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次尝试,谈花隐发现灵力大了,敲下来的石块也会变大,力气大,敲下来的石头也大,若是想雕刻出文字,就得同时控制好灵力和力道的大小,若是能让一种力量稳定,只控制一种力量,会对他更有力。
或许他可以试试将符文绘制于刻刀上,如此想着,他就在刻刀上绘制出一个符文,符文会控制灵力的流出速度,维持在一个范围内,这样他就可以把更多的心力用在雕刻上。
不知不觉,谷中天色变暗,谈花隐感觉看不清眼前碑文,而且长时间的雕刻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地疲惫。
先休息会,吃点东西,然后再点个灯,现在已经刻了五分之一,照这个速度,如果不休息,明天下午就能刻完。
他从储物袋中掏出干粮和水,想叫顾拾一起来吃,但顾拾去哪了?整个下午,他一直在雕刻石碑,忘记了顾拾还坐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太过无聊,跑去了别的地方。
他在山谷里找了一圈,没找着人。
这家伙别是上厕所迷了路,又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与其说是迷路,倒不如说顾拾很容易被别的东西吸引走,什么鸟啊,猫啊,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么此时的顾拾去了哪里?
“可恶,看我不把你射下来,”刘三郎恨得咬牙切齿,他的手上拿着的是刚搓好的麻绳,他只要将麻绳绑在两棵树中间,借着树的弹力,就组成了一个超大弹弓,这么大的弹弓,连人都能弹飞,别说是天上那只鸟。
他把刚刚逮到的小动物挂在树上,然后躲到后方,拉紧刚做好的弹弓,只要那只鸟来取猎物,他就拉动弹弓。
但空中的大鸟很谨慎,它已经闻到了血腥气,却在空中盘旋,并不下来。
是猎物的分量还不够?刘三郎决定再逮一只。
他慢慢松开弹弓,也就是这一个空档,空中的飞鸟一个俯冲,叼走了树梢的猎物,再猛扇翅膀,飞回洞穴之中。
功亏一篑只在一瞬间,刘三郎看见了,大骂飞鸟无耻。
骂了也无济于事,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他缺乏耐心,若是换成老道的猎人,定然会一直守下去,而不是稍有点风吹草动,就放弃原本的计划。
“你想让它下来?”
刘三郎吓了一跳,这个地方一直只有他一个人,“谁?”
“这只鸟好吃吗?”
刘三郎这才认清来人,原来是比他差了一名的顾拾,他怎么会在这里?任务完成了?
不可能,任务的难度都是差不多的,那么他为何也会出现在此处?莫非也是为了任务。
既然是为了任务,那么是什么样的任务呢?找东西?还是抓捕妖兽?
心念电转间,刘三郎已经想了许多,这中间最关键的是顾拾的任务进行到哪了,直接问肯定不会说,让他细细打探一番。
“听说味道鲜美,我正打算逮了当做晚饭,你怎么会在此?”
“鸟太大了,容易柴,不如吃鸟蛋。”
“这个吃鸟蛋不好吧。”
这是他的任务,怎么能吃了呢?
“为什么?”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
“鸟蛋在绝壁之上,要先除了大鸟,才能掏到鸟蛋。”
“那我不要吃了。”
刘三郎还以为顾拾会再想想办法,哪知他放弃得那么干脆,而且还有要走的趋势。
“你要去哪?”
顾拾道,“当然是带着猎物回去。”
猎物!什么猎物?
刘三郎不明所以,但走了就走了吧,也省得给他添堵,不过顾拾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怎么那么像他刚抓到的山鸡?
山鸡都是这个样子的,也许是他眼花了。
刘三郎走到陷阱旁,本来那里有一只山鸡,现在夹子被人掰开,只留下一摊血迹。
“顾拾,你给我听着,偷鸡之仇,他日我定要你百倍千倍偿还。”
片刻后,山谷中,谈花隐吃完干粮,又找了盏油灯,放在池子边,顾拾就是这时候回来的,手里还拎着一只鸡。
“你去抓野鸡了?”谈花隐道。
顾拾道,“路上捡的。”
“我看一眼,”谈花隐看了野鸡身上的伤口,是利器所伤,应该没毒,“我现在没时间给你烤鸡,你自己拔了毛烤来吃。”
“那我来刻石碑,你来烤鸡。”
谈花隐看了一眼石碑,若是让顾拾来刻,控制不好力道可就毁了,可他又答应了顾拾,让他雕刻最后一笔,左右是要刻的,不如现在看看他的水平。
谈花隐把自己总结的雕刻方法告诉他,“慢慢来,别心急。”
“哦,”顾拾一手刻刀,一手锤子,举起就是一锤,一块石子往地上滚,哪有要慢慢来的样子。
谈花隐决定眼不见为净,大不了这块碑刻坏,他们干脆放弃这个任务,至少还有一个任务有机会争前三。
一边是敲敲打打的金石之声,一边是烤鸡肉串的香气,这动静,把屋里头的老头闹得心烦,这两小兔崽子,是不打算让他好好睡觉了是吧。
他打开窗看了一眼,又跑回床上。
次日一早,老头起床,昨晚声音吵闹,他原以为睡不着的,可没多久,他又睡着了,一直到早上才醒,屋外依旧是敲敲打打的声音,还有煮粥的香气。
这两小兔崽子,刻碑刻得不怎么样,倒是一点不亏待自己。
不过他出门一看,好像出现幻觉了,昨天刻碑的人现在怎么在煮粥?
“你,你们……”
他‘你’了半天,觉得太过大惊小怪。
谈花隐端了一碗粥到他面前,“这是刚煮的鸡丝粥,加了一点盐,味道比较清淡,若是不够,锅里还有。”
“嗯,”他接了碗,没再说什么。
只说是完成任务,没说不能互相帮忙完成任务,这事不算违反规则,以他的立场,也不便多说。
别说,这粥挺鲜。
“花隐,我刻完了。”
谈花隐道,“我看看。”
老头一听刻完了,耳朵竖起,立刻放下碗,“我先看。”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积极?
老头挤到碑前,可以看出,这块碑有两种风格,一种是小心翼翼,反复试探,一种粗狂豪放,随心所欲,只是中间似乎被打断过,应是半夜又换过人,看上去雕刻得更熟练了,而且速度更快,顺便把之前刻过的地方又修了一遍,让它整体看上去更整齐。
不得不说,谈花隐的进步很大,若是潜心修炼,未来必有所成就,但他更感兴趣的是顾拾,他似乎没有从试探到熟练这个过程。
“你以前可曾刻过石碑?”
顾拾摇摇头,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谈花隐意识到了,这不会是看上顾拾,想收他为徒。
“那可曾有人教过你。”
顾拾道,“你。”
老头一愣,他什么时候有过这个徒弟了,他记性不好了?
他们昨天才见面,还是说顾拾昨天看了一下午,到晚上就学会了?这是何等天资。
谈花隐对顾拾道,“把刀给我,我再修修。”
老头一挥手,“行了,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