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初暖在床上翻了会儿，还是睡不着，起来给凌陌发了条微信。
太阳当空照：【睡了吗？】
凌陌半个小时后才回：【还没，刚刚在背书，怎么了？】
太阳当空照：【要不要换个情侣头像？】
凌陌：【你是已经挑好了吧？】
太阳当空照：【还是凌教授懂我。】
她把图片发过去，凌陌很快就换上了。两个卡通小人戴着鬼怪的面具，看起来搞怪又可爱。
初暖欣赏了一会儿，又点进他的主页去看大图，突然发现凌陌ID也改了——天晴再算账。
她截图发过去：【什么叫天晴再算账？挑衅我？】
凌陌：【你想太多了】
凌陌：【比起这个，我更关心我的备注，ETC是什么意思？说我是杠精？】
初暖“哎呀”了一声。
这备注还是某天凌陌怼她，她一时上火又吵不过，只能借着改备注泄愤，结果就忘了改回来了。
初暖赶紧撤回图片，没想到凌陌已经保存了，还特意把“ETC”单独截出来发给她。
她自知理亏，只好转移战火：【谁知道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凌陌：【就初暖啊。】
初暖开始了自己的胡搅蛮缠：【那多没意思啊，感觉很生疏，就像八百年不说话的老同学。】
她翻了个身：【这样，咱们一起改。】
凌陌：【改什么？】
初暖坏笑着打字：【改……亲亲宝贝怎么样？】
怼不过你，还不能恶心你吗？
谁知凌陌欣然接受，很快把截图发过来——亲亲宝贝（流星表情）
凌陌：【记得改噢，明天检查。/微笑/】
初暖：【……】
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何苦呢。
她岔开话题：【我突然很想喝你之前总喝的牛奶，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饭吧？】
那家牛奶是小区门口奶站的特供，口味好又新鲜，只是保质期较短，不能囤货，不然凌陌也不会每天早上都去买。
凌陌：【好，七点门口等你。】
初暖惊得眼睛都睁大了一圈：【那么早？】
要命了，忘了凌陌现在是考研作息。
而她早就习惯了晚睡晚起，有早八也都是卡着点到教室。
初暖正纠结着要不要舍身陪男友，凌陌发来了新消息。
凌陌：【起不来就算了，明天给你带。】
初暖皱眉，这怎么行，恋爱第一天怎么可以没有这点自觉，让备考的男朋友浪费时间给自己带牛奶。
太阳当空照：【七点，可以，完全没问题】。
然后她就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家门口，碰见刚出门的凌陌，一张口就是巨大的哈欠。
“早。”她初暖说得黏黏糊糊，“吃饭去。”
下楼时，凌陌看着她有些乱的头发，没忍住笑：“昨晚偷了多少钱？分我一半？”
“你昨晚才做贼了。”初暖白了他一眼，“追剧没注意时间而已。”
也就追到了三点半。
“买完牛奶抓紧回去补觉吧。”凌陌说，“我都怕你走着走着就睡着了。”
“睡，待会就回去睡。”初暖点头，“本来还说陪你去自习的，想想算了，小命要紧。”
凌陌推开奶站的门，侧身让她先进去：“你好不容易放个假，好好休息，没必要去自习室折磨自己，还不知道你老板什么时候抓你回去。”
“你别毒奶啊。”
初暖正挑牛奶口味，闻言赶紧打断他。虽然知道这个假期不会太久，可一旦说出来，恐怖感就会加倍。
凌陌笑起来，接过她挑好的牛奶，去收银台付钱：“一起付。”
“微信还是支付宝？”
“微信。”
扫完码，凌陌正要把手机收起来，突然被初暖扯住胳膊。
“你等等，这备注怎么才两个字？”初暖挑眉，“不是说好一起改的吗？”
就知道凌陌受不了这种矫情的备注，虽然她也承受不住，最后改成搞怪的“可持续发展对象”，但道德制高点还是要站一站的。
说着她就要去抢他的手机，凌陌一丝拒绝的意思都没有，任她拿了去。
初暖点开一看，不是两个字，而是个词组。
“Leichter Regen”。
德语，小雨。
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意思呢？
大三下学期，她闲来无事和室友一起报了个德语选修课，课时很短，老师教的也简单，很多同学把它当作刷学分的优选，初暖也是这么想的。
上课第一天，久旱的城市终于迎来一场小雨，老师就把这一句写在黑板上，作为开课引子。
初暖一时兴起，当天的朋友圈就是校园的风景图，配上这句的文案。
凌陌拿回手机，语气没什么变化：“看完了？”
“嗯。”初暖点头，“你好像对下雨天有很大的执念。”
凌陌笑了声，解释：“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事情都发生在阴雨天吗？”
“所以呢？”
“所以。”凌陌插好牛奶的吸管，递到她面前，“我希望，故事可以尽可能地长些。”
-
初暖走出高铁站，看着外面的小雨，没忍住打开“可持续发展对象”的对话框，发了条语音。
“现在，去把备注改了，快点。”
凌陌的嘴好像开过光，买完牛奶的下午，导师就发消息让她尽量在十天之内返校。
更可恨的是这十天内天气一直很差，阴雨绵绵，她哪儿也去不了，硬生生在家里宅了十天，甚至到站后，发现学校这边也在下。
初暖把这一切都归结于那天凌陌说的话——当时还觉得挺浪漫的，现在……
现在她想去把凌陌的嘴缝上。
凌陌看书时手机会静音放包里，一个小时后，初暖都在宿舍坐下了，对面才回了一个问号。
初暖从宿舍窗户拍了张照片发过去：【恭喜，你期待的故事已经延伸到了千里之外呢。】
凌陌给她打了电话，开口是忍不住的笑意：“到了？”
“嗯，这边也在下雨。”初暖没好气地回，“我怀疑你偷偷研究了玄学。”
“都说了我是神算子。”
初暖哼了声：“那求神算子高抬贵手把备注改掉，什么都行，就是别和下雨有关了，我现在真的真的十分想念太阳公公。”
凌陌还在乐，半天才停：“行，给你改成小太阳，两个够不够？”
“够够够，别太夸张，我怕暴晒一个月，那也很痛苦。”初暖说着想起什么，“对了，给你发的资料看见了吗？”
她前段时间联系了好些学长学姐，把历史学近年的初复试要点做了归纳总结，连带着学长学姐的复习资料一起发了过去。
“你昨天做的英语我看了，问题蛮集中的，等晚上我给你再讲讲。”初暖说。
凌陌“嗯”了声：“好。”
初暖不知怎么，看着外面的雨，心底升起几分伤感，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有点想他了。
离得还是太远，高铁都要五个小时，更别说现在两个人都忙得一塌糊涂，根本抽不出时间来找对方。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语气轻快：“已经开始幻想带着你逛校园了。”
“有点早吧？”凌陌笑道，“也不一定就考上了呢。”
“嘘，别说话。”初暖打断他，“你听。”
“什么？”
“自信女神已经来到了你旁边。”初暖故作神秘，“她偷偷告诉我，凌陌是这个世界上最认真努力的同学，所以她一眼就选中了你。”
她说得一本正经：“你要做的，就是每天跟自己说一句我可以，这样自信女神的能量才能源源不断地传输到你的身体里。”
凌陌无奈地笑。
“笑什么，要保持严肃，尊重自信女神。”初暖啧了一声，“来，跟我一起说，我——可——以——”
凌陌安静了一秒，轻声道：“我可以。”
“对，你可以。”初暖满意地点点头，“记得每天都要说噢。”
“好的。”凌陌说，“自信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