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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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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原紧赶慢赶,回到项家已经快十一点。

张婶说冬鸢十点多就躺下了,门缝里看不到光,估计睡着了。

项原点点头,还是推开了门。

他没开顶灯,走到床头坐下,拧开了一旁的床头灯。

床头灯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打在冬鸢脸上,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暖洋洋的光晕中。

看不出来脸色究竟如何。

张崇让他留意冬鸢的情况,到底要他留意什么呢?

这段时间冬鸢的脸颊长了点肉,不像刚出狱时那么消瘦。

听张婶说,她每顿饭都在好好吃,不怎么挑食,一点都不叫人操心。

正想着,忽然,冬鸢的眼皮动了一下。

项原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珠子在眼皮下滚动了一圈。

“冬鸢?”项原低声喊她。

床上的人没有动弹,呼吸声却变了,不像刚才那么平稳。

“冬鸢?”他又喊了一声,冬鸢还是没动弹,可是眼睫毛已经开始颤抖,“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

冬鸢缓缓抬起眼皮,眼睛溜出一条缝,打量了下项原,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撑着枕头爬起来:“哥哥,你回来啦?”

她一睁眼,项原立刻注意到,她的眼眶是红的,忍不住凑近去看。

冬鸢不自在地偏了偏头,躲避他的视线,一只手将枕头往毛毯下面塞。

“你藏什么?”项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枕头拽过来,心头就是一梗,“你哭了?”

冬鸢摇了摇头,却不看他,脑袋别向一旁。

“没哭那这是什么?”项原指着枕头上一小滩水渍,“你当我眼瞎是不是?”

冬鸢垂着头,一言不发。

项原叹了口气:“为什么哭?是不是睡不着?”

冬鸢依旧没说话。

“多长时间了?这段时间都睡不着吗?我每天晚上过来看你,你都在装睡是不是?”

冬鸢的肩膀耸动了一下,依旧不吭声。

那就是了。

项原一颗心往下沉了沉。

这段时间,冬鸢都在假装睡着,而他心安理得地在外面吃喝玩乐,居然没有察觉出她的异常。

要不是今天张崇提醒他,恐怕他还注意不到。

今晚跟裴文雪闹翻的时候,他还在想,如果冬鸢真的好好睡觉没什么问题,那就当他多心了。

可惜,不是他多心,而是他不够用心。

项原道:“你睡不着为什么不告诉我?”

冬鸢快速抬头瞥了他一眼,声音嗫嚅:“我怕打扰你和裴姐姐,我怕你嫌我麻烦。你们快要结婚了,我要是天天霸占着你,裴姐姐会不高兴。”

项原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楚。

以前不会这样的,以前冬鸢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会告诉他。

他就是她的避风港。

可是三年牢狱,她变了。

胆小、敏感、怯懦,再也不像从前。

白天早出晚归,想要给他惊喜,晚上又要装睡,害怕惹他厌烦。

项原忽然觉得自己实在该死。

十二岁那年,他将她带回海城时,曾经下定决心,会好好照顾她。

这些年,他养着她,给她吃,给她穿,把她当祖宗供着。

就怕她像风筝一样,风吹吹就散了架。

可是到最后他才发现,真正让她散了架的人,偏偏就是他自己。

他口口声声说恨她,可是最该恨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没有人比他更可恨!

没有人比他更狠毒!

是他没有照顾好冬鸢,给了严学齐可乘之机。

是他掉以轻心,让她被人送上了项秋洋的床。

也是他……

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许久,项原都没有说话,他的脑海中闪过太多回忆。

直到冬鸢又抬起眼皮看他,他才将枕头轻轻塞回冬鸢怀里:“你没有打扰到我,她也不会不高兴。”

那个“她”是谁,他们心照不宣。

项原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很晚了,快躺下,哥哥给你讲睡前故事。”

冬鸢依言躺下,十分自然地将项原的胳膊抱在怀里。

项原怔愣了片刻,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也没有阻止。

“哥哥,书不在这。”冬鸢提醒道。

“给你讲故事还用得着书?”项原没好气道,“小时候给你讲过多少次?那些故事我都讲烂了,倒背如流!你听着啊,很久很久以前……”

在他低沉的声音中,冬鸢慢慢陷入梦乡。

张崇的心理咨询反馈,让项原仔细审视了自己的行为。

他不得不承认,比起恨冬鸢,还是好好照顾她更让他得心应手。

跟裴文雪闹翻这件事,项原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认识裴文雪已经三十一年了,从光屁股走到现在,他太了解裴文雪。

最终,一定是裴文雪低头。

就像在冬鸢面前,永远都是他先低头一样。

冬鸢白天要出门去准备“礼物”,裴文雪暂时又拉不下脸来找他,项原无所事事,干脆把项家在海城的几处产业都跑了跑。

不到一周的时间,裴文雪果然低头服软,答应他,以后绝对不会拉着他熬通宵,十点之前一定让他回项家。

至于回项家干什么,她懒得提,省得一提起来就吵架。

她也想通了,还有大半个月,等下个月他们办完婚礼,她一定要和项原住到外面去。

至于冬鸢,她爱在项家住多久就住多久,那栋老宅子,她才不稀罕。

就让冬鸢老死在那吧!

相安无事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期间冬鸢又接受了两次心理咨询。

每次心理咨询结束,张崇都会给项原打个电话,让他留意冬鸢的情况。

项原被他搞得紧张兮兮的,可是左留意又留意,也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劲。

冬鸢脸上长肉了,气色变好了,身材依旧纤细,但是不像原来那么吓人。

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非常融洽,恍惚间就像多年前一样。

没有严学齐、没有项秋洋,没有任何让人烦恼的事,他们快快乐乐地呆在自己的世界里。

日子很快就到了七月二十号——

项原和裴文雪的婚礼前夜。

裴文雪要办一场盛大的单身派对,来纪念她和项原即将结束的单身生活。

冬鸢也在邀请之列。

收到请柬的时候,冬鸢有些诧异——

她和裴文雪可不是这么亲密的关系。

项原察觉到她的神情,道:“你要不想去就不去,我帮你解释。”

“那怎么能行?”冬鸢摇头,非常郑重道,“哥哥,以后裴姐姐就是我的嫂子,不管我们以前有什么误会,以后肯定要好好相处的。这个单身派对,我一定去,一定和嫂子提前打好关系。”

她张口闭口就是嫂子,倒显得他这个哥哥不是什么要紧东西。

项原干脆闷在沙发里一声不吭。

冬鸢出狱这么久,难得参加社交活动,张婶非常高兴,替她挑选衣服、认真打扮。

冬鸢看着镜子里的人,一时间觉得陌生。

她已经太久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相貌和身材。

“婶儿,这么穿会不会不合适?”冬鸢有些别扭,她不习惯现在的打扮。

原本扎起来的马尾全放下来,用卷发棒烫成了大波浪,随意披散在肩头。

向来素净的脸,抹了一层又一层东西,她还没来得及分清那些彩妆到底都是什么,就被佣人按在座椅上打扮好了。

眼皮、睫毛、嘴唇,也全部被人精心修饰。

让她想起十八岁那年的生日。

黑色的吊带裙勾勒出她的腰身,纤细的吊带挂在肩膀上,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掉落。

裙摆是花苞的造型,有些短,堪堪落在大腿下方。

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像个造型精美的洋娃娃。

美则美矣,她却浑身不自在。

“哪里不合适?这一身多好看呀!去派对就要穿的漂漂亮亮的才有意思。”张婶像欣赏一件艺术品,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小原少爷肯定也说好看,你相信我的眼光,我们小鸢最漂亮了!”

张婶推着冬鸢出了更衣室。

冬鸢脚底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这是她第一次穿高跟鞋,还是细跟,她走得战战兢兢,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往楼下挪动。

项原窝在沙发里刷手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冬鸢不自在地将吊带往上提了提,项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张婶笑道:“小原少爷,小鸢这一身好不好看?佘家早上刚刚送来的,尺寸照着小鸢的体型重新修改过。”

冬鸢抿了抿唇,不无期待地看向项原。

她还从来没在项原面前穿成这样过。

项原打量的时间有些长,半晌,他才开口:“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冬鸢脸上的表情就是一滞,手指抠住了栏杆。

项原皱着眉:“小姑娘家家穿这么花里胡哨干什么?以前那些衣服呢?都不能穿了?”

“哪里花了?这不是很好看么?”张婶看着黑色的裙子,有些不大高兴,“再说以前那些衣服,那都是小孩子穿的,小鸢现在都二十出头了,得穿得漂亮点,像个大人……”

“婶儿,你不用说了。”冬鸢打断张婶的话,调头就往楼上走。

她忘了脚下还踩着高跟鞋,一脚踏错,膝盖、手臂狠狠磕在台阶上,疼得眼泪一下冒了出来。

项原立刻站起身,还没等他上前,张婶已经先一步跑到冬鸢身旁:“小鸢!”

冬鸢脱掉两只鞋递给张婶,扶着栏杆一瘸一拐回了更衣室。

佣人正在收拾梳妆台,看到她进来,还以为她哪里不满意要重新化妆。再一看她身上,不由得惊呼:“你的胳膊……”

“卸妆。”冬鸢却往椅子上一坐。

佣人诧异,连忙去看跟在后面进来的张婶。

张婶叹了口气,冲她们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冬鸢下楼,坐上了项原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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