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个人信息已经漏成筛子了哦。从你的出生证明，到上学时期得过的奖状，再到网上发过的消息，和什么人对骂过，我们统统知道哦。前不久你还注册了一个职场整顿侠的账号，哪怕删除也能查到，正是从这地方，你的玩家身份暴露，被我们找到。”
“很可怕对不对，自己对敌人一无所知，敌人却对你了如指掌。当当当！这种时候，正需要我这样的人为你填补漏洞，整合对手信息！我是你不可缺少的专属情报网，我们有专业的团队，有精湛的技巧，有独特的消息渠道……”
这番宣传正中李暮的需求，她马上问：“直接说吧，我需要长期的合作，费用怎么计？”
“十二万的月费，查找信息会根据对方的身价另外收费，此外还有份风险告知书，你在得到情报的同时，自己的情报也会被我们提供给别人，当然，如果连我们也不知道的事情就没法告诉别人咯。”
“隐藏呢？”李暮问。
“你暂时买不起哦，亲亲。”
对方对她太了解了，短暂权衡利弊之后，李暮答应下来，自己的信息不值钱，但别人的信息却是近期就要用到。
她要查的人还有很多，潜力公司排行榜上，最近有许多新闯出来的企业，阶段跳跃明显的几人已经记下来，这部分人里面一定有代理人，玩家就隐藏在他们身边。老企业忽然重新爆火也很可疑，系统五五分成的比例实在太高了，虽然有幸运加成，但从无到有创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菜狗互咬，缓慢积累的风险太大，玩家里面一定有富豪。
但在这种明显有失公平的竞争环境下，普通人要如何和富豪对抗？
但凡游戏一定会有平衡机制，不可能存在完全无解的情况，李暮猜测一大可能就是道具卡，已知的玩家中只有她和柳易拥有，她的幸运不算低，但也不算高，一定有比她更强大的道具卡，而且可能就在那些普通人玩家手里，比如贞柳易，非常普通的背景，却分到一张要命的复活卡。
所以她非常需要其他玩家的情报。她要在别人之前积攒更多的道具。
“那好，这会我就有要查的人。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哦，亲亲。”
与晓芹谈妥之后，下一个要找利嘉，李暮打算用道具卡做威胁，她有再分配卡，不听话就把财产转移给别人，不管是谁，反正不给他。但这张卡的作用效果不明确，万一影响到自己的第一代理人，那就会失去财富来源，实在不划算，李暮不想冒大险，只打算用来威胁。更何况，当时二少爷不配浪费卡片，利嘉当然也一样。
还没来得及联系，祝清叙的电话就进来。转述说，李暮和利嘉公司所在地的两位市长听闻了他们之间的争斗，决定安排场访谈，亲自来劝和。
“这个面子不得不给，你说呢，刚好借机会和利嘉握手言和。”祝清叙提议。
“你说的对，好好准备，我这边先不单独见他。”李暮赞同。
行程临时取消，反倒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的空落，这个时间不方便安排会面，干脆早点回去好了，李暮给贞柳易留言，大约半个小时后到家。
回到家，柳易正坐在餐桌前玩手机，听到门锁的动静，马上跑去厨房，往小锅里挖了两大勺猪油，等融化后扔入葱段，香味就出来了，又转身往旁边两只装好面条的大碗中加入花生辣椒碎，蒜片和小米椒段，锅里刚好冒出青烟，贞柳易关掉燃气，举着小锅，远远地给碗里浇热油。
滋啦啦的响声传出，整个屋子都飘满香味，李暮放下钥匙，换了鞋，过去接过柳易手中的两碗油泼拌面。
“你厨艺真好，今天可是大饱口福了。”李暮笑着夸赞。
“嘿嘿，我真厉害。”柳易转身又去拿筷子。“难得今天你下班早，好多年没吃我做的面条子了吧？”她拌好一份，推给李暮，又去拌另一碗。
热气蒸腾而上，棕褐色的酱汁裹满每一根面条，手擀面爽滑又有嚼劲，不容易粘黏，小炒肉的浇头散发辛香，李暮不跟柳易客气，接过就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就是这个！果然一人有一人的味道，模仿不来。”熟悉的味道带着回忆涌入李暮心中，不知是被辣椒呛着，还是被热气蒸的，她眼中竟然蒙上一层薄雾。“我自己做就做不出来，明明步骤和材料都是一样的。”
柳易得意的很，“因为这是我贞柳易的特色，只有我能做出来，特别特别好吃。”
“你说的对，特别特别好吃。得有四五年没吃过了。”
“哪有那么久，两年前的暑假我来找你玩，不也做过这面条吗？”柳易纠正她。
“你还记得。”李暮有些怅然，时间过得真快。
“这也没多久，姐，你的记性随着财富的增加逐渐减少了吗？”
“只是觉得从前时间过得太快，最近的时间过得太慢。”
“以前你还和我抱怨一天得当两天用呢，怎么，现在一天要当四天用啦？”
“我这么说过吗，倒也没有这么压榨自己，只是压力□□感时间过得有点慢。”
“这倒确实，我也每天度日如年，姐，我和你说，最近刚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柳易说道：“我装了把大的，和黑心孔庆达成休战。”
这倒让李暮有些好奇，忙问：“怎么说服他的？”
“我骗他说我有道具卡，可以做掉他，必须给我供钱才能活命。”
这还真是上梁下梁啊，竟然用同一招，李暮反问道：“就这么相信了？没看你系统？”
“看了，我说把道具卡放在你那。”
“这也能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他那么有钱，我那么穷，到底谁更怕啊，总之就是这样暂时唬住了。”
“你还挺有本事。”李暮由衷赞叹。
“那是，练出来的。”柳易叉腰显摆，显然对自己的操作相当满意，转而又问：“听说，孔庆要转正了？以前他是二少爷的副手。”
“这还用问我，你不是最清楚吗？”
柳易苦着脸回答：“我现在是孔庆的生活助理，大闲职，每天给他洗杯子，真讨厌，这种事情一点用都没有，浪费时间。”
“他性格怎么样？”
“是个老好人。”
听到这个称呼，再想想大少爷那副装人的样子，李暮在心中排练两人遇上的场景，笑出声，这让柳易非常好奇，缠着她问原因，李暮解释：“他和大少爷人设撞了，程秉钰不够成熟，程秉钧就努力扮演一个得体的好大哥，现在又上来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角色，他们两个对上会怎么样呢？”
“大少爷岂不是特别生气？”
“何止，他们总有一个要当家做主，肯定斗得厉害，我们见机行事。”
柳易一点即通，兴奋起来：“我知道了！挑拨离间，坐收渔翁之利！”
李暮没有接话，她知道，柳易住她家，也有一份监视目的，好在她同样要把这小丫头放自己眼皮子底下，唉，实在不想提防她的。李暮正色问道：“你老实告诉我，程秉钰的死，你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孔庆动手了吗？”
她怀疑针对二少爷程秉钰的这场围猎里，她出了六成力，剩下四成三方都参与了。
听到问题的柳易没立刻回答，警惕地左看右看，挡着嘴凑近，悄声说道：“其实，不止孔庆，那天晚上，在我之前，也有护士在加药水，然后我又加了一次。”
“你没看错？”
“连这都看错那我还当什么内鬼。”
唉，这些人啊，急什么呢？程秉钰不能死在仇杀中，那样就等于承认他做过那些事情，但也不能刚到时间就下手吧，好歹活个把星期。
柳易看出李暮的担忧，安慰道：“他活着你睡不安稳。”
“孔庆活着你就安稳了？”
“不安稳。”柳易头摇得像拨浪鼓，实话实说回答。“但我有个问题，我们真的要在系统的操作下互相伤害吗？没有其他办法吗？”
“你套出来代理人的解绑方法吗？”
“没有。”
“既然解绑不了，只能这样，要么破产，要么消失。破产简单，还是消失简单？”
柳易脸皱得更扭曲了：“什么简单粗暴的商战啊，干掉对手就是第一名是吧？”
“嗯哼。”李暮起身从柜子中拿了瓶酒，“甜白葡萄酒，度数不高，今天高兴，陪我喝点？”
柳易机灵地去取了两只杯子，透亮的液体落入杯中，柳易浅浅尝了一口，夸赞：“不错不错，甜甜的。”
她浅尝辄止，不再动那杯子，李暮看着几乎没有下去的分界线，劝道：“不再喝点吗？”
柳易不断摇头：“我不会喝酒，怕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