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气温比前两日又降了不少，大家的练功场所改在通风良好又相对暖和的室内。那天采药之后，飞飞只在每天扎针时才会见到李老先生，其他时候都在书室当值。

飞飞坐在窗前，回想自己在药苑的这几天，好像真的很嗜睡，天一黑就睡，然后一觉睡到天亮，连梦也没有。时间的边界完全被黑夜和白天切开，只剩下醒着和睡着。睡醒了，一天就开始了，睡着了，一天就结束了，好像时间逐渐模糊，逐渐褪去，只剩下身体本能的感知。

天色更沉了，一低头发现书上的字都看不清，自言自语道：感觉要下雪了。

索性放下书，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微弱的烛光将飞飞的身影投射到了墙上。看着此时的书室，飞飞忽然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见过孤孤山的夜晚，更没有开过房间里的灯，甚至连开关在哪里都不知道。但是，桌上的烛台却是一直都在那里，刚才点蜡烛的动作好像也是本能。心想，自己真是迷糊，完全没有戒备心。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既来之，则安之。相信姬羽就可以了。

这时，只听见怀表滴滴地响了两声，飞飞点开一看，是一条指令：

「请启动你的虚拟化身」

飞飞点进去之后，只见仪表盘上跳出一系列的选项框，心想，都虚拟化身了，那不得整点不一样的。于是，从身型到肤色，从毛发的颜色、长度、卷曲度、质地到五官的比例、以及服装等等，从头到尾选一遍，最后组合在一起，就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形体。这个形体是飞飞的虚拟化身，是她根据自己的偏好和审美选择的结果。

「虚拟化身已就绪，双击图像可幻化，连续双击可退出」

飞飞按照提示，双击图像。忽然看见，虚拟化身在怀表上转了一个圈。

这时，怀表推送了一条指令：

「请选择虚拟化身投影位置」

飞飞输入「孤孤山书室」后，名为「飞飞」的虚拟化身就跳到飞飞的面前。飞飞说话的时候，虚拟化身就会做出相应的行为动作和表情，虽然跟自己长得不一样，但是神态却有几分相似。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怀表里隐藏了这么多功能，随着解锁的功能越多，飞飞就越发觉得「长清山庄」深不可测，甚至细思极恐。

晃神之间，怀表又响了两声，把飞飞的思绪拉了回来，抬头一看，眼前的「飞飞」也模仿着自己托腮坐在那里。

点开怀表，显示：

「鱚寶发来虚拟化身投影邀请」

飞飞下意识地点了「接受」

还没等反应过来，「飞飞」不见了。怀表滴一声，投影出一个可爱的女孩形象。只见虚拟化身对飞飞说：

“你好，我是「鱚寶」，我们总算见面了。”

飞飞一脸惊奇地看着她，疑惑自己并未见过此人，确切地说就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只见那「鱚寶」哈哈大笑说：“我之前用「不能胜将军」给你留过言呀，你还对出了我的诗句。”

飞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就是「不能胜将军」，赶忙说道：“原来是「不能胜将军」，幸会幸会。”

只听「鱚寶」得意地说：“「不能胜将军」是在下的马。”

飞飞歪着脑袋表示此事有点乱，原来「不能胜将军」是匹马，给自己出题的人是鱚寶，也就是「不能胜将军」的主人。

疑惑地问：“那你之前怎么不现身呢？”

“因为我们不在一个层次，所以不能互通。”

“原来如此，是因为我等级太低了”

“对”

「鱚寶」说着坐到飞飞的对面，慢悠悠地从身后拿出了一把纨扇，上面还有两撮毛。

“你这扇子好特别”，飞飞好奇地说。

“那当然！这是麈尾扇，有“领袖群伦”的含义。”「鱚寶」的语气里透露着自信。

相传麈尾扇由梁简文帝萧纲所创，看上去很像麈尾的简化。“麈”指的是领队的鹿。所以麈尾扇就是在纨扇上面加两小撮鹿尾毛。魏晋时期文人崇尚清谈，所以手执麈尾有“领袖群伦”的含义。

飞飞下意识地说道：“涨知识了。”

“那当然！我还有好多宝贝，有时间慢慢给你展示。”

“你在哪里找到那么多宝贝？”飞飞直觉判断「鱚寶」或许可以解答一些自己心中的疑惑，于是试探性地继续发问。

“花市上有很多宝贝，不过需要淘。”

“花市是什么？卖花的地方吗？”

“是花火市集。等你的功能解锁时就知道了。”

“哦，原来还有这么多未解锁功能。”

“那当然，好玩着呢。”

「鱚寶」边说边给飞飞展示着：

“比如，诸葛亮用的扇子，我也有一把，就是这种羽扇，用羽毛和长柄组成。还有这种常见的折扇是从东洋传过来的，文人们都很喜欢，还可以在扇面上作画写字。当然还有这种团扇，上面有工笔画的画鸟。不同服装我可以搭配不同样式的扇子。”

正说着，飞飞发现有东西落在脸上，往窗外一看，有雪花零零星星地飘落。下意识地喊道“下雪啦！”

一听下雪了，「鱚寶」匆匆忙忙地说：“我该去喂马了。”

随后，嗖的一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