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了,是因为我说出了“伪人类”这个词吗?
一时间感觉哪里怪怪的。
因为虽说“伪人类”和“审神者”都代表了向我这样的一类人,但是还是有细微差别的。
“嗯,怎么说呢,我和她们相比有些特殊,那个,我,呃,就是我在被创造出来后被认定灵力很微弱,所以,呃,所以我当不了审神者。”现在换成是我在不断纠正用词了。
虽然知道以山姥切长义的性格不会对我说出很失礼的话,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会一直在山姥切国广面前强调什么“冒牌货”之类的刀,像我这样的“残次品”他估计也……
就在我扯着耳边的头发感到有些尴尬的时候,稍微用余光想要打量他的表情。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情绪,相反他用很担心的目光看着我,像是在安慰我一样。一时间我嘴里的话停止了,我拉扯发尾的手停了下来,就那样抬起头和他对视着,当我反应过来已经沉默很久之后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
“总,总之,就是我当不了审神者,但是像我这样被创造出来的人又被称为‘审神者’,呃,那个,有一个‘名称’什么的也很重要的对吧,毕竟也不能叫‘喂’什么的,然后就有一把山姥切长义就建议我给自己取一个名字……”
虽然我说出来的话很混乱,但是我相信身旁的山姥切长义已经听懂了。
“为什么不选一个寓意好的名字呢?”山姥切长义看着我的目光中混杂着一丝看不懂的情绪。
“呃,怎么说呢,主要是当时在那把山姥切长义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就想到了‘柚’这个字,所以想取一个带‘柚’的名字。”
“是喜欢柚子吗?”
“不喜欢,一点都喜欢不起来。”我连忙大幅度的晃动手臂同时摇头否认到。
先前也有一把山姥切长义因为我这个名字误认为我喜欢柚子,于是有一次特意给我带来了一个很大的柚子,也是因为那次我才知道我完全就不喜欢柚子特有的清淡的苦味。
一不小心就会将柚子外面的皮吃进去,然后一整个口腔都被苦苦的味道弥漫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否认的时候做出的举动有些夸张,山姥切长义看上去像是被我逗笑了,“看来你不擅长苦的食物。”
“欸,长义君也觉得柚子很苦吗?”我感到有些意外。
“是我的‘审神者’这么觉得,”山姥切长义答非所问的说出这句话,一提到他的“审神者”他的眼睛弯了起来,“明明会抱怨柚子很苦,但是本丸的柚子树结果的时候最开心的还是她。”
“嗯?这不是很矛盾吗?”
“因为她不怎么会剥柚子,每次吃柚子的时候都会把外面的皮吃进去,然后被苦的将脸皱成一团,”似乎是因为回想起曾经和“审神者”的回忆,他笑出了声,“但也正因此,她每次都那这个当借口让我帮她剥柚子。”
“这样啊……”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件事,我扭过头,对他笑道,“对了,时政靠南边的院子那里种了一颗柚子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你再次去见你的‘审神者’的时候可以摘一个柚子回去。”
“柚子树?”
“嗯,之前碰巧种下的。”我含糊的解释到。
原本只是因为不喜欢吃柚子,但是一想到是那把山姥切长义特意为我带来的,扔掉就太过分了。然后时政的鹤丸国永就建议我把它种在靠南边的院子里,靠着从万屋买来的药剂的加持下还真的发芽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说起来长义君,你的那位‘审神者’也有自己的名字吗?”
“自己的名字?”山姥切长义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我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他有些困惑的看向我,随后他露出了然的神情,“你是说‘审神者’特有的编码吗?”
“不是那个啦,”我摆着手,向前稍微和他拉近一点距离,“你应该私底下给那位‘审神者’起过什么昵称吧?”
之前从其他喜欢上了“审神者”的山姥切长义那里听说过这件事,虽然“审神者”的真名是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的编码,但是在恋爱的时候把那串编码当作名字的话就太破坏气氛了,所以基本上婚刀都会给“审神者”取一个名字。
给“审神者”取名字和审神者给婚刀独特的御守一样被称为“确认关系”的一个很重要的环节,所以面前的山姥切长义也一定给那位“审神者”取过名字吧?
上次提到我的名字的时候就有点在意了,所以现在也干脆问了出来。
“你就悄悄告诉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压低声音期待的看着他。
其他的长义君选择的名字大多是和他们的“审神者”相关的字,比如初次见面或是确认交往的日期的谐音,表达爱恋的花名什么的,所以面前的山姥切长义会取什么样的名字呢?
“柚木。”山姥切长义笑了起来。
“嗯?”我因为他突然叫了我的名字而感到有点茫然,他刚才叫我干什……
山姥切长义看到我困惑的表情,脸上的笑更明显了,“她的名字就是‘柚木’。”
“啊?好,好巧呢……”我有些尴尬的挠着脸,刚才差点误会了,我连忙转换话题,“对了长义君,要去资料室看看吗?说不定你的‘审神者’已经回来了哦。”
……
“抱歉啊,长义君。”从资料室走出来后我立刻向身旁的山姥切长义低下头道歉。
明明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但是还没有传来他的“审神者”已经出现的消息。一开始以为会不会是已经派其他的山姥切长义过去了,所以刚好错开了之类的,但是在资料室通宵几天将所有“审神者”的灵力经行对比之后发现并不是这样。
只不过都一个多月,不对,从那位“审神者”死亡的时间算起的话也快2个月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被显现出来呢?
“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问题。”
从山姥切长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在接触了那么多山姥切长义之后我多多少少还是能理解他们想要早点见到喜欢的“审神者”的心情的。
再加上在时政我接触最多的刀就是山姥切长义,他们对于我只是一个“残次品”的态度和对待普通人是一样的,倒不如说对我还要更友善一点,从他们那里受了很多照顾,因此我总是想着尽可能帮到他们。
“那个,我再去总部那边的资料室帮你看看,或许是分配到了其他的地区也说不定。”
迎面吹来的寒风让我原本有些阵痛的大脑清醒了不少,我拢了拢外套,正准备和他分别的时候,山姥切长义拉住我的手,我有些困惑的回过头。
因为我和山姥切长义都不是人类,即使不吃东西不休息也没关系,在资料室不分昼夜的调查完之后走出来才注意到已经是几天后的凌晨了。
现在已经到了12月上旬,这个点时政路边的路灯还没有到亮起的时间,所以我只能靠着微弱的月光勉强看清山姥切长义的脸。
“你不先去睡一觉吗?”
明明是带着关怀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的感觉他好像生气了。
“那个,虽然我只是一个‘残次品’,但是我本质上和你是差不多的,几天不休息也没关……”我想挣脱开他的手,但是用力了几下后发现他抓住我的手的力度反而更大了,于是乎我说话的语气也弱了下来。
“如果你因为我而没有好好休息的话我会感到很困扰。”
“……”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我完全没想到我想要帮助他的举动对他而言会形成一种负担。
虽然以前也会有山姥切长义对于我帮他找自己的“审神者”而熬夜好几个晚上这件事感到自责或是不好意思,但是像面前这把山姥切长义这样表现得这么生气倒还是第一次。
说起来感觉每次和他待在一起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明明他和那些刀一样都是山姥切长义,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呢?
就在我保持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耳边传来细微的电流流过的声音,然后随着“砰”的一声,周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我因为灯突然亮起来有些不适应的皱着眉头。山姥切长义突然向我靠近,抬起手悬浮在半空帮我挡住了一部分光。因为他突然靠近的缘故,他的那张脸很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你已经有黑眼圈了。”他低着头打量着我的脸。
“?!”我下意识瞪大眼睛。
“果然还是去好好睡一觉吧?”他笑着直视我,明明只是一个建议的语气,但是感觉和威胁没什么区别。
不过就这样对一个“花季少女”说有黑眼圈什么的是不是太失礼了一点?
就在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他关于“伪人类”是不可能有黑眼圈的时候,我的后脖子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即使因为连续熬了几个晚上大脑稍微有些迟钝,在那个时候我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被山姥切长义敲晕过去了。
在快要跌倒在地之前我被他抱了起来,耳边传来片碎的、不怎么真切的声音,“好好……一觉……好梦。”
……
“柚木。”
会议报告结束后,我正准备从会议室走出去时,时政的一文字则宗叫住我,他刷的一下打开折扇遮挡住半张脸,目光移向我身后不远处,同时压低声音,“虽然这话由我说不太合适,但是你再这样对待他,他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我回过头,山姥切长义和我的视线对上,他突然笑了起来,抬起手想要和我打招呼,在那之前我把头转了回去,无视他,“有吗?我看他心情不是很好吗?”
“你为什么不再看一眼呢?”一文字则宗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样子,像是面对一个不怎么讲道理的小孩子,他的目光突然又停留在我身后不远处,露出有些夸张的表情,“啊啊……又消沉下来了呢。”
“……”我沉默了一会,这种事我当然也是知道的啊,但是再怎么说这也不全是我的问题吧?我的脖子到现在都还有点痛欸!
明明我那么努力的通宵那么多个晚上帮他对比“审神者”的灵力,结果他还给了我一手刀。说到底他是这么下得去手的啊?!
“反正再过几天他的‘审神者’就出现了,到时候他就会把我抛到脑后吧?”我尽可能的无视从后方传来的视线,双手抱胸把头一瞥说着有些刻薄的话。
“……”
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一文字则宗的下一句,我感到有些奇怪,扭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用很奇怪的神情看着我。
欸,这是什么意思……?
“嘛,算了,”一文字则宗将扇子刷的一下合上,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隐居的老头还是不要干涉好了。”
“??”
什么啊?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的背影,完全就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说起来这把一文字则宗好像和那把山姥切长义是从同一个本丸那里回来的吧?所以他刚才的行为是因为……不过再怎么说他们也只是短暂的同僚关系吧?真的会让一文字则宗这样的刀特意来和我说这些吗?
一时间大脑好像闪过了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抓不住。
我回过头,山姥切长义还站在那个位置,会议室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他好像是为了等我而一直站在那里。
现在他低垂着头,披风看上去也像是耷拉在肩上,周边被低落的氛围包围着,不知为什么他这副样子倒和被路边遗弃的小猫有点相似。
我叹了口气,然后向他走去。
好吧,虽然我只是一个“伪人类”,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是有着成熟心智的,所以拿出“成年人该有的”样子吧!
“长义君。”我向他搭话。
山姥切长义听到我的声音后明显僵住了,他迟疑一会后抬起头来,然后和我对上视线。
“那你久等了,一起回去吧。”我站在他的面前,尽可能的忽视之前发生的一切,对他笑着。
他看向我的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很快转变成很灿烂的笑,我看着他对我的笑有些恍惚,山姥切长义笑起来的样子原来这么好看吗?
“嗯,一起回去吧。”
……
因为我一直在关注这把山姥切长义的缘故,所以我现在可以很果断的说他现在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我坐在办公椅上,靠着椅背透过透明的挡板打量着不远处正在整理资料的山姥切长义。
现在距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