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药苑出来,回到小楼。姬羽交代飞飞接下来会安排她住到药苑的厢房,等冬天过去再来接她。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姬羽回湖心岛去了,留飞飞独自在山中。
跟姬羽分开之后,独自前往药苑,书童将她带到厢房,让她安顿好之后,到偏厅找李老先生。
药苑不大,以一条回廊串起了所有的屋舍。走廊的东边尽头是书室,西边尽头就是飞飞住的厢房,中间则是客厅,连着三个偏厅,后院是药房。飞飞从自己的厢房出来,先是朝客厅方向走去。鉴于有三个偏厅,书童并未说明清楚李老先生在哪一间偏厅。等走到廊下遇到煎药的童子,问清楚李老先生原来是在东一偏厅,于是从客厅的小门绕到东一偏厅。
飞飞先是在门口探了探,有童子示意她进屋,这才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只见偏厅里窗户紧闭,摆着数张医用床,床与床之间用屏风隔开。此时,其他的床位都是空的,只有最靠里的一张床围着一圈的人,走近一看,原来是大家正在观摩李老先生给病床上的患者行针。飞飞好奇地也凑了过去,病患躺着,弓着左腿,膝盖上已经扎着好几根银针,李老先生指着银针的位置耐心地讲解着,可惜飞飞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凑热闹,心想这个人腿上扎着这么多针,都替他疼,不禁打了个寒战。
还没等飞飞反应过来,其他人都散了,好像很默契地两两分组,各自走到其他空着的床位上,分别取针演练。李老先生见飞飞手足无措地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样子,慈祥地对她说:“跟我来。”
说着,李老先生带着飞飞走到偏厅单独辟出来的一间问诊室。里面放着一张医用床,还有一桌两椅。
这时书童送来两杯水,放在桌上。李老先生示意飞飞坐下,随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道:“刚开始几天你会比较嗜睡,没关系,困了就去睡,醒了就起来活动活动。等调整过来,就好了。今天就先从针开始吧。你去躺下,我先给你腰上扎两针。”
说话间,助理医师已做好准备工作,等飞飞喝完水,示意她趴着躺下,掀起腰间的衣服。飞飞想起刚才那人膝盖上扎着的针,心头一震。转眼间,腰上划过两道冰凉凉的感觉,伴随着一股酒精的味道。这时老先生走过来,按了按脊柱和脊柱周边的几个点位,像是在取穴,飞飞身上一紧,心都揪在了一起。这时,只听老先生说:“放松,别紧张。不疼。就是会有点酸胀感。”
飞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但是心跳依然很快,心里害怕。
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老先生问她:胀了没?
老先生话音未落,飞飞就感觉到了,连忙叫说:“有了有了”
还未等缓过神来,一连四根针已经稳稳当当地扎在了腰间的穴位上。
“李老,什么时候能拔掉?”
只听他边往外走边说:“一炷香”
飞飞就这么趴着,一动也不敢动地趴着。这时候,才开始放下心,去体会腰间的针感。在下针前的那一刻,是最恐惧的时候。扎上之后,反而很好奇为什么不是疼而是酸胀?飞飞细细观察自己身体的反应,这个时候有个穴位上的酸胀感特别明显,其它的还没有刚下针时明显。一开始还觉得一炷香好漫长,但渐渐地,也就不去管拔针的事。就这样安静地趴着,一动不动,慢慢地周身的感觉好像随着腰间穴位的酸胀而逐渐苏醒。
恍惚间,听到助理医师说:“拔针了。”
飞飞的反应是:“这就拔了?”
好像没有痛苦,当然也谈不上享受,只是下意识的好奇。拔针的时候,那个原本就酸胀感特别明显的穴位在拔针的一瞬间针感好像翻倍了,其他的反而没什么感觉。
拔完针,艰难地翻过身,依然感觉针扎过的部位有酸胀感,甚至还有一跳一跳的感觉。飞飞问助理医师:“扎完是不是身上的气脉被疏通了。”
助理医师只是淡淡地说:“想太多了。”
飞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散架了一样,可能是趴太久了,有些僵,总之就是很累,不想爬起来。
这时候,李老先生走过来,说道:”困了就回房睡一觉,其他的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