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从警局出来的这天,宁城下了好大的雨,这算是今年入秋以来的第一场大雨。
李安安因为宁城大雨,飞机晚点到凌晨快两点,才从机场走了出来。在安普拉特机场登机之前,接到程毅电话,电话里男人很激动,说陈近南没事,要被放出来了。
本想着要是能赶上,她想亲自去接他回来的,谁知偏偏遇到暴雨,出了机场,晚间的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李安安穿着长款针织毛衣,她没料想到宁城竟然会这么冷,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同身边的邝智说着话,临到一个转角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李安安不确信,这么晚了,谁会来呢,李令辞她是特意给说了,不让他过来的。
她驻足了有一两秒,周围安静,她觉得自己可能坐了太长时间飞机,幻听了。
谁知刚一抬脚,身后又喊了一声,这次她准确的辨认出那声音,停了下来,不由自主扬起了嘴角,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又惊又喜,浑身僵硬住。
“安宝!”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李安安突然一个转身,看到了站在两米开外的男人,他们快一个月没有见了,中途有快十天没有说过话,看着看着,李安安的眼尾红了,邝智还在边上,她极力控制着情绪,一步一步朝陈近南走去。直到两人走近,李安安才看到了男人脸上青涩的胡渣,面容看着有些憔悴,头发也有些长了,都不像他的风格了,自打她认识陈近南以来,就没见过他寸头以外的发型。
男人看着她伤心的表情,心也跟着刺痛。
冲她张开双手,“抱抱。”
李安安一个飞扑,直接冲进了他怀里。
陈近南从警局出来,急匆匆地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都没顾上休整自己,就连忙赶去了机场。
他太想李安安了,这十天,他待在警局倒没什么,晚上听不到李安安的声音才是最致命的,他迫切地想见到她。
怀里的人呢喃出声,“小萝卜头,辛苦了。”
陈近南双手收紧,力气大到彷佛要将人嵌进自己身体里般,“想死我了。”男人在她耳边低沉出声。
邝智站在原地,看着缠绵的两人,就像一对好久不见的异地恋情侣,但好像又比一般小情侣让人更受触动,两人浓烈的情感交缠在一起,向周围散发,令邝智震颤不已。
两人抱了一会,李安安突然想起邝智还在,急忙挣脱开,转身朝邝智喊道:“邝智,我男朋友来接我了,一起吧,顺便送你回去。”
时间太晚了,邝智没有纠结,直接答应下来。
陈近南伸手戳了下李安安的腰肢,俯身凑近她的耳边,声音里透着粘腻,“男朋友~”尾音拖长,李安安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愉悦。
却故意傲娇地不回应她,陈近南又戳了下,“男朋友~”
李安安无语,脚步加快了一些。
陈近南突然从身后环上她的腰,同她并肩走,李安安仰起头看了眼,看着他憔悴的脸上扬起的笑意,不自觉就心软了,歪头靠近他,装作霸道的语气说:“怎么?不愿意?”
陈近南不应,反倒在她腰上掐了一下,李安安惊了下,喊出了声,连忙尴尬地捂住嘴,好在邝智一直闷着头往前走,没有朝后看来,她假装生气地瞪了陈近南一眼,“回去收拾你。”
男人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低头小声道:“那请您快一点吧,有些等不及了。”
李安安看着男人一副坏笑,握紧拳头捶了他两下,“正经点。”
两人一路先将邝智送回了家,紧接着直接开去了陈近南的住处。
凌晨三点半,一进电梯,陈近南直接将李安安抵在了身后的扶手上,顾不上监控,疯狂的吻落了下来,吻得李安安透不过气来,推了推她,男人一边吻着一边轻笑,电梯门打开,拉着行李箱,一手揽着她的腰,一边与她接吻,一边急匆匆地打开了房门,动作急切,带着点兴奋的粗暴。
黑暗中,男人大掌扣住李安安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箍着她的腰肢,让她紧紧贴着自己,一下一下,厮磨着她柔软的唇瓣,一深一浅的,李安安调皮地回应着,触到他的舌尖时,又急忙躲开,男人不满地追逐,吻地愈加深入,两手随着本能覆了上去,碰触的一瞬,陈近南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长款针织毛衫褪去,李安安仰起脖子,被迫承受男人的亲吻,只是双腿越来越软,越来越站立不住,就在她即将要溜下去的一瞬,被男人捞起腰肢。陈近南轻笑,左手伸进李安安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就朝卧室走去。
李安安突然回过神来,急忙道:“我要洗个澡。”
陈近南俯身亲在她光洁的脑门上,沙哑着声说:“没关系的。”
“不要,我要洗澡。”
陈近南低头看了眼下腹,双眼赤红,压抑着冲动的本能,“你就折磨我吧。”
说着转身,抱她去了卫生间。
只是终究还是没忍住,在洗澡的中途做了,李安安被放在光滑的洗手台上,男人握着她的长腿,李安安被情欲折磨的小脸泛着潮红,承受着背后的撞击。
在浴室做了一次,两人冲洗干净,李安安已经困倦,刚一躺在床上,陈近南又凑了过来,掰过她的小脸,与她接吻。
李安安冒出一声难耐的呻吟声,刚刚做的太猛。
直到天际慢慢变亮,陈近南总算停了下来,两人不知道做了多久,李安安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瘫在陈近南怀里,被男人抱着又去冲了澡,才换上干净的床单沉沉睡去。
两人整整睡了一天,期间李令辞打来一通电话,李安安迷糊着接起,两人没说几句,李令辞嘱咐她多休息,便挂了电话。
直到下午六点多,陈近南醒了过来,看到李安安背对着她,不满地环住她的腰,将人拉回了自己怀里,凑近她的耳边亲昵着,“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李安安依旧很累,迷糊着说了声不想吃,又睡了过去。
陈近南抱了一会,想起什么,起身走出了卧室,微信上戴弦仁给他发来消息,“南驴子,听说你出来了,好好休息,不要纵欲。”
陈近南笑着回头看了眼卧室,不禁自问,【他昨晚算纵欲过度吗?】李安安反正累坏了,他以后还是要注意,这种频次以后还是要少一点,昨晚上收拾的时候,他都不记得用了几个。
陈近南刷着新闻,宁城港已经围堵了半个月了,官方发了公告,但是措词模棱两可,百姓显然不信,追问调查结果,誓要知道这件事的原因在哪。医院里每天有多少病人等着移植手术,今天是别人,明天就有可能是自己的亲人。老百姓们不是傻子,他们知道自己现在争取的是什么。
陈近南正沉思着,程毅的电话打了进来,“怎么样?没敢打扰你,睡够了吗?”
“睡?”陈近南反问。
“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警局里能睡个好觉。”
程毅一本正经的样子,令陈近南笑出了声。
“诶,我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怎么了?”
“还真有件事要告诉你,说是那位覃主任可能要释放了。”
陈近南眸色突然一暗,“释放?”
“是的。”
“那江唯序呢?”
“听说江盛年一直在走关系,想把儿子捞出来。”
“不过,你说这个事情总得有人担着吧,影响这么大,最后不了了之,对公众也没办法交代啊。”
半天没听到陈近南说话,程毅将手机换到另一边,“哎,我说话,你听着吗?”
陈近南收回思绪,“嗯,知道了。”
“那我们还要做什么吗?那位覃主任要出来了,会不会为难我们,以后宁城港的项目我们还能做吗?”
“做,当然要做。”
这一口肥肉,陈近南肯定不会丢掉。
只是这看门的狗有些碍眼,不如换了他?
覃亦泽被释放仅仅一周,宁城特大晚报又公布了一个内幕,消息一出,直接在宁城掀起了大波,一个区区宁城港的区委主任,竟能贪污高达三个亿。
内幕消息资料详细,覃亦泽看着这些信息,脸色惨白得吓人,这些都是他电脑上上了锁的东西,除了他本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开,这些资料都是怎么泄露出来的。
整个一层办公室都在小声私语,普通员工每年的收入不足他的三千分之一。
这次调查组联合警察局出动很快,覃亦泽一上午打了不下二十通电话,那边都没有接,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完了。
办公室门被撞开来,特警持枪而入,本以为门半天打不开,他会逃跑,谁知男人一脸死寂地看着门口的众人,仿佛早就在等着他们了。
陈近南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新闻直播,覃亦泽走出办公室,就被围堵在园区门口的百姓扔了鸡蛋,一个鸡蛋砸在了男人金丝框眼镜上,这双眼睛此刻再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男人颓然低着头,任凭各种东西砸在他身上,走到门口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人来,动作如闪电般一把攥住了他的头发,“你还我儿子命来,你还我儿子的命,你知道那颗心肌膜瓣我们等了多久吗?”中年男人压抑绝望的哭声令人动容,特警动作温柔地将他的手松开,“法律会制裁他,法律会还您公道。”
男人抬头,酸楚的眼泪止不住,眼看着覃亦泽被带上警车。
傅永珍敲门进来,陈近南快速关了新闻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