告,魏将军有什么口信吗?”

斯图尔特耸耸肩,神情坦然,“魏将军只是让我确保您能顺利完成简报,其他具体内容,我暂时不清楚。但如果您需要什么,我可以尽力协调。”

林安沉吟片刻,“我能不能看看五角大楼里关于中国战区的资料?”

斯图尔特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直截了当并有些意外。他想了想,然后点头:“当然可以。我能看到的,都可以给您看。”

他们走出酒店,华盛顿十月的风带着淡淡的寒意,街道上车辆穿梭,不时有军用吉普车驶过,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汽油味。斯图尔特带她来到一辆黑色别克军用轿车前,绅士地拉开车门,让她先坐进副驾驶,随后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

车子驶离华尔道夫酒店,缓缓融入城市的车流中。

斯图尔特轻松地握着方向盘,偶尔瞥一眼路况,侧头看了看林安,带着几分自然的好奇问道:“老实说,魏德迈将军派您来做战术简报……让我有些意外。”

他这话并没有不敬的意思,更多的是困惑。毕竟,在战争部待了五年,他见过不少前线军官,却很少有女性军官会被派来进行战术汇报,更别说是魏德迈将军亲自推荐的。

林安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好奇,自我介绍道:“我最开始是滇缅战区司令长官杜的翻译,后来成为第五军第一个前线空中管制官。现在这个系统已经扩展到了连一级,我担任连长。同时,我写了一些战地报道,在《时代》上发表。”

斯图尔特原本专注开车,听到她的话后,眉头微微一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带着些惊讶:“等等……你是罗斯福总统在炉边谈话里提到的那个林安?”

林安唇角微微上扬,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温柔的笃定:“是我。”

斯图尔特吹了声口哨,脸上浮现出一点难以掩饰的惊叹。

“您真是……”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从没见过您这样的女军人。在中国,女军人多吗?”他好奇的问。

“难道美国没有女军人?”林安笑着挑眉,反问道。

斯图尔特耸耸肩,“有,战争部就有不少,打字员、秘书、司机……可是没谁当连长的。”

“所以,”斯图尔特像是无意地问道,语气里却透着一丝认真,“你怎么会走上这条路?”

林安回过头,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唇角微微一勾:“你是问我为什么站在滇缅的战场上,还是为什么坐在你的副驾驶座上?”

斯图尔特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大笑,“你这个问题可够狡猾的。”

到达战争部之后,斯图尔特为林安拉开车门,帮她登记,又推开战争部厚重的旋转门。他感到一丝说不清的不适,类似于黄仁泉之前的那种错觉。这种感觉如同一根细微却挥之不去的线,在他的脑海中轻轻拉扯着。

他思考着为什么。

他们穿过走廊时,秘书和打字员悄然避让,目光低垂,行色匆匆。

突然,他意识到了——那些女士们在接受他的绅士礼遇时,往往会微微垂下视线,带着温和的笑意。而林安却总是抬着头,目光坦然,像某个国家的公主。偶尔,她会对他微微一笑,或轻轻点头,但那笑意里没有讨好,也没有顺从。

“你完全打破了我对远东女人的想象。”斯图尔特笑着说。

林安停下脚步。

自从走进战争部她就有些不适。穿着裙子的女秘书们安静地避让,循着既定的轨迹移动。走廊里打扫的清洁工,清一色都是黑人。

斯图尔特的声音依旧带着轻松的调侃,“我以前总认为亚洲女人是世界上最温柔的。”

“你总是这样评价每一位中校,看他们适不适合和你上床吗?”,林安忽然开口,没有什么愤怒的表情,深棕色的眼珠子盯着他。

“对不起。”斯图尔特的嘴比脑子快地说出了这一句道歉,他有些懊丧,他并不是一个软弱的男人,更别说对女人低头。可是一瞬间他有点回到军校被教官盯着的感觉。

她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继续向前走,步伐依旧平稳,像是刚才的对话根本没发生过。斯图尔特沉默了一会儿,才快步跟上她的脚步。

“林中校”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像是想要找回一点主导权。

“嗯?”她挑了挑眉,语气依然平静。

斯图尔特张了张嘴,他的确见过许多女性,军部的秘书、战地的护士、社交舞会上的贵妇……她们有些聪明,有些迷人,有些骄矜,但没有一个像林安这样,不躲、不闪、不顺从地盯着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重新衡量自己的言辞。

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不一样。”

“和我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他说,语气里不再是玩笑。

——‘和我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草了。

林安头皮发麻,一阵反胃——还好早上没吃东西。

这烂俗的、恶心的“夸奖”。

当有人这么说的时候——好像这是一句很高的嘉奖和赞许——女人当然是低等的,但是恭喜你,你在我的认证下已经不再是低等的女人,而是与她们不同了。

她忽然意识到,也许1942年那个被称作“落后”的中国,在某些方面做得还不错。

政工大队里全是女青年,女性入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魏道明大使的妻子甚至是立法院委员。在清华北大男女合校是很正常的,女子大学反而少见,如金陵女大。

可在美国,1969年耶鲁才开始招收女生。1974年女人才可以在银行拥有独立账户。

美国女性的地位还没有经过1960年代的那些运动——那些爆裂的、需要流血的运动。

2025 年回望 1942,就像站在一座山巅,看到脚下那些深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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