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夏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诗意来袭,在黑暗中摸索着手机,趁睡着之前,将这珍贵的诗意记录下来:
猫咪在枕边打呼噜
纵身一跃给我温暖
随之 一阵睡意袭来
我想就这样睡去吧
就这样一觉睡到天亮
迷迷糊糊中
我要记下这稍纵即逝的感觉
不料 打破了梦的多彩盒
飘飘荡荡沉入更深的梦
梦里,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金黄麦田,麦田里很多小朋友在无忧无虑地嬉戏玩耍。忽然有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朝自己的方向跑过来,再定睛一看,那个孩子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也在跑。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接近,直到打头的那个孩子从身边窜过去的时候,随即本能地扭头,发现自己身后是万丈深渊,霎时吓得瘫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落入那万丈深渊。接着,还没等反应过来,后面跟着的孩子又接二连三地冲向了那万丈深渊。当第四个孩子经过的时候,本能地喊道“前面危险”,同时伸手抓住他的腿,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孩子死死地拽住,不让他往前再进一步。可惜,那孩子也用尽全身力气从她手中挣脱,头也不回地冲向了那万丈深渊……林子夏赶忙提醒自己这只是梦,要快点醒来。紧接着,梦境又换了一个场景,远远看见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过一面墙,墙上两个人的影子也随着他们的移动而实时移动,只听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交代:这个灯光还不够浪漫……紧接着,梦境又换了一个,一群人正在躲避空袭,远处的教堂里灯火辉煌,但是周边却又炮火连天,好不容易穿过狭长的巷道,这时候两侧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开始坠落……
一觉醒来,发现十点了。林子夏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努力回想刚才的梦,只能摇摇头感叹:梦境中时间无序。
吃过早饭,家中的主子们也吃饱喝足,在各自的地盘呼呼大睡。不时还会传来一些哼哼唧唧声,估计是在做梦吧。林子夏看着家中一派祥和的景象,心中有一种无端的喜悦感。
烧水煮茶,坐在书桌前想起今早的梦境,忽然在纸上写了一句:梦是什么?
梦是什么?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又不完全是。如果从玄学和心理学来分析梦的话,那真的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或许,梦本来就很简单,只是人闲得无聊过度解读罢了。
就好像这个时候的林子夏,在百无聊赖之际,拿出硬币玩了个小游戏。其实就是用古老的方式抛硬币,然后根据随机抛出来的结果按一定的规则组合在一起,这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所谓的“结果”。这个过程有个名称叫“卜卦”。林子夏对于“数术”的层面还没有开窍,因此她玩这个小游戏只是为增加读“易经”的乐趣,或多或少可以从这些古老的智慧中学习到一些不一样的视角。
林子夏带着刚才的问题随手将硬币撒在桌面,经过一番的推演之后,得到一个卦——坤。坤卦是六十四卦中唯一的一个全阴爻的卦,林子夏看完之后拍手称妙!手舞足蹈地说:“有意思,有意思!如果说白天是阳,是乾,那么夜晚就是阴,是坤。如果说醒着的时候是阳,是乾,那么睡着的时候就是阴,是坤。这么看来真的太有意思了。”
阴阳不是对立,而是一体两面。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既有阳面,也有阴面,二者相辅相成。从这个角度来说,醒着的时候是我们当作“现实”的世界,那么睡着的时候就是我们当作“梦境”的世界。如此看来,或许“梦境”又是另一种存在,只是跟我们所认知的“现实’不一样,但也是一种存在。但是谁又能保证我们所认知的这个“现实”就不是另一种存在中的“梦境”呢?
因为这种小小的“发现”,林子夏往往会开心一整天。对她而言这并不是一种“结论”,而是一种“可能性”,是一种跳脱限制性“认知”的想象力,虽然“无用”,但给她带来了某种不能言说的“快乐”。对林子夏而言,发挥想象力是最有意思的游戏体验。
阳光从对面楼的玻璃上折射进了林子夏的书房,正好将窗台上的植物的影子印到了墙上,好像一幅文人小品画。不一会,墙上又多了一个长颈鹿的影子,接着是两个长颈鹿的影子,再一会就消失了。
墙上的钟叮叮叮地响了三下,望着窗外的阳光,有一种把人往外吸的魔力。林子夏决定下楼散散步。沿着步道慢慢悠悠地走着,时而抬头看看天,时而凑近步道旁的银杏叶认真观察,时而看看网球场里挥拍打球的人,悠然自得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时,阿水姑娘发来信息:「我刚好在你家附近,一起吃饭吗?」
愉快地回复:「好呀」
小餐馆里,林子夏点了一盘饺子,阿水姑娘点了一碗面。
两人吃完简单的晚饭,在小区的步道上边走边聊。林子夏手舞足蹈地分享自己关于“梦”的发现,只听阿水姑娘反问道:“那梦也有可能是游走在现实和虚拟之间的状态,有一个专门的词叫‘limbo’。”
林子夏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说:“你这个也很有意思,我记下来。”
一边掏出手机认真地做着记录。阿水姑娘好奇地看着她说:“你相信这种算命的吗?”
林子夏表示这不是算命,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另一种角度探索“未知”的问题。就像孔老夫子说自己不以卜筮为目的,只是在当局者迷的时候,对应的“象”挂到墙上,从旁观者的角度来分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