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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95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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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被指着名字拎出来,令柔是绝不愿出宫门一步的。现在这世上,能指使动姜贵妃的人实在不多,只有两个,一是皇帝,二是皇后。

前者常常召她去,有时是找她侍候笔墨,有时是找她侍寝,极大多数时候是先侍候笔墨再侍寝,极少数时候是先侍寝后侍候笔墨。可皇后却是极少找她,任她如何都不显声不露头。

这次皇后派人来请,虽是有点突兀,可她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欣然应下了。留自己宫里有什么意思?不如出去看看热闹。

来请的人说清楚了,今日皇后宫里有几位小客,请贵妃多上上心。这是要她做宫妃应有的打扮,不要太简朴,令柔心领神会,于是专门搜罗出几件称身份的华服,从进门前就声势隆重,引得屋里人回头看她。

她来得够早了,可架不住旁的懂规矩的比她来得还更早得多,看着似是已进入今日正题了。

目光从那几个老熟人身上划走,又投注到正向她跪拜着的那几道少年身影上,凝神观察一会儿才出声让他们各自起身。

那三个男孩儿不像是令柔原本以为的、不到十岁的稚龄孩童,个个瞧着都至少有十一二岁,看眼神、动作都聪明矫健得很。

令柔忽略掉另外两个挺直了脊背满面期盼的,先笑着问坐在最左侧的:“你是镇北王的幼子?”赵彧让她来认人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一位,就没上心。等郡主来了信问她才知道,可惜知道得晚了,等闲无缘去见。

“回姜娘娘话,臣是镇北王第五子,世子亲母弟,臣名曰赵槿。”不过是个小孩子,岁数连她一半都不到,一板一眼地跪下给她又行一礼才答话。

“槿?哪一个槿字?怎么听着像女孩子的名?”陆贵嫔忽然说了一句,不知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说得也是,哪一个槿都不像是男儿用字。

赵槿不卑不亢,稍转了跪着的角度恭敬回应:“回陆娘娘话,臣的槿字是‘朝开暮落’的木槿,取‘生生不息’之意。”

“朝开暮落,朝不见夕”,一直没出声的皇后开了尊口,说出来的话却不好听:“不算是个好兆头。”

令柔怕这孩子落下风,急急出声为他辩驳:“名字是父母亲人取的,又不是天定的命数,当然是将好的那面保留,将不好不详的都摒弃。”

世子亲母弟,那就也是郡主的亲弟弟,令柔眉眼间更舒展了一些,忙令他起身,又道:“不错,看着就知是个英武有才气的好少年,颇有乃父之风。”镇北王她没见过,世子长什么模样她也忘得差不多,不过这孩子却是同郡主有几分相似,让她看了就觉着亲切。

被这样一夸,方才还板正英气的少年竟露出几分羞涩和傻气,高声谢过贵妃夸赞。

接着令柔又颇有兴致地将他生辰、喜好、爱读什么书、有什么忌口等等都翻来覆去问了个遍,还细细问了他这几个月来在宫中生活如何,是否适应。

她们这边聊得热火朝天,另几位娘娘也时不时凑趣儿,留得另两个少年没什么话说,也没怎么被理睬。旁的少年若有养气功夫不到家的,被这样有意无意地冷落怕是直接就要挂脸了,偏这两位是出身皇家宗室,又是在一大批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涵养极深,面上都一派笑意,什么也看不出。

令柔今日是看到故人亲眷,心里激动,就只围着赵槿说话,没怎么理会另外两个,但也没有要刻意冷落、排挤人的意思。可随着那点惊讶和怀念渐渐褪去,她冷静下来,却发现在场的都是依着她顺着她说话,关注她关注的那位,而很少给旁人眼神。

她总还当自己是从前的边疆小官家的女儿,没有半点是贵妃甚至是唯一宠妃的自觉,不知自己有这样大的影响力。

这可不妥,都是离了家中父母的孩子,怎么好厚此薄彼,冷暖差异成这样?令柔只好又问问另两个是什么来历,这才带动着旁人也关怀下两个孩子。

皇后含笑坐在上首,没参与她们的议论,任由她们漫无边际地闲聊,她那一双锐利的眼只偶尔划过几个尚算不熟悉的孩子,观察着每一丝掩藏在心底的真实心绪。

她也是城府深、好藏事的脾性,孩子们藏得再深也瞒不过她。她既不如何作声又是身居上首,置身事外又居高临下,看得就更清楚。看到赵槿因着比同伴多些表现的机会而雀跃,又看着他因为贵妃也关心了另两位眼神变得稍晦暗些,却稍纵即逝。

另两位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表现自己,争取能让贵妃稍注意些。也是,自打他们进宫里来,就一直是闷在上书房里读书,没见过两回皇帝,倒也难免着急。现在年岁是还小,再稍微大些进后宫就不妥当了,当然要趁着这好时候多下些力气、多找些机会。

又看了一会儿,她却也倦怠了。这样短短一段,三个孩子竟表现得更从容了,也没那么多外露的情绪给她看。都是宫里时常相见相处的人,变得更聪明当然是好事,可却让她不由自主着想起自家那几个孩子,照比着这几位可是差得老远。

没什么好看的,那还是就此了结了吧,皇后眸光扫视了一圈儿,沉声道:“眼看着快到正午了,你们各自散去吧。”

孩子们愣住,几个妃嫔却已习惯了皇后这直来直往不说一句废话的作风,利落地按着位分一个挨个告退了,贵妃是最先走的,都走到宫门口了又被赵槿拦下说话。

令柔有点稀奇地上下瞧他一眼,她自认脚程不慢,又是头一个走,这小子辈分小,估摸着是最后一批走,这可得是跑着追的才能追上,亏他竟一丝气喘都无!

“姜娘娘,家姐托臣带话给您,敢问可否到您殿中一叙?”他一双眸子极黑,拿一副极真挚的样子来瞧她。

郡主?她和澜姐姐向来是书信往来,从不断绝,她能有什么话要大费周章托付给赵槿说?心里这样想,面上却道:“不说与郡主的交情,就说方才我们聊得这样投缘,都应当请来殿里饮一杯茶,该我来提而不该等你提才是。”

另两位脚程也不慢,刚好踏出来看他们言笑晏晏,又目送他们一道走回。

“他这是为的什么!身为宗室,竟上赶着讨好后宫,还讨好到先帝盖棺定论的妖妇头上!”

两个少年走到稍远些无人处,其中一个一改方才乖巧孩童模样,颇愤慨地骂出声。这是东林郡王的长子赵启,是入选者中离皇帝亲缘最远的一个,早出了三代;赵槿是先帝亲侄,辈分算是三人中最高;没说话的这位同皇帝血缘更近,是陛下亲二哥的二子赵辕。

赵辕闻言,肃言纠正他:“陛下已为贵妃正名,责令不许再提那些污名,兄长怎么犯这样的错误?何况人家能借着家里搭上关系也是个人本事,咱们没什么好说。”

赵启笑着称是,连连道歉。他已习惯了在这两人间贴双面,赵槿勤勉好学又擅长与人交往,他常找他来探讨问题,或是跟着他前后脚一同拜访宫内外长辈;赵辕辈分小年纪也最小,却最好为人师,他就常常故意说错话,等他来指点。

亏得这两人互相看不上眼,从来不相来往,也就没人揭穿他。

那边赵槿跟着贵妃,步行着回了长兴宫,说笑了一路也没说出来郡主究竟要他带什么话,令柔也没问,只含笑听他说话,走到宫门口看到那声势浩大的一众,便知是陛下驾到。

皇帝正在院里饮茶,抬眼看到赵槿跟着过来竟然也不惊讶,抬抬手示意底下人给他拿来套茶具。这就是要留他待一阵儿的意思了,赵槿领命,收回原本那一副要请安后告退的样子,令柔没心思掺和他们对话,就独自一个回了房里。

考较番学问、问问他对朝政诸事什么看法,这两件做完之后赵彧就没什么话好说,轮到了赵槿变着花样找话题,皇帝耐着性子听了一刻钟,一刻钟里还玩了半刻钟茶杯,就迫不及待赶人了。

将人赶走了,他又倚到令柔房门边,笑道:“你倒悠闲着先休息了?快些起来,朕有话要问你。”

令柔乖乖起来,端坐着朝向他。她已预料到赵彧要问什么话了,大概就是问她有什么意图,严重点或许会质疑她是谋夺储位。

“你同他有什么话好说?兴致这样高涨,同朕说话时怎么见不到你这样?”

这问话打了令柔一个措手不及,她没懂这是什么意思,她难道还能跟一个垂髫小童有私情吗?

“他才十一岁……”

“男女六岁不同席,何况你们竟还同行!”赵彧反驳她,又想到个更要紧的:“你连他生辰都记得清?”

“陛下!”令柔容忍不了,直接叫出声来:“那不过是个孩子!才十岁出头,臣妾再不择食也不至于同他有什么!”

赵彧挑眉,风流公子一般从袖中提拎出一折扇,压住她一侧肩膀示意她不要太过激动,看她静下来才说:“朕知道你们没什么,就是要你谨记,要与旁的男子保持些间隔,省得令旁人误会。”

她真的不知除了他谁还会误会这个,不过他既然要训话,那就由着他训好了。

“说些正事吧,你是有什么提拔人的瘾头吗?你那个妹妹就算了,这一位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让你这样热衷着替他引荐?”

令柔低眉顺眼,做足了姿态,许是拿捏准了赵彧就吃这一套,她应对他已经有了程式。

“您前些时候让妾去认认人,妾那时想歪了不领情,现下才明白您苦心。”

赵彧冷哼一声,对她这一副懂装不懂的假样子不做任何评价,也不打算追究,就这么轻轻放下。

这个好放,另一个却不好放。他一边批阅着没批完的奏折,一边盯着令柔睡觉,等她睡熟了就悄悄走出房间,召来一黑衣人,冷声道:“打赵启二十个板子!”

黑衣人知道这不是没由头的惩罚,大抵与赵启今日自以为无人时随口说出的狂言有关,可他又有些犹豫,不好让人知道宫中暗卫的秘辛,又听陛下吩咐:“随意寻些由头将他处置了,惩罚只能更重不能再轻!”

知法犯法,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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