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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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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计划没有成行,褚霁一早就被晋元帝召入宫。

褚霁到乾龙殿的时候,晋元帝就坐在御案后的龙椅上,洪通海垂着头在一旁沏茶,察觉到气氛不对,他放好茶碗,恭声道:“奴才先告退了。”

褚霁往下首的官帽椅上一坐,直接开口:“父皇召儿臣入宫,可有何要事?”

晋元帝犀利的眼神落在这个自己最疼宠的儿子身上,开门见山:“朕听闻你前段日子在春坊为一舞姬豪掷千金,确有其事?”

褚霁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没有否认。

“早些年朕要给你赐婚,全西京的贵女任你选,你一个都瞧不上,怎么倒是在一个舞姬身上费起心思来?”晋元帝没等他回答,继续道:“你若是喜欢,让她当个妾室已算抬举,王妃之位总不好一直空悬......”

这乾龙殿燃的香不好,无端叫人烦闷,褚霁皱起眉打断,“看来父皇近来政事清闲,竟有心思管起儿臣的闲事来了。”

晋元帝猛地把茶盏给放下:“你是王爷,更是未来的储君,你的家事亦是国事,怎么就成了闲事?朕丑话说在前头,妾室可以,可你若是想让一个舞姬做汝阴王妃,那这个王爷你也别当了。”

似是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晋元帝缓和语气,“西京的贵女你没瞧得上眼的,七州十二郡的世家姑娘任你选,总有合意的。”

一个人的心就这么丁点大,娶妻自然是要娶情投意合的,才能将之视若珍宝,又不是越多越好,平白耽误人家。

“本王也不是非要娶妃。”褚霁的手指在桌上转了个圈圈,不急不缓,大有把晋元帝气死的气概。

“放肆!帝王家哪个没有三宫六院?朕已是节制,也有嫔妃数十,更遑论先帝等,你若是非要当那等情痴,储君就给你大哥坐!”晋元帝被气得够呛,从小到大这个儿子虽与他亲情冷淡,却没叫他操过一分心,怎么现在才来犯糊涂。

褚霁站起身,从襟内掏出杜虎符随手丢在桌上,“既如此,就连这虎符也一并交给皇兄,免得皇兄即位后对儿臣心生猜忌。”

“你!”晋元帝被气得脑子嗡嗡作响,这杜虎符虽是调兵之符,但褚霁调兵遣将靠的却不是此符,而是他的权势和威望。

就算大皇子褚恒手握虎符,有了调兵遣将之权,却无法赢得军心所向。

“好!好得很。”晋元帝冷笑:“拿着你的虎符给朕滚出去!”

褚霁往外走的脚步顿都没顿一下,也没去拿虎符,一把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候在外头的鸣渊迎了上去,刚刚皇上的声音大得吓人,“王爷,陛下那......无事吧?”

“无事。”褚霁扫了他一眼,“去春坊吧......”

话音未落,便听有女声传来,“王爷请留步,贵妃娘娘有请。”

这宫里头只有一个贵妃,就是汝阴王和永乐公主的生母温禧贵妃。

褚霁挑眉,侧头对鸣渊交代,“你替本王去春坊一趟。”

鸣渊领命而去,褚霁亦随那宫女去了温熹贵妃所居的永华宫。

永华宫是后宫群落中最大的一处宫殿,春日阳光灿烂,满园牡丹争艳,香风袭人,温禧贵妃坐于高位,身着金黄色绣牡丹锦衣,纵使岁月流逝,但容色不改,一举手一投足间透露出世家女的高贵端方。

只因她喜欢牡丹,晋元帝就赐了这满园的牡丹,以博美人一笑。

温禧贵妃笑吟吟地看向褚霁,柔声道:“怎么难得入宫一趟,就同你父皇起了争执?”

褚霁坐在下首,表情柔和些许,“母妃稳坐永华宫,却对乾龙殿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当真是耳聪目明犹胜从前。”

“是为了那个春坊的姑娘?”温禧贵妃笑道,“你父皇跟我说起过几次,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事召你入宫。”

“父皇年岁渐长,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前朝立储之声渐起,才会开始操心起儿臣的婚事。”褚霁捻起一块甜而不腻的豆糕放入口中,他唯有在永华宫里才会用一些糕点,因此贵妃总是叫人备着。

“那你是如何想的?”温禧贵妃倒是沉静,还有谁比她更了解这个儿子,自小主意就大得很,他决定的事谁也更改不了。

所以不管是春坊姑娘还是世家女,她都相信儿子的选择自有理由,她只要无条件地支持就是了。

褚霁抚了抚氅衣上的褶皱,不紧不慢,“自然是都要,儿臣看上的绝不会拱手让人。”

*

“王爷得贵妃召见,不能来见姑娘,只让属下将实情转告。”鸣渊抱拳,“属下这就告退了。”

云裳的手轻轻搭在琴弦上,陷入沉思,李郗死得太是时候,不早不晚,偏偏在鸣渊去李府押人的时候动手。

要么就是王府出了内奸,要么就是从李郗回京的那一日起,就有人因为京中风吹草动担心自己被牵连而布控了人手。

前者可能性不大,汝阴王府上下就如铁板一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不要说安插内奸了,唯一有可能的还是李府的周围布了暗控,会是方商的人吗?

云裳晃晃脑袋,没有线索如何都只是猜测,她唤来春杏,“早上琼枝阁送来的那匹鹅黄色的妆花缎衣料送去给秋月,这颜色适合她。”

春杏笑着取来布料,“姑娘就是好心,也不怪秋月姐姐只要有了时间就爱来找姑娘话闲。”

“这样说起来,她倒有几天不曾来了,你将缎子送去后让她得空来坐坐......”云裳站起身,“罢了,总叫她来找我,今日得闲,也去她屋里头坐坐,讨杯茶喝。”

两人来到秋月的屋外,春杏上前叩门,“秋月姐姐,我们姑娘来找你讨茶喝啦!”

又是几声呼唤,未有人应。

云裳皱眉,用力推开房门,屋内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难不成秋月姐姐出门了?”春杏打量一下四周,颇觉奇怪,转身欲将布料放在圆桌上,“倒巧了,秋月姐姐平日里最不爱出门的。”

“等等。”云裳止住她的动作,上前摸了下桌面,指尖沾了层薄薄的灰,金碟上的烛蜡亦早已凝固失温,“这屋子有几日没人住了。”

春杏一惊,“怎么会?奴婢也不曾听说秋月姐姐还有何容身之所,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吧?呸呸呸,定是有事出门了,春坊里头哪来的什么危险……”

云裳没有接话,沉默地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妆桌上、箱奁里的物件被收拾走了,连衣箱里的常穿的裙裳也不翼而飞,但并没有被翻乱的迹象,这就说明秋月是自己收拾好东西离开的。

可如果当真如此,为何会不告而别?是因为信不过自己,为以防万一才选择悄悄一走了之吗?

云裳站在铜镜前片刻,这春坊里的姑娘多的是人想往外跑,有的是被男人忽悠了私奔,有的是不愿在这卖笑讨活,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像她这样好的待遇。

秋月的不辞而别就说明了她的选择,云裳只能祝福。

她转过身,对春杏道:“秋月该是不会回来了,拿上布料,走吧.......”

未尽的余声消失在唇畔,云裳的眼尾被什么物什闪了一下,她挑眉,捡起掉落在桌下的一根琉璃珠花素簪。

春杏望了过来,惊讶道:“这簪子不是秋月姐姐总戴着的那支吗?怎么不小心落下了。”

“不是不小心落下的......”云裳将簪子握在手心,“秋月不是说过,这簪子是她娘亲病逝时留给她的遗物,这么多年,她日日戴着,从来不曾弄丢过,又怎会在临走前忘掉这么重要的东西?”

“或许是走时太过慌乱,才会......”春杏猜测道。

云裳将簪子放回原处,起身绕着圆桌走了一圈,在大门和桌子间停了下来,“若要将簪子扔到这个位置,只能在此处,且身位必定不高......秋月应该是被人强行拖拽走的。”

“啊?!”春杏大惊失色,张皇着欲伸手推门,“那奴婢赶快去告知罗妈妈,否则秋月姐姐被歹人掳走了这样久,只怕是凶多吉少。”

云裳喝道:“你以为罗妈妈是个傻的?若此事与她无关,已过去数日,她怎可能不大张旗鼓地搜寻?养一个能挣银子的姑娘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春杏的脚步停下,瞪着一双圆眼,“姑娘的意思是......是罗妈妈强行带走了秋月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罗妈妈对坊里的姑娘还算和善,除非......”

“秋月想要偷跑不成,被罗芙抓了个正着。”云裳补充,“走,罗芙定然不想让人知道这事,我们只当作没来过,在暗中查探就是。”

两人推门正要离开,只听身后走廊转角处传来熟悉的声音,“诶!”

云裳回头看向站在阴暗处的绿柳,不耐烦地扬眉,“我竟不知你何时还学会偷听墙角的技艺了,若是想要告诉罗芙,就只管去。”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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