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仅此而已吗？不再多做一些？”白卞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之中，“小厄玲啊。”

“怎么了？”厄玲将心绪从新恒星上收回。

“我刚刚才发现，这场棋局好像是二对二欸，你不打算让那个孩子也试一试嘛，毕竟，他也有资格参与其中的嘛。”

“资格？不对，啊，你发现了啊，等等等等，什么叫二对二？”至此，厄玲确定晴天已经被察觉到了，但是她不明白她话里的资格是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不是一对二？

“额。”

“是的，你也正大光明的来参与其中吧，我本来就觉得瞒不住她。”厄玲将自己的想法对晴天的意识开放了部分，二人心念相通，晴天也明白了这局游戏的部分规则。

“让我们正式开始吧，”白卞的声音再度响起，接着又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此世间不可存在同质之物。”

眼前的孤阳无事发生，然而远处的星河似乎黯淡了些许。

“什么？！”厄玲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这个，这个是······公理吗？”晴天也被她这句话吓到了。“我，我无法理解。”

“该你了，小家伙。”白卞的声音从空无中响起，似乎是在对晴天说话。

“我吗？艾琳厄玲，这个游戏的目标是什么？”

“我想，可能是两方共同执子，改变这方空间，至少当前的目标是这样，只是猜测，你也可以保留自己的想法。”

“我依然不是很明白我都能做些什么，所以我选择跟从你一段时间，既然刚刚发生过这样那样的事情，所以我想，”晴天心念集中，眼中的恒星瞬间膨胀，成为一颗红巨星，周围的邻星被它强大的引力拉坠其中，焚毁殆尽。

“晴天！”厄玲叫喊了他的名字，他才从心愿中脱离，“我想你搞错了，单纯的加速时间并没有意义，这颗恒星反而是就要消亡了。”

“对不起，我。”晴天感到抱歉，但厄玲并不在意，“没事，我想或许事情还留有转机，对吗？”她朝虚空喊话，试图与母亲进行交流。

“该我了。”那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空灵。随着话音落下，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就要衰亡的红巨星瞬间缩小，其中包含的行星也被尽数还原，吐出。

“果然如此吗，时间既然可以前进，那也可以后退。”厄玲呢喃着，晴天也才明白过来。

“该你了，小厄玲。”

“晴天，我觉得我们应该以更宏大的视角来看待这局游戏，单纯的盯着这一颗恒星可能会让我们陷入困境。”于是厄玲便下命令道，“万界之间应有同质定点。”

公理么？但眼前的宇宙似乎没有任何变化，生效了，又或者没有？可即便是这一条规则，都是厄玲花费数十年才偶然察觉的。

“到我了。”白卞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不知她做了什么，一段沉默后她才继续说道，“小家伙。”

晴天知道又到了自己的回合，如果这游戏真的是回合制的话。晴天啊晴天，动动脑子，好好想想，他对自己说道，随后开口道，“这里，应该存在生命？”

“如果你自己都怀疑的事情，你觉得它可以确定下来吗？”那空灵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可语气并不像是在责怪于他。

“我来吧，没关系的小孩儿，你可以多试几次。”说完，她又继续开口说道，“此界存在奇迹。”

如此抽象？这样的话晴天恐怕想破头也想不到。

到厄玲了，她沉下心来执棋，孤星周围开始出现许多集聚的星核，而后各种重金属又被吸入其中在之后数个散发着红光的炽热行星分布在恒星的四周。之后，又是瞬间，那些星球都冷却了下来。

晴天终于理解了一点所谓的奇迹，是的，宇宙里应当存在生命，但它的存在需要前提，需要适合的环境，而这环境要求极度苛刻，若非是奇迹根本无法达成这一条件。

适宜的恒星距离，稳定的恒星，合适的质量与自转速度，巨行星屏障······如此诸多巧合同时发生，这就是奇迹。

“到我了到我了。”活泼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一切平等。”

“就这？就这四个字？这和现在的情况有一点联系吗？”晴天费解，转而向厄玲询问道，“我该怎么做，她好像说了一句没有意义的话。”

“让我想想，别着急，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意义，这应该是个铺垫，平等的意思就是机会均等，也就是说这里的所有荒芜星球都可以尝试去诞生生命，可按道理来说不能这样，那也就是说，我懂了，晴天，这次让我来。”

“让她代替我一回合，可以吗？”晴天向虚空中质询。

“无妨。”

“可以的。”

如此看来，这场游戏果真是二对二么？

厄玲集中注意，计算核心全速运转，在这片特殊的幻境中，似乎有些桎梏并不存在。

黑暗自她脚底蔓延全身，将她包裹其中随后又如潮水般退散消失。厄玲身边环绕着黑色雾气，这是她核心催生的潜意识。

“让灾厄降临吧。”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此界中的黑暗似乎活跃起来，远处原本如飘带一样的浩荡星河瞬间暗淡下来，变得只剩下寥寥繁星。

“这听起来不太对啊，艾琳······”晴天怔住了，因为他发现与厄玲共享的联系被切断了。

“没什么不对的，小家伙，一切平等，你要记着这一点。如果不将这无用的浩荡繁星毁灭，那萌发生命的机会就不可能落到这里。将1均分成无数份，当它大于一个极小的定值时才通过判定，达成实现目标的必要不充分条件，我这样比喻你可以理解一点了吗？所以你现在能想明白为什么小厄玲要那么做了吗？”

“好比一个分数，哪怕分母几乎无限大，可仍然是有定数的，无法改变分子和除法规则，却要让结果足够大，就只能缩小分母了。我这样想对吗？”

“是的，再看吧。”

晴天看向那恒星，看向那陌生又熟悉的一颗星球，它的颜色变得褐蓝白三色交织，变得那么······合适。

“晴天，我感受不到你的想法，你听得到吗？从那颗行星上传来的噪音，它们太乱了。”厄玲自言自语地说话，由此晴天总算能得到她想传达的信息了。

“那里，出现生命了。”看似是厄玲在说话，但其实是晴天想要传达信息。

“太吵闹了不是吗？我也听着有些烦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生命与生命之间会存在——孤独。”

仅仅瞬间，一切都安静下来了。而晴天与厄玲终于能清楚地彼此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