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说?”姚后听着姚家人的话语不禁冷笑一声。
她的裙摆逶迤,华丽精美。
“对。王后,家中还是希望……”姚小桃道。
“你们以为那李四是个好拿捏的?巴巴的算计起她的婚事了。”
“你们难道不知道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姚后眼底掠过一丝错愕:“你就看看她如今作风!哪点是为人妇的模样!”
“她的母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姚小桃冷淡道。
“哪怕是,没人会知道的,她只会是李鸢李四娘,日后也是我姚家妇,府君期盼着能够有这着一个李家血脉的孩子。”
“荒唐!”
姚后像是被戳中了软处一样,她没有生出一个公子,这些年对方总是拿这个事情说事。
“他姚仁竟打起这样的主意来了。想再拉一份助力还是遮羞布,还不如用心点,接着家里的封荫早日出仕!”
想起家里面的人,姚后就很恨铁不成钢。
“王后,家主所言还希望你您能够上点心。您的母亲也很想您。”
一眼冷刀,那姚小桃也是一点都不怵,温和道:“王后也是要多为自己打算,不是吗?”
她冷冰冰地看了姚小桃一眼。
不再言语。
等到李居来了,她起身相迎:“王上万安。”
一旁的侍女皆盈盈一拜,软声:“祝王上万福。”
清凉殿椒香满室,自是令人心旷。
姗姗然落座,李居见姚后不复往日冷淡,反而心情颇好,就笑着问到:“王后,许久不见你如此开心了,究竟是何事让王后如此展颜,不如说出来让寡人一同乐上一乐。”
姚后端坐着,身后的阿卑在身旁站的笔直。她给了姚后一个镇定的眼神,眼里满是鼓励。
姚后先是姚家女,再是李家后。
她柔柔一笑,露出两对极浅的酒窝,道:“……眼见的公子们都长大了,从学宫出来也都算是小有成就,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挑个好时间,让他们一同出去开府啊?”
李居回答:“哦,前段时日四娘出宫去了,说是要造行宫,我刚刚才说了,让她一起看着办了。”
“王上,这是否……有点太过于……”姚后本来是想说不和礼数,又转念一想王上为公主所破的例子太多,还是不要提及为好。
李居尝了几口王后处的菜肴,接过从人手中的手巾,满不在乎道:“看那孩子做事麻利,顺带着连同她哥哥的事情一起办了,这样也好笼络一下兄弟姊妹之间的感情。”
姚后被噎了一下,不死心,继续道:“……公主如今也被封了封地,到底说来也是要开府的年纪了……公主没有母亲,妾作为王后,怎么也是要承担起身为母亲的责任,就是不知道这女儿家的大事,王上有没有什么想法呢?”
她柔柔切切,看起来满是为了一个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孩子感到忧愁。
“妾身嫁给王上几十载,没有个女儿,也是打心里面疼爱公主的。所以想这婚姻是女儿家一生最重要的事情,此事万万不能马虎大意。”
她顿了顿,继续补充道:“虽然说公主的年纪尚小,但还是可以提前盘算着四姓三氏之间哪家儿郎配得上四娘,也能提前赐个婚,让小夫妻之前提前培养一下感情,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王上。”
姚后这番铺垫,正是要将李四的婚姻提上议程,这样一来,她也能将话题引导姚家如今的儿郎身上。
李四的姻缘,确实也是个问题。
李居想了一下,一下子捕捉到姚后口里面的婚约二字,耳朵动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一件陈年旧事。
他默了默,忽然开口道:“……寡人记得,四娘昔年好像有一桩婚约来着……”
这句话宛如一计平雷在众人心中炸开。
姚后眼见如意算盘打空,顿了顿,继续问到:“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儿郎,竟然这些年都没有听说过?”
这事情宛若天方夜谭,姚后不禁觉得李居是在哄骗自己,倘若李四娘当初真的有个门当户对的婚约在手,又怎么会送出昭华台,在偏远的不知道吗名字的道观里面养了这么些年?
她理了理云髻,指腹摩挲过头上珠翠冰冷华丽的感觉,还是细细问清楚了,会更加妥帖。
等到李居一提出来,她才明白原来真有此事,不过当初是两家的玩笑话,还不知道对方记不记得,当初差点就当场办了,不过顾恋着孩子年纪尚小,就没有真正的大昭天下。
带到李居走后,姚后忍不住倒吸一坑冷气,赶忙说:“快去我印信来,我要亲自给大哥传信。”
自然是一室的兵荒马乱。
“什么!”
听到刚刚郑二过来给李四说的话,再加上冥司截获的消息来报,李四的婚约可是块肥肉,不少人张望着。
“不成不成。”方慈背着手在室内踱来踱去,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郑家那个装模作样的小子,不行,配不上我这顶顶好的徒弟!”
想到什么,他一个猛冲扑到李四面前的书案,创飞了几卷公文收获了李四的一计白眼这才安分下来。
神情颇有些不服。
李四无语道:“嫁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
“这怎么不着急,你们不是最讲究什么什么约定了吗?”
“万一一下子什么劳子婚书一下来,你可不就嫁过去了吗?”
见方慈一听冥一传来的情报,就如此的上蹿下跳,就感觉颇有几分好笑。
她语重心长道:“就算是结了婚约,也有最后成不了婚的;就算是成了婚,也有两家一拍两散各自回家的,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方慈呆愣住:“居然还能这样?”
在方慈的记忆里面,婚姻是一件极其庄重的事情,在他还有记忆的时候,总是听旁人所言婚姻是两家一辈子的事情,一旦成了婚,新娘子和新郎日后就是和家人一样的存在。
李四挑眉道:“那是自然……与其傻着为这种事情烦心,倒不如看顾一下这些礼物。”
李居隔岸观火,并且都来了几个公子一齐开府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让许多观望的人蠢蠢欲动,一时间摇摆不定,究竟最后是谁独得圣宠。
李恪几个人手里的算盘都快打出火星子了,连同冥一木着一张脸也有几分生无可恋 。要不是蝉衣还病着,恐怕都会被拉过来做苦力。
“咯噔。”
李四放下手中笔,周围几个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走吧,这些日子辛苦了,咱们去找点乐子。”
李四这头上的几个哥哥打的可是火热,在学宫里面两个较劲一个劝和,连同回了昭华台,也是一样的。
大公子面对李居的命令可是不可置否,只是有人说暗中摔碎了几十个瓷器才恢复往日的模样。
对于他来讲,开府可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没有按照常规照办已经是让人火大,可现在居然交给了李四,一时间他都分不清楚到底是那种情况让人更加眼前一黑。
可是这营造的名头就在李四的手里面,不管怎么样,都是该和这个妹妹好好打交道才是正是。
遂同妻子一提,便下帖子邀请李四过府一叙,一是为了联络一下感情,二是希望李四开府的时候莫要调皮。
早先年间大公子要娶妻的时候不少名门淑女都自荐,可是兜兜转转,他最后在某次踏春的时候对姚营的最小的女儿一见钟情。
回去之后就昼夜思服,吓得蒋夫人连忙请遍名医,最后实在没了法子才叫他娶了姚十七娘。
十七娘活泼可爱,一时间也是一段佳话。
以上都是昭华台的官方版本。可事实上通过冥司的消息网便可知道不过是世人喜欢良才女貌美满姻缘罢了。
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大公子见色起意的借口,先是强抢走了姚家女儿,再去求得亲,弄着姚后很是生气了一段时间,在昭华台里和蒋夫人硬是动了手。
任谁家的女儿被这番不清不白的许了婚书,家中的长辈不气急才是怪事!
李四不禁笑道她这个大哥,行事像个君子,曾被李居感叹子不肖父,可是真正碰上喜欢的东西的时候,骨子里面还是像李居,不择手段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这一个手笔出的极其巧妙,避开了不想要成为蒋家女的跳板,反而寻求外力姚家,一时间后院也不会失火,且李居都不至于因为怀疑他是蒋家的傀儡。
也是,要是真是的君子,怎么会在夺位中,白白看着自己的父亲尸身发臭发烂,爬满蛆虫?
等到李四一行人姗姗来迟,便早安排好了一顿家宴款待。
“四娘,不知你嫂嫂今日安排的全鱼宴不知是否符合你的胃口。”
大公子作为东道主,冲着嘉兴公主介绍到。
这鱼皆为鲢水鱼,从南边的连郡传来的,路途遥远,快马加鞭都不一定赶得上,可是大公子这边有人借着羊肚包裹着才活着送过来,鲜鱼,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