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小窝里的廖淮璟,直挺挺躺了一天一夜,才从如梦似幻里幽幽转醒。这次任务,让他对古代女人有了个新认识。
“002,下个任务什么时候来啊!?”廖淮璟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个粽子,在床上打了个滚,漫不经心问。
“宿主你就这么着急啊!”002调侃。
“当然啦,我可是很期待我的对象的。想来主系统分配得对象也差不到哪儿去,总不能和赵兰倩一样吧!”
002有些无语,看来这个宿主对赵兰倩的阴影很深了。
“哟!说曹操,曹操到!”002笑眯眯把面板展开来给他看,“恭喜啊,又是一个五星。”
“这五星,不要也罢!”廖淮璟拢了拢头发,躺得更平了。
装了一会儿尸体,他拿出手机插上电,从床上蹭下来,准备去厨房倒腾点东西吃。廖淮璟大概算过,现时空和异时空的时间,是一比十。
在异时空过十天,现时空才一天。照这样算,他的时间非常充裕——显然是之后的任务不出现意外的情况。
他炒了个炒饭,放了一大勺牛肉,有滋有味刷着视频,吃得正香。“宿主!”002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在他脑子里响起来。
廖淮璟的职业素养超高,搁下筷子,捞起手边喝一半的果汁,打算听002的长篇大论。
“别喝了,别喝了,有时间给你吃。我就一句话,有生意!”
“嗯知道了。”廖淮璟迅速吞咽自己刚喝下的一口饮料,呛得直咳嗽。
他拍拍胸脯,给自己顺气,又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起来:“那你等等啊。等我吃完嗯。”
廖淮璟算是发现,这系统无痛传送,自然高级,但麻烦也比较多。例如现在,他吃到一半,有生意上门,换成个不好说话的系统,说不准一言不合,直接给他传送走了。
他扒完最后一口饭,把碗洗了,顺便又打包了个垃圾下去丢了,这才回到课听,准备传送。
“这任务!真是,无穷尽也!”传送之前,他幽幽感叹一句。
一阵小小的头晕过后,廖淮璟看着自己改变的容貌目瞪口呆。不知是002玩他,还是巧合。穿过来瞬间,对面正巧是一面镜子,而且不是铜镜,是古代比较稀罕的玻璃镜。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辈子看到过的,长得最美的男子!没错!是男子。
虽说,依然是个古代任务世界,幸得不再是女人了!
他连任务名称都顾不上看,先呆怔了一会儿。这少年……哦不,应该是他自己,一身红衣似枫,黑发松松垮垮在脑后束着。眼角眉梢都染了笑,十七八岁的年纪,张扬四亿。
“我的天!这是穿到哪家小公子身上了!!”廖淮璟微微测了测身,墨发肆意散开,只留下发带束缚的地方,还看得出一丝规矩。
“那个……这个……”002支支吾吾,“那个,廖公子,所以,您现在端详玩您的美貌了吗?可以接收任务资料吗亲?”
“咳咳咳……不好意思,可以了。一时变得貌若潘安,有些痴呆。见笑见笑!”廖淮璟赶紧把椅子转了个身,背对镜子,乖乖坐好。这样一副皮囊,看不得啊看不得,就连他这个男人看着,都心猿意马。
他一边等着002给他调出资料,一边盘算是不是要易个容。显然,这样一副样子出去,不是被人群挤死,就是被踩死。
廖淮璟:我不想英年早逝啊衰!
康平二十五年中秋夜,垂垂老矣的皇帝温珵琇,不知是糊涂还是撞邪。本已打算立大皇子温折时为太子,仪式开始筹备之时,却突然金口一开,改了圣旨,立三皇子温折酒为太子,温折时成了安君王。
温折时服不服大家都无心猜测,只因皇帝改立的这个太子,是个比大家闺秀还闺秀的存在。
他出生二十年,京城的百姓,乃至文武百官几乎很少有缘得见,更别说当今各地的百姓了。
有传言,温折酒一出生便疾病缠身,每年需要花费大量银子在医病的药上。
还有人说,他不学无术,成天寻花问柳,风花雪月。治国之道一概不知,琴棋书画常词滥调却信手拈来。
更有甚者说,他早已失宠,皇帝都不闻不问。但这样的说法,显然没什么逻辑可言,毕竟在今天,随便找个茶馆你都能听到说书人不约而同的台词。
温折酒的母亲,是皇上最为宠爱的璃妃。在世三十二年,十六岁进宫,宠惯后宫十余年。三十二岁离开人世,留下唯一独子——十岁的温折酒。
关于这位新上任的小太子,虽然传言巨多,且流传极广,但此时依然是温家的天下,并且在皇帝身边还有一众忠臣围绕。他们都没说什么,百姓更是不敢说三道四,传言嘛,说说也就罢了。
廖淮璟这次要帮助的人,是当朝宰相府中唯一嫡子——十八岁的黎书煜。
黎家只有一双嫡子女。长女黎书妍,长子黎书煜。
这小少年,虽看人时,总是一副眼角弯弯的样子,但令廖淮璟惊讶的是,他居然是一个将“忧国忧民”思想贯彻到底的好同志。
那日晚间十分,父亲从宫里回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黎书煜便随意询问了两嘴。知道皇帝立三皇子温折酒为太子时,他也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焦虑。
这些小少年,皆为高官贵族家的孩子,且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平日里也算得上动辄进出皇宫的小贵人。
黎家更是世代宰相,从温氏平息天下,开拓国土至今,都辅佐于皇帝左右。因此,黎书煜从小便和各类皇子混到大,算得上个青梅竹马。可恕黎书煜大胆一言,他就从来没见过温折酒这一号人。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存在于传说中的皇子。
黎家世代忠国爱君,因此,黎书煜认为,将来若是让温折酒当政,国破家亡有何远乎!
于是,廖淮璟就坐在了这里。他算是了解了,只要有办法让国家保留现在的盛世,黎书煜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廖淮璟刚想出去转转,熟悉熟悉环境。黎书妍就来了,从002刚给他的资料来看,黎书妍和她这个唯一的弟弟关系相当不错。她虽贵为女子,但性子却开朗得很,或许黎书煜从小跟在姐姐后面当小尾巴,因此,养成了张扬四亿,却又文雅清秀的反差模样。
黎书妍鬼鬼祟祟,爬墙翻窗她是不会,但开锁拆门十分精通。因此,廖淮璟刚走到院子里,便见一女子探头探脑从门缝里观望,从这个样子看,他若是在晚来一会儿,黎书妍便要不请自来了。
“不劳烦阿姐费心。这门也是很脆弱的,若是阿姐来了,敲敲门便可。就算弟弟没听见,那还有满院下人婆子呢。”廖淮璟口中调侃着,走过去拔了门闩,让她顺利进来。
“况且,”廖淮璟挑挑眉,“哪有姐姐进弟弟院子,需要和做贼一样呀?”语气不由上挑,带着些媚惑。他的模样本就有些妖气,再加今日这一身打半,将黎书妍看呆了。
黎书妍闪身进了院子,将门关了,廖淮璟见她这样悄咪咪的,估摸着是有什么私事和他讲,遂遣散了正在各处忙活的下人婆子。
“嗯,”黎书妍若有所思,自上而下打量这个弟弟许久,“书煜,你是不是又长好看了!啧,你这模样,别说姑娘,别家小公子看了,也要叹服!”
廖淮璟脚上那双纯白皮靴不知是用什么上等皮子做的,仅仅贴在小腿上,显得他更为高挑。
“嗯阿姐,”廖淮璟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在黎书妍眼前来回晃了晃,“我可是你弟弟。你这样,姐夫要生气的。”
“啧!这手……!”黎书妍抓过廖淮璟乱晃的爪子,仔细端详,上面连个毛孔都看不到,精致如上好的瓷器。
“别啧了。阿姐今日这般小心翼翼来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廖淮璟率先询问。
“知我者,弟弟也!”黎书妍笑得越发灿烂。俩人相视而笑,廖淮璟带她去了自己院子里的会客厅。
“书煜,”黎书妍羞怯怯,“后日便是上元夜。阿姐……阿姐要出嫁了。”语气难掩兴奋,但也有一丝丝不舍。
“哦哦!阿姐,你放心。宇文尧那家伙敢欺负你,你就回来跟我讲,我自当会打得他三年下不来床。”廖淮璟笑眯眯伸出手,“不过,是要酬劳的。你都要出嫁了,有没有礼物给我!?”
黎书妍白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串红珊瑚手链递给他:“这是阿姐前几日去法华寺求签,顺便求的。”
廖淮璟笑嘻嘻接下手串,很自然戴在了左手。一脸伤心:“啊!原来只是顺便求的。还有,阿姐你刚翻白眼是很不淑女的。”
“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着,黎书妍又看看自家弟弟的头和耳朵,总觉着少了些什么。
“好啦,我要走啦。还有很多东西没准备妥当呢。”她脸上露出甜甜的笑,连廖淮璟留她喝茶,都没顾得上,伤心的廖淮璟直呼“有了夫君忘了弟弟”。
黎书妍走后,廖淮璟百无聊赖把玩她刚送的手串,心下好奇,遂让002将宇文尧的资料调出来随便看看。
002:“受不了啊受不了!你别把玩手串了,还是一本正经坐着……嗯,或者站着也行。”
“怎么了?难道是崩人设了?”廖淮璟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杀伤力多大。
“没!真没有。就是因为演得实在太像了。所以才……”002支支吾吾,“你知道你现在有多……算了算了,反正这样对看到你的人都不好。你还是看宇文尧的资料吧。”
宇文尧是当朝太傅家的小公子。太傅的儿子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因此,只得了语文尧这么个嫡子。
廖淮璟发现,这个世界,好像不那么推崇一夫多妻,虽然,他穿过来不过一日,但就他所见,都是深情的人。
黎书煜的父亲是如此,黎书妍的准夫君也是如此。
看完宇文尧的资料,他就从黎书煜书房里随便拿了本游记读。没过一会儿,便有下人来叫:“少爷,宰相回来了,要开饭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用着饭,突然,外面有个下人慌慌张张进来,气都没喘匀:“宰相……宰相,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传旨啦!他让奴才来通知您,出去接旨,还说您和少爷小姐夫人都要去呢!”
黎阳好奇,自家最近没犯什么忌讳,更没有突出的功绩,这是传得哪门子旨?但是皇上身边的公公亲自到访,不管怎样,都得出去瞧一眼。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去接旨,饭丢一旁,也顾不得管。
来到门口,主子下人乌压压跪了一大片。等人跪好了,公公高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宰相之女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年已弱冠……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全篇冗长绕口,但不妨在场的人皆听得明白。皇上竟要给刚上位的太子立妃,可是……当今朝廷,各类文职武将又有谁不知,宰相之女黎书妍,早在笄前,便与太傅之孙宇文尧定亲。这皇上抽得哪门子疯!?
宇文尧和黎书妍也不是互不之底,盲婚哑嫁,黎家和宇文家,早在前朝时,便是世交。俩人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且双方,不只是家长,连孩子们也对这桩亲事十分满意。皇上不可能不知晓此事,,此时又来这么一套,目的很是耐人寻味。
“是!臣女领旨!”黎书妍双手举过头顶,接了圣旨。向公公点点头,二话没说,默默退下了。细心的廖淮璟还是看出了黎书妍的强做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