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之前不是有妻子带着一半财产改嫁的大贿赂案例,玩心眼我们不熟练,不然也不至于出来单干……”
李暮忍不住打断:“你可以不用每次都强调我们出来单干的理由,临时练练还是能拉上去顶一顶的,虽然不擅长但也不算白痴,反正我不觉得我很菜。”
祝清叙眼神幽怨。
李暮举手投降:“好好,不打断你,您继续。”
应该是也觉得自己的说法太妄自菲薄,于是他换了种描述:“他们心脏,擅于玩心眼,我们必须加强防范意识。”
李暮点头:“这个有的,我现在基本不和别人许诺,万一对方是个玩家就砸了。”
“但不做约定也不能完全规避风险,要搞你有的是办法。”
李暮想起柳易在崖底的话,转头问:“你说的办法?”
贞柳易拿出证据:“我拿到了孔庆受贿的证据,之前我在他家当除草工,住员工宿舍,在里面发现了针孔摄像头,想想气不过,就找祝哥介绍了朋友,把线路调了。本来打算做偷窥证据的,结果出现意外收获。”
孔庆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用来监视员工的武器变成刺伤自己的尖矛。
祝清叙补充:“孔庆这个人并不好美女,他热衷收集黑料,以此要挟,挤兑走了很多中高层不顺他的员工。”
“我找到几个人,开出了有利条件,他们也给予了相应的回报,愿意出面作证。”
李暮连忙问:“先等等,你的条件,不会是,回来然后参股吧?”
“是的,但这是在你上市之前。程秉钧那边……”祝清叙点到即止,等待李暮的回答。
“总之,我压下来了,程少爷不追究。”
笑话,她可是救了少爷的小命诶,两个亿买程总的命值暴了好吗。
“姐你真厉害。”贞柳易投来崇拜的目光。
“你们也很厉害,默不作声就把事情做好了。”李暮无奈但欣慰:“很靠谱,我很高兴,然后只要拿到账本,就能主动出击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行动。”
“但是你的伤不要紧吗?”柳易关切询问。
“不动弹伤口也不会快速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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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咱屋来了个新同事,今晚攒了个欢迎局儿,您参加吗?”小肖搓着手诚恳邀请。
莱天看了看手头的事,有些为难:“本来该去的,但……”
“是个漂亮的妹妹。”
“但这段时间确实比较忙……”
“妹妹家里有座葡萄庄园,窖藏了过去几十年最大最甜葡萄酿出来的红酒。整整一面墙都是上品!她带了几支来。”
莱天立马话锋一转:“……但也能抽出空。”
小肖期待地看向他,莱天无奈叹气:“要是这会子突然停电就好了。”
你说怎么这么巧,行政刚好发了通知,今天夜间18:00到次日6:00,公司大楼进行线路维护,会断电12小时,加不了班啦,这通知真是顺了他的心,本来就不爱上班,这下正好。
随后老婆的电话又打过来,“喂,老公,今天晚上停电,做不了饭了,你自己在外面吃哈。”
真是天大的好日子,莱天很高兴,但过分的巧合想想又觉得不放心,便把李暮也拉上,一带就带了一串,贞柳易、程秉钧、狄绮漫也得跟着去。
“人多好啊,人多热闹,今晚我请客。”莱天很满意这个人数,只是有些奇怪:“少爷你跟去干嘛,你和李暮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停电了,我还能黑灯瞎火开会不成?”
一堆人热热闹闹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饭店,菜还没点,莱天就已经抱起酒瓶闻了起来。
“就是这个,美妙的味道。”他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程秉钧把瓶子抢出来,递给服务员。
“还是老样子吗?”服务员问。
莱天抬手示意对面的一群姑娘,说:“你们想吃啥只管加。”
贞柳易就等这句话了,在菜单上一顿点,专挑贵的。
“公司羊毛不薅白不薅。”
“诶对,这句话我喜欢!”莱天一拍手,指着柳易夸赞:“咱俩英雄英雌所见略同,今晚少爷买单。”
程秉钧看了他一眼:“不是说你请客?”
“谁让你死皮赖脸跟来的,我手底下当然我请客,领导在了我还能越规矩不成?”莱天招呼起各位:“放轻松,别紧张,毫不夸张地说,程总是在座各位里脾气最好的一个了,有啥事只管吩咐他,让领导给你夹菜。”
随后他举起玻璃酒器,狞笑着给李暮倒满:“我知道你能喝。来吧宝贝。”
“还有小肖,你也来上。”
新人抓起面前的红酒杯,立马被莱天捕捉到。
“噢哟,厉害,青出于蓝啊,来点来点。”
那团人喝起来,程少爷忙着打电话,贞柳易盯着桌上的美食目不转睛,狄绮漫忙碌地给各位添饮料,注意着上菜情况,难得才坐下吃一口。
不久后,李暮喝趴在桌上连连求饶:“不行啦,遭不住啦,别来了。”
莱天得意地哈哈大笑,prpr像小狗一样舔程秉钧的耳垂,湿哒哒的都是口水,被少爷拎着领子扔开。
柳易一边往嘴里塞红烧肉,一边好奇:“为什么喝嗨了要舔别人耳朵?”
时刻注意各位杯中液体高度的狄绮漫淡定地回答:“是迷信,多摸摸圆润的耳垂能发财。”
“那他干嘛不舔自己的?”
“你问的是人类的问题吗?”
柳易若有所思:“难怪都爱劝别人喝,不能只自己出丑啊。”她目光落在程秉钧面前的椰子汁上,自我纠正:“除了喝鸭子汁的程少爷。”
可能觉得一句话有点空,她又问:“他为什么不喝忘仔?”
“忘仔太甜了。”狄绮漫起身给莱天倒酒,又坐回去,反问:“你话一直这么多吗?”
“当然,我的嘴李暮都烦。你也烦吗?那我去找新人说话咯?”
“呃不,只是我们才刚认识。”狄绮漫说,“但是好像已经和熟人一样了。”她给其余人补了橙汁,看看菜品已经上齐,可以暂时歇会,于是安心和柳易聊起天来。
“你多大年纪了,竟然比我年纪还小诶,没事,莱天总的脸皮厚到不需要同伙也能自嗨,一半是兴奋,一半是本性暴露,平时咋咋呼呼的,有点口无遮拦,但人不坏,对员工都不错,他不喜欢上班,所以也不鼓励下属加班。你说程总吗?少爷人也不错,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温温和和的,批单子也很快,批假调休不墨迹,也不会问来问去。”
“总之,公司真的很不错,氛围活跃,领导也不作。”
狄绮漫贴心地给柳易讲解各位领导的性格特点和喜好。
旁边的李暮、小肖、新人还在来回打圈灌莱天,一桌的两边是截然不同的光景,一边你来我往,一边恬淡随和。
李暮捂着肚子艰难地站起来,“柳易,帮我去要杯解酒汤。”
“我去吧。”狄绮漫已经先一步去找服务员,柳易扶着李暮去卫生间,门一关上,李暮虚浮的脚步就立住了。
“我尽量快去快回。”她把手臂从柳易肩上放下来,“帮我拖延一会。”
论酒量的话,李暮其实还可以,都是练出来的,刚毕业那会不会喝,回出租屋每天晚上硬灌半瓶,第二天扇自己两巴掌爬起来继续上班,久而久之就提上来了(假的,别学),祝清叙这套有些生涩,这些年全靠她在里面游刃有余,一杯接一杯。互联网虽然比土木仁慈些,但也好不到哪去,大部分都是故意灌她,就为了看她一位女性在酒后迷乱的模样满足自己的恶趣。
李暮从小就立志要当大老板的,不能有弱点,所以可劲折磨自己。
高手在酒桌是可以一杯酒都不喝的,但李暮境界达不到,所以受过不少委屈,两种人在酒桌是绝对的优势,一种是实习生,不喝无人在意,硬要灌大不了杯子一摔走人,第二种就是桌上主位,这个位置能为整场酒局奠定基调。李暮不能当一辈子前者,所以只能往后者努力。
她的痛苦一半来源于外界,一半来源于自己的野心。
就像现在这样,肩膀里埋着钉子,额头还扎着绑带,就要忙不迭去折腾。
李暮在掩护下溜出去,快速打车到楼下。
全楼断电的空间暗得要命,只有安全出口的小绿人保持永恒的奔跑姿势,还有个艰难攀爬楼梯的影子在摇晃的手电筒光线中时不时显现,一层层缓慢但持续地上升。
一点萤萤之火在窗户中忽明忽灭。
总算爬到目标楼层,智能锁断电后形同虚设,李暮很快搞定,穿戴好鞋套手套和帽子,迈入无人的房间,鞋套在地板上摩擦,只发出很细微的动静,她提着移动电源来到电脑前,连上线路,打开显示屏,输入开机密码,桌面亮起,打开存储盘,再次弹出密码。
她对照便签纸,键入几十个大小写英文、数字、乱七八糟符号组成的超强密码,单手敲击的速度明显慢得多,只能尽量加快手指的移速。很快,李暮获得了进入内部的权限,她连上硬盘,全盘复制。
复制需要密钥。
一片黑暗中,屏幕的光映照出李暮阴沉的脸,她盯着小白块,光标跳动不止,但她无法动作,她低头看去,便签条上已经再无其他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