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芜用尽所有力气,无视周边所有脑海里只有付容的话,别回头,突然那空之声响起逐渐逼近,她脚步猛地一顿,眼前一把剑明晃晃的横在眼前,直接插入墙中阻拦了去路。
“准备去哪啊,跟四哥走吧,四哥带你去找你的好哥哥。”沈宇看着脸色苍白眸子却无比明亮的沈意芜朝她走去。
沈意芜知道怕是要辜负付容的好意了,她迎着沈宇走去,“四哥,我自己走。”
他略过她朝插在墙中的剑走去,没想到她会如此识相,“果然是识时务者为……”
“别动——”
沈宇看着墙上沈意芜的身影,站在他的身侧,手抵在他的脖子,在火光的映照下不难发现她的手中正握着一片瓷片。
那是她在房中发现的,她每次将药打翻都会有人收拾,但这个被遗忘在角落没被人发现,她发现时便藏了起来。
本来是用来以防万一的,现在看来她做对了。
“都给我住手。”她高声喊道,可是却没有理会她,她知道她的话没有作用看向了沈宇。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停手吗?这些人都是死士,不会因为主子被抓就束手就擒。”沈宇嘲讽道。
“让他们都住手。”沈意芜厉声道。
“如果我不呢?”沈宇反问。
沈意芜手中用力,因为是瓷片,所有她用力也很难不伤到自己,有血渐渐从手心滑落。沈宇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而且还在逐渐加重。
“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我要是死那你就先替我去地府探探路。”此时沈意芜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沈宇尽管心中想将她千刀万剐,竟然被她骗了,但在现实面前他还是不得不低头,“都给我住手。”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了手,沈意芜看向伤痕累累的付容,一身紫衣几乎都染成了血色,单膝跪地,手中剑撑地才没有倒下,“你快走……”
付容看着她,嘴角的血迹还在流淌,“你死了我可没法交代。”
向怀中摸去发现空空如也,她的信号弹没了,她看向周围的同伴,神色低迷,都没了。发现有人闯入的时候她就准备发信号弹,却被人一再阻挠,所有信号弹都废了。
“我不会死的,你不走是想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你看看这里死了多少人,我听了你的话,你现在也该听我一次。”沈宇要是真得想杀她,一开始就应该杀了她而不是和她说那么多废话。
付容看向沈意芜的眼睛,她目光坚韧,眼中的光亮好像比周围的火光还要耀眼。
待所有人都撤离后,沈意芜看向沈宇,“走。”
两人慢慢向门口靠近,可没两步沈宇直接抓住她手腕翻转,“啊——”
瓷片落地。
情势反转,沈意芜额头布满冷汗,整只手臂都没有了知觉动弹不得,手脱臼了,血从掌心滴落到泥土。
“把她绑起来。”
沈意芜双手反绑,整个人就好像束手就擒一样,没有感觉到丝毫意外。
她是没有意外会变成现在这样,因为她在脑海里思考过无数次哪种才是逃离的最好方式,付容他们走了她的计划就是成功了。
付容带着一群残兵败将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她看着这群人心中更多的是对沈意芜的担心,她一定要快,再快……
前方骤然传来马蹄响亮的声音,人不在少数,让几人犹如惊弓之鸟,付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向了一旁的树林里,几人之间一个眼神就明白了。
付容脑海一根弦一直绷着支撑着她,马蹄声越来越近,她看到那最前面的人,一身玄衣,蓝色的眼睛看上去带着几分清冷和梳理。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立马冲了出去,其他人也都看到了立马兴奋地跟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沈恙勒紧了缰绳,马蹄在地上踏着纷乱的步伐。他看到付容一群人的时候立马下了马。在他身旁还跟着一个人,黑袍笼罩着他,露出一只蓝色眼睛。
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找到。
“发生了什么,她人呢?”沈恙看着最前面的付容道。
付容不知道该如何交代,但此时不是她耽搁的时候,她如实交代,捡重要的说,言简意赅。
听完她的话沈恙只感觉全身血液逆流,大脑一片空白,手微微颤抖,心沉到了谷底,随之而来的是控制不住的杀意。
"沈宇——"
两个字仿佛要将沈宇剥皮拆骨,五马分尸。
付容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但还是在他上马离开时偷偷看了一眼,那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之色。
黑袍人和其中两人留下,其他全都跟着沈恙离开了。
木槐将兜帽摘下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他是沈宇?”
“哥,你以为我来京城这么久什么都不了解吗,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忽然她感觉眼前一片晕眩,一直绷着的弦在看到沈恙去救沈意芜后终于崩了,安心的晕了。
木槐一把接住妹妹,看着她的一身伤,眉头皱紧,带着其他人安顿了。
他们准备了很久要在今天伏击周宴行,计划周密只要他入套那就不会活着离开,可是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沈恙感觉心脏抽痛,一阵胜过一阵。
直到后来沈恙告诉他撤,他不明白,但现在他明白了,人与人之间可能真的有心有灵犀,他也庆幸他撤了,要不然恐怕连付容都救不了。
沈恙的心很慌,不明来由地慌,脑海里想到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从来都不会莫名想起那个时候的她。
他看着那渐渐进入埋伏圈的马车,他总感觉如果他现在伏击周宴行,那他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沈意芜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让他感觉到一阵害怕。
脑海里全是沈意芜,他就想马上看到沈意芜,就算只是虚惊一场也无所谓。
甚至他更希望这只是他的错觉。
直到在半路看到付容他们,每个人都伤痕累累,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来到院中只见一地尸体,全是血腥味,他只是环顾了一周便知道她不在这里。
这种感觉在他看到墙上写的字时得到了证实,墙上用血迹写着一人半月崖,旁边是一支箭,箭羽在风中微微晃动,将一块绿色衣角定在墙上。
他立马将那绿色衣角拿了下来,只一眼他就知道那是沈意芜的,她的每件衣服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所以他不会认错,在最末端沾着一抹血迹,他也没有错过。
夜晚将马上的人衬的有几分神秘,玄色衣衫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如果忽略那双蓝色眸子和手中的一抹绿色。
沈恙知道这是让他一个人去,不然沈意芜就会死。
他一人一马前去半月崖。到达半月崖时他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悬崖的沈意芜,整个人悬空着,在空中晃动。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在要靠近悬崖边的时候忽然止住了脚步,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很多黑衣人,就好像埋伏了许久。
半个时辰前,沈意芜在空中根本不敢往下看,脱臼的手被绑在头顶在空中岌岌可危。“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和寒妃的事吗?”
沈宇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的长剑猛地砍向绑在树干的绳子,“为什么?你一个孤魂野鬼占据她人的身躯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沈意芜的心猛地一跳,但绳子没断,原来是砍在了绳子旁边,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情。
他又接着道,“怎么很惊讶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来我也不相信的,可你和雾华的性格实在是不一样,可以说是天差地别,让人不想怀疑都不行。”
“所以那天在万佛寺那个女子是沈初容的贴身侍女。”她忽然想起来了,那天她看到一个女子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想看清楚时被沈宇打断,看来他那个时候就在怀疑了。
他也不掩饰了,也没必要兜圈子,“是,她到了放出宫的年纪,可她刚放出宫就听到琼华死了的消息,她就一直想要为琼华报仇。”
“直到她在万佛寺找到我,告诉我琼华怀疑的一切,还有秋因突然出宫的事情。你把秋因藏的很好,我的人竟然怎么都找不到她,但是没关系没有她这件事我也可以确定了。”
“那你想怎么样?”她知道躲不过去了,沈宇将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就知道结果了。
沈宇看着她明明恐惧还故作镇定的模样笑了,“怎么样?”
“你占了雾华的身体,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样,我一直以为雾华是失忆了所以才对我的态度大变,可是我真得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种怪异的事情,我倒是看看你这个孤魂野鬼命到底有多大。”
他用剑将沈意芜的下颌挑起,让她与其对视,剑尖冰凉贴着肌肤让她感觉到一丝不妙,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她不寒而栗,“我一直觉得你和沈恙的关系很奇怪,现在我就想看看他到底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
尽管沈意芜心中早有预测,可听他说出来她还是感觉心慌,沈恙不能来,会死的。
“这周围全是我的人,你说他会不会来。”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但在那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藏了多少人,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你可真无耻,但你算错了,他不会来的。”她知道沈宇是想要皇位,只要把沈恙除掉,那就只剩他这一位皇子了,不想给他也得给他。
“你想要皇位,他难道不是,他不知道来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吗,他不会来了,你要想杀我就杀,没必要在这废话。”
“我不介意多等一会,我们打个赌吧,看他会不会来。”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就好像小孩拿到一个喜欢的玩具一样。
看到沈意芜不屑一顾的表情他也不在意,就好像那赌桌上逼人赌博的人道,“如果他不来,我给你两留全尸,来了我就将你们碎尸万段,丢去喂狗。”
说完好像已经看到沈恙被碎尸万段的模样,看着沈意芜的目光不由地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