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赵垒也是来抢灵田的,但说了半天,不见他提起灵田的事,反倒是总提起钟家的先辈,旁敲侧击间,就是想知道她继承了哪些好东西。
“父亲只给了我这些灵田,”钟书灵道。
这是真话,就算不是,她也不可能把家里留给她的东西告诉一个外人。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赵垒见钟书灵软的不吃,态度强硬起来。
“没有就是没有,倒是你,有什么资格跑来问东问西?”
赵垒不知道钟书灵已经杀了余谷,还当她不知天高地厚,想着要教训一下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赵垒怒道。
若是钟书灵真这般不识好歹,那么只能杀鸡儆猴了。
“藏着毒的也能叫敬酒,”钟书灵却冷笑一声。
赵垒比余谷更谨慎,他察觉到钟书灵的态度不大对,往日虽然也没给他们好脸色,但她一直避免冲突,今日为何说话带刺。
以凌霄阁的地位,钟书灵敢反抗他们,无异于蚍蜉撼树,恐怕钟书灵也只是发发脾气。
他完全没想到,之前坐在这的人已经死了。
若是余谷长时间不回去,赵垒肯定能察觉出不对劲来,上报了凌霄阁,这里一个人也逃不掉。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两人都除了。
这是她在决定杀余谷时,就做好的打算,所以她也给赵垒的茶下了毒,可赵垒只喝了一小口,意思一下,就没再喝。
不知道毒药的剂量够不够?钟书灵担忧地想着。
赵垒却站起身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玉牌,“既然你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念动咒语,玉牌泛起灵光,钟书灵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在她的脊背上,要把她压到地上。
钟书灵见他还能使用灵力,知道毒药剂量小了,她拼着还有一点力气,一挥袖间,毒药洒在赵垒脸上。
她虽修炼天赋不好,却也不是没有防身之法,想要杀了她,取而代之的数不胜数,她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她有一身下毒的功夫。
只是这毒远比不上灵田里的毒药,对修炼之人的效果要差上许多。
赵垒防御不及,吸进了许多药粉,赶紧运气排毒,灵力循环间,倒是排出了一部分毒药,但也让茶水里的毒流遍全身,他感觉到全身灵力受阻,以为是钟书灵下的毒药起了作用,却没想到是茶水里的毒。
钟书灵趁他不备,要去拿桌上的茶水,赵垒不知她要干什么,见她有动作,第一时间就上前阻止,两人争执间,茶杯落在地上,茶水打翻。
“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赵垒全身的经脉都很不对劲,好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咬他的经脉,他想抓,可经脉在他体内,哪里抓得到。
都这个时候了,钟书灵哪会管他说什么,抓起边上的椅子就砸向赵垒的脑袋。
赵垒被砸得脑袋发晕,钟书灵见他还站着,又狠狠砸了一下,这回砸在后脑勺,任他铜墙铁壁,也受不了被这么砸一下。
等人倒在地上,钟书灵放下椅子,把人搬到后头,又叫人来收拾残局。
但收拾到一半,下人通报,归云阁那两人去而复返,还说什么丢了东西,钟书灵哪有心情招待他们。
可不让他们进来,这两人就自己跑进来,钟书灵也想过,一起灭口,但若是把两个无关之人杀了,她岂不是比余谷和赵垒更加恶毒。
一念之间,她杀人的事情暴露。
“事情的经过你们都知道了,”钟书灵道,“但这事是我与他们的恩怨,希望你们不要插手。”
廖轲见顾拾没事,他们也没损失,那么如钟书灵所说的,不要插手是再好不过了。
但谈花隐却道,“想要我们不插手也可以,但你打了顾拾这事我可不能当做没发生。”
“这事是他先闯他人家门在前,就算是被打死,按照律令,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钟书灵道。
谈花隐道,“你就不怕我们把事情说出去。”
钟书灵没想到谈花隐会这么说,就连廖轲也诧异地看着谈花隐,闯别人家门,只是被打一闷棍,算是好的,严重的,直接打死,因为侵略别人家领地了。
钟书灵道,“你想怎么样?”
谈花隐道,“你别看他像个傻子,他最有价值的就是这颗脑袋,你打了他一棍,万一真成了傻子,我以后还得照顾他一辈子。”
“我可以找人照顾他,”钟书灵道,只是多张嘴吃饭,钟书灵还不怕。
“这倒不用,我只是希望钟姑娘能赔偿精神损失费,治疗费,大脑保险费。”
治疗费她倒是知道,不过什么叫精神损失费?什么又叫大脑保险费?
不管它是什么了,估计是要赔钱了。
钟书灵道,“你要多少?”
谈花隐道,“寻常的钱财对我们也没用,就他的储物袋吧。”
就这么一句话,他又吞了一个修士的财产,言语间,好像还有吃亏了的意思。
廖轲暗道一声卑鄙,别人杀的人,他去抢成果。
钟书灵倒是颇为意外,因为她不准备要这两人的储物袋,她怕里头有能追踪的东西,被凌霄殿查到,借此让归云阁的人拿走,反倒是个好事。
谈花隐拿走赵垒的储物袋,见钟书灵又要找人埋尸,谈花隐道,“最好不要埋那,两人皆是中毒而亡,一旦找到尸体,傻子都知道是谁下的手。”
钟书灵道,“那你说埋在哪里?”
她也想过这个问题,但若是扔在河里,会有污染水源的风险,反而更容易被发现,反倒是山中更安全。
至于烧了,修士的尸体不是那么好烧的。
“我可以帮你处理尸体,甚至伪造他们还活着的假象,“谈花隐道。
钟书灵大喜,但她已经对谈花隐的性格有了预期,估计不会白白帮他,“你想要什么?”
钟家无权无势,唯一有的东西也被余谷毁了。
谈花隐道,“我要一成的田产。”
谁说的钱财无用?谁说的?是当在场的人都是傻子吗?
“钟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钟书灵道,这次风波过去,破产也不是没有可能。
谈花隐却又指指廖轲,“这件事还要他帮忙,他也分一成。”
廖轲道,“我不要。”
他誓要与这个趁火打劫的人划清界限。
“他也一成,傻了,要养老,”谈花隐又指指眨巴眼睛的顾拾。
顾拾不满道,“我才不傻,你们都是傻子。”
事已至此,钟书灵已别无选择,再说了,以今年的收入来看,都是负的,这么计算下来,可能谈花隐还要贴钱。
钟书灵忽然觉得疑惑,这人不会是不懂商业,以为就这样的灵田还能挣钱,别说今年了,明年,后年都不可能再种灵草。
“若你真的能解决这件事,这条件我可以答应,”钟书灵道。
谈花隐道,“口头说的不算,签合同。”
钟书灵签完合同,总觉得这事怎么算怎么不对劲,人是她杀的,田是她的,合着谈花隐就是来占便宜的。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买卖继续的情况下,那些田都被污染了,要休耕好几年,几年之后,谁知道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