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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锁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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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雨丝斜斜地刺入青砖缝,萧岁禾后颈贴在沁凉的城墙砖上,水珠顺着沈安渝紧绷的下颌线坠落。他手掌的温度隔着透湿的薄衫将热度烙进骨髓,可偏要摆出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萧岁禾双手托着沈安渝的脸,他的眼角微红,雨水流淌混杂着泪珠。

他吃醋了!

他喜欢她!

脑海里的想法跃上心头,即使乌云密布,两个人被淋得落汤鸡般,萧岁禾的心情却像雨后天晴。

沈安渝垂着眼眸,手指骤然收紧,将她肩头的湿衣攥出褶皱。

远处惊雷劈开乌云,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却在那抹笑容映入眼帘时狼狈偏头。

雨滴砸进瞳孔也不肯眨眼,生怕错过他眉间转瞬即逝的情愫,萧岁禾眼神追随着他,“你就是吃醋了!”

“笑话。”他甩开手时溅起一串银亮水珠,衣袖间垂落的珠串却缠住了萧岁禾的珍珠耳珰,“本王会为个小小副将吃醋?”

萧岁禾踮着脚去够纠缠的发丝,冷不防踩到角落青阶石板上的青苔。

一道惊人的力道揽住她后腰,掌心却隔着湿衣在发抖,“当心你的······”

后半句淹没在雨声里。

他忽然扯下身上的外袍将人裹成粽子,收紧领口故意勒住她脖颈,“再与雷青亲密肢体接触,明日就送你去书院学《女戒》。”

“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萧岁禾嘟着嘴戳他胸口,指尖陷入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激动地都留下泪水了?”

沈安渝冷笑一声,抓起她不安分的手,塞回到外袍中。

“沙子迷眼罢了。”

惊雷劈开他通红的耳尖,萧岁禾打开披在身上的袍子,甩过他俩的头顶,对上沈安渝不解的眼神,拉着他的手,“下雨天当然是要回家啦。”

她眉梢轻轻向他一挑,眸中荡漾出满满的笑意,“预备,跑!”

手掌拉着衣服一角遮挡着哗啦啦的雨,风将袍子吹得像飞起的风筝。青石板路特别容易积水,形成一个个小水洼。奔跑起来水溅的到处都是,浸湿裙摆。

沈安渝眼睛一直停留在身旁的女生身上,也不知道为何竟笑得如此灿烂,却未察觉自己逐渐上扬的嘴角。

他逐渐掌握全部的袍子,准确地挡住像极了窝在他怀里的人。

“哇,这雨也太大了!”萧岁禾先一步冲进屋檐下,想用衣服抹一下脸上的雨水,却发现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抬眼见男人抖抖手上的袍子,这袍子是有些神奇的,外面的材质居然有些防水,但却很薄。

老仆从他手中接过,“王爷王妃,已提前备好热水,还请沐浴驱驱寒气。”

房间门口,侍女捧着崭新的衣物。

“这是王爷······”女声话音未落,沈安渝已经将衣物端进房间。

“退下吧。”他扯开玉带钩的声音格外清脆。

萧岁禾望着氤氲的热汤,混杂着艾草香的气味弥漫整个房间。

屏风外传来极轻的瓷器碰撞声,萧岁禾探头去看,他在围炉煮茶,是之前给她喝的一样的味道。

褪去潮湿的衣物,缓缓浸泡在温暖的水盆中,听见自己舒缓的心跳声。

隔着十二扇缂丝屏风,能清晰看到他分茶的剪影,执壶的手腕绷着青筋,却将茶汤注得如春溪潺潺。

“我和雷青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就是教学而已,你要是······”

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沈安渝的影子突然逼近屏风。

看见他抬手欲掀纱帐,骨节分明的手停在离细纱帐半寸处,腕间珠串撞出凌乱的响。他最终只是将烘暖的衣物搭在屏风上,孔雀蓝的衣带垂下来,正扫过她浸在水中的指尖。

她抬手想将其甩上去,丝毫没在意手上还带有水,“别闹,好好沐浴。”

虽然是无意的,但有意地捂着嘴笑起来,“今天真的就是个意外,迷路走到演武场的,大不了我以后都不去,你别吃醋了好不好?”

“哼,你想去就去罢了,你有你的自由。”

萧岁禾系衣带时摸到内襟绣着针脚歪斜的“禾”字,一看这手法就不是出自绣女。

“这‘禾’字绣得这般好看,不会是出自我家王爷之手吧?”她踱步走到一脸不关心的沈安渝面前,外翻着绣字的衣物,佯装天真地低头看着。

他整个脖子和耳朵瞬间红得滴血,喉结上下滚动时扯松了刚束好的衣襟,露出锁骨下方歪扭的针脚的“渝”字。

“当然不是。”他转身去够案上的紫砂壶,萧岁禾瞧见他后颈渗出的薄汗正顺着往下淌。

她晃了晃头,整理好衣物,坐到他旁边的座位,“那好吧。”

“我之前拿的香料呢?”萧岁禾四处寻找着那包之前碍事的香料,却被冷冷地男声打断,“怎么?你还想着送给雷青?”

她眉眼弯弯望着还在吃飞醋,脸色很差但一眼不看她的沈安渝,故意顺着他的话,“当然了,给我弄丢了怎么办?”

“小没良心的,这时候还要顾着别人。”沈安渝放下手里的茶壶,打开门拎着熟悉的包装进来,“早知道就给你扔了。”

“多谢王爷。”萧岁禾没有接过他递来的香料包,“你不闻闻这是什么?”

他皱着眉宇,小心翼翼靠近,“锁春香,你哪来的?”

萧岁禾嘴角的笑容意味不同,给两人倒了杯煮好的茶,“当然是你关系最好的雨桐公主了。”

“她今天可是特地请我去给你带香料的。”茶香味直冲头颅,萧岁禾吹了吹热气,打算小抿一口,嘴唇碰到的那一秒,差点茶杯都扔掉了。

她手指抚摸着被烫红的嘴唇,“我和雷青一点关系没有,倒是你和公主好像有些不对劲哝。”

嘴唇上冰凉的触觉,沈安渝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眼神专注地动作轻轻地给她上药,那一瞬间她鼻尖一酸。

“公主跟我有何干?只是提了一嘴,没想到被记住了。”仔细盯着她的嘴唇,确认完后合上瓶子。

她受到药膏的限制,“公主可说与你感情甚好,那么多人听着呢,可不能说谎。”

沸茶的青烟缠住萧岁禾的孔雀银步摇,沈安渝的指尖抚过盏边沿,萧岁禾解开包装,大大小小几十包,中空处藏的小纸张,拿起一看,她的脸色瞬间僵住。

“锁春香暖帐,岁岁与君同。”

雨幕中狂风卷起,窗外树枝重重叩响窗棂,写着字的纸张缓缓滑落指尖。沈安渝眼神刚好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只觉室内的温度骤然降低,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纸条。

他动作显然是有些震惊,愤怒地将纸条直接扔进炉中,“是谁要挑拨你我的关系?”

“当日众人都在,我从未和公主单独交流过。”

“我发誓,若有一句假话,定当······”

萧岁禾捂住他的嘴,朝他摇摇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的,她就是想让我当众难堪,我怎会不知?”

那我那么多宫斗剧不白看了。

“昨天晚上我就想通了,在这吃人的宫里,真心想对我好的人好像真的只有你,毕竟我要是没了,你又要再找个妻子。”萧岁禾眼睛有些酸楚,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今天一直想跟你道歉来着,之前误会你了,实在对不起,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吧?”

突如其来的诡异氛围感,沈安渝有些手足无措挠挠头,又听闻她继续说道,“你早早出宫,我以为你是被我气的,差点就被公主说服了,我这个人心态是不是挺差的。”

沈安渝看着她苦笑的表情,心底与她一起难受起来,“昨天在水里加了百毒解,确实是我不对,这不是你的问题。”

他弯着腰,双手捧着她冰冷的脸颊,朝她露出一如既往的纨绔笑容,“而且你是我看上的,要是给你气走了,我很难找到下一个人咯。”

“那你可得小心了,你刚刚还怀疑我和雷青来着,小心我明天就跑。”萧岁禾环抱双臂,在他掌心的脸气得圆鼓鼓的。

她拿起一包锁春香料,沈安渝看她走向烛台,“你不打算扔掉?”

“为什么要扔?你不是喜欢?而且我也挺喜欢这个香味的,不用白不用。”

萧岁禾属于那种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的人,阳光扫净心头的阴霾,将小块香料倒进香炉中,点燃火折子。

沈安渝也围了过来,倚靠着桌角,眼神直勾勾盯着她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的侧脸。

“王爷这么盯着看,小心爱上我哦。”萧岁禾朝他抛个媚眼,显然恢复了平日的元气。

锁春香的气味慢慢散出,淡淡地包裹着两人。

窗外暴雨逐渐转为细雨绵绵,他们靠得很近,都没有说话,能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心跳声。

“‘锁春香暖帐,岁岁与君同’,其实也可以解读为萧岁禾与沈安渝长相伴。”萧岁禾说完转眸从香炉转向身侧的男人,紧绷着嘴角。

沈安渝突然攥住她染香的指尖按向唇畔,逐渐贴近,舌尖卷走的不知是香膏还是泪,咸涩滋味在齿间化作铁锈气。

萧岁禾,我好像已经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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