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吃过饭,回到家后宁怀就把戒指摘了下来仔细收好。
邢凛倾从后面抱住他,问他怎么这么久了还是戴不惯。
宁怀并不习惯戴戒指,总觉得一不留神就掉了。平时上班和一些重要的场合上会戴着,但穿私服时会用银链穿着挂在脖子上。
“或许我天生就没有戴戒指的命。”
宁怀松开邢凛倾的手往书房走,邢凛倾追过去问他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宁怀想越过邢凛倾,可邢凛倾根本不放他走。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邢凛倾,这是你第多少次迟到来接我了?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勉强自己,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
他擦着邢凛倾的肩膀过去:“以后不用你接了,我自己开车就好。”
邢凛倾没再拦着,由着他去了。
宁怀还在书房里,邢凛倾想去找他,又怕他还在气头上说出一些令人伤心的话。
宁怀生气的时候向来口不择言,有的没有的全都往外说,说到最后发现自己说错了,也死犟着和邢凛倾吵,吵得自己一肚子气。
邢凛倾一个人上床睡觉,和根本看不见的天花板大眼瞪小眼。
太黑了,邢凛倾伸手开了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瞬间闪烁出来,晃得邢凛倾头晕。
他不习惯亮着灯睡,但他怕宁怀进来的时候踢到床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一个个混沌的思绪中睡过去之后,宁怀推门进来,把床头灯关掉后静静躺在床的另一侧。
他把因为等邢凛倾而搁置的工作做完后才来睡的觉,现在已经很晚了。今天不是很热,没有开空调,晚风带着些许凉意,轻轻地将窗帘的一角吹起来,月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洁白。
宁怀借着从窗外泄进来的月光,看邢凛倾睡着后的眉眼,想像往常那样钻进他的怀里,把人弄个半醒,再被邢凛倾呼噜呼噜头发,听他迷迷糊糊地哄他,说睡吧。
但是他们现在在吵架,如果他这样做了邢凛倾就会觉得他们之间的矛盾都是小问题,认为他们已经和好了,然后把吵架的原因忘到脑后。
宁怀的枕边安静地躺着一只黄色的小熊玩偶,穿着一身黑色的,剪裁得当的小西装,领带一丝不苟的系在衣领下方,大眼睛小鼻子,独独没有嘴巴。
这是什么时候来的娃娃宁怀不知道,只是上一次回家妈妈放到他的床上,说是打扫卫生给翻出来的,应该是小时候买奶粉送的赠品。
宁怀把小熊摆在他和邢凛倾的枕头中间,像画分界线一样泾渭分明。小熊这边是他的,小熊那边是邢凛倾的。
不甘心的闭上眼睛,想着邢凛倾怎么还不来哄我,什么时候会才来哄我。
邢凛倾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就是漆黑的一片,只有透过窗帘洒进来的微弱的月光让他有真实存在的感觉。
这种没有缘由的惊醒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心悸的感觉又熟悉又陌生,空洞的恐惧感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他被一层盖过一层的汹涌浪潮淹没,溺水绝望又渴求希望。
邢凛倾缓了口气,听见宁怀平稳的呼吸声,又轻轻躺了回去。
他早就知道自己无法睡一个安稳的觉,因为宁怀不在他的怀里,他没有办法亲吻他。
邢凛倾怀里空空,翻个身抱住小黄熊,对着宁怀的背影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阳光倾斜而下,邢凛倾照着生物钟起床时宁怀还在睡,忍不住吻了吻他的脸颊,然后把小熊塞进他的怀里。
他做好早餐的时候刚好是宁怀的起床时间,他想去叫宁怀,但是被一通公司的电话叫走。
邓仕凌晨的时候发了博文,到现在已经开始沸腾了,技术人员一上班就开始顶正面言论的热搜,但还是有不少的网友认为这是向资本妥协的表现。
前期诚誉集团的面对负面言论的表现太差,事情发酵的时间太长,再加上席家内部原因,即使邓仕澄清事实的真相也没有太多的人买账。
邢凛倾看着不上不下的股价,心在抽搐。
那可都是红红的票子啊!
宁怀被闹钟吵醒,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发现早餐还是热乎的。
“连早餐也不愿意等我吗。”
不过冰箱上贴了一张便签,上面画了一只小恐龙。
小恐龙的左手拿着叉子,右手拿着餐刀,正在狂吃食物。
邢凛倾虽然写字很锋利,但画出来的线条却很柔和。
宁怀摸了摸小恐龙的脸,眼睛弯弯。
山雨集团的股价有所回升,虽然幅度不高,但总算远离了危险线,让邢凛倾稍稍松了口气。
处理好公司零碎但重要的事情后,刚好是下班时间。
邢凛倾按时回家,但是家里空空,宁怀还在公司。
他一个人好孤单,等到晚上九点宁怀也没回家。
虽然平时这个点还在公司也算正常,毕竟总裁的工作不比常人轻松,但是耐不住邢凛倾想宁怀,跑去公司找他。
今天的办公楼挺亮堂的,看来是大家都留下来加班了。
邢凛倾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至少宁怀不是为了躲他才加班的。
总裁办路过的员工都向邢凛倾问好,邢凛倾一一点头回应,在靠近茶水间的地方看见一个陌生的人。
是个年轻男性,手里的文件摊开,和一旁的人在说些什么,具有侵略性的眉眼让人觉得他应该在公司里身居要职。
邢凛倾推开宁怀办公室的门,挤满整个房间的空调冷气扑面而来。
宁怀非常怕热,总是在助理给他调好空调的温度后又自己拿遥控器往下降一两度。
就算冷到受不了他也只是感叹好冷呀,经常忘记把空调调回去,被邢凛倾或是助理抓包他就尴尬笑笑,反过来抱怨对方弄的温度太高。
宁怀昨天睡的太晚,今天又加了一个晚上的班,有点顶不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邢凛倾把空调关了,转身去叫宁怀起来。
宁怀只穿了一件衬衫,西装外套放在他的椅子靠背上。
“宁怀,起来了,回家了。”
宁怀抬抬眼皮,又闭了回去。
邢凛倾真是要被他气笑了,耐着性子又喊了两声才把人叫醒。
宁怀刚醒有些迷糊的,伸手要去揽邢凛倾的脖子,“凛哥。”
邢凛倾嗯了一声,答道:“我在。”
邢凛倾给宁怀穿好衣服,宁怀清醒了几分,环着邢凛倾的手也放下了。
“你怎么来了?”
“太晚了,接你下班。”
宁怀自己在心里切了两声,说邢凛倾该接的时候不接,不要接的时候偏要来。
宁怀在收拾桌上乱七八糟的资料,邢凛倾站在一旁看他收拾,随口道:“又自己瞎弄空调了?”
宁怀整理文件的手一顿,暗骂自己不争气,次次干坏事次次被发现,又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邢凛倾的脸色,感觉他好像只是随口一问,随即松了口气。
“从外面回来太热了……”宁怀含糊不清的答道,又挺起胸膛增加自己的气势,希望今天的邢凛倾笨一点。
好在邢凛倾并没有责怪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宁怀却知道自己完蛋了,邢凛倾这种平静的态度就说明他以后不会再管宁怀偷偷降温的事情了。
宁怀最怕的就是邢凛倾不管他。他喜欢被邢凛倾管着,因为这样能让他觉得自己被在意着,一旦邢凛倾收回了他的关心,他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他俩还在吵架,宁怀不能现在去和邢凛倾认错,不然邢凛倾赶鸭子上架顺便解决了没来接他的问题怎么办。
屁颠屁颠跟着邢凛倾坐上车,一路无话的开到了家。
因为邢凛倾看起来不大好,所以宁怀也没拖拉,赶快去洗漱。
出来看见邢凛倾换了一身衣服,大概也是洗好了,倚在床边的小沙发上看最新的商业杂志。
邢凛倾听到浴室的开门声,视线从杂志上移开,抬手示意宁怀过来。
宁怀虽然满腹怨言,却还是乖巧的走了过去。
他才堪堪走到邢凛倾面前,邢凛倾就迫不及待的把他拉到了自己腿上。
好吧,是宁怀添油加醋了,邢凛倾只是不满意宁怀的躲避而已,所以让他跨坐在了自己腿上。
动作太大把放在沙发上的杂志弄掉了,书页砸在地上的声音并不小,但宁怀没有丝毫在意,注意力全在他们现在的姿势上。邢凛倾也没被影响的样子,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宁怀看。
宁怀不懂邢凛倾想干什么,这种□□时才会使用的姿势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宁怀被邢凛倾看得脸热,刚要开口,邢凛倾就把一个东西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是他的婚戒。
宁怀不解的看他,邢凛倾认真道:“抱歉,昨天接你晚了。”
“山雨的情况不太好,席笙昨天好不容易找到了邓仕,我必须去看看。”
宁怀被他抱着,稍稍挣扎了一下,反而让邢凛倾按着他后背的手更用力了,只能低下头说道:“每次都有你的理由……”
邢凛倾食言的理由太顺理成章,宁怀无法太过苛责他。宁怀有时会想,如果自己蛮不讲理一点就好了,这样邢凛倾大概就不会总是放他的鸽子,让他无止境的等下去。
宁怀抬头看他,一下就跌进了邢凛倾深邃的眼里,“你有你的迫不得已,我要是怪你,显得我是个坏人。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你的承诺好像总会延时生效,等它生效的时候我已经不需要了。”
“所以凛哥,你能不能在它快要过期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好让我不要一直等它。然后你要补偿我,让我忘记它过期时的不开心。”
邢凛倾的瞳色漆黑,像是作为阿帕契之泪的黑曜石。
传说拥有了黑曜石就不会再哭泣,因为阿帕契姑娘早就为你流干了眼泪。
邢凛倾搂紧了他的腰,“我知道,下次不会了。”
不过邢凛倾并不需要什么阿帕契的姑娘,宁怀摸了摸他的眼睛,我会为他哭的,只要他能给我擦眼泪就好。
于是他笑着对邢凛倾说:“原谅你啦。”
宁怀凑过去,在他的唇上烙下一个灼热的吻。
“邢凛倾。”宁怀告诉他,“你现在可以吻我。”
邢凛倾吻了上去,在得到宁怀的允许后。
邢凛倾俯身衔起宁怀胸前的戒指,细细的含在嘴里,看着宁怀渐渐染上雾气的双眼,不由得笑出声来。
宁怀昂起头,邢凛倾以为他要接吻,于是抛了戒指去吻他。
从舌根到舌尖,邢凛倾极力讨好他,宁怀也十分受用,非常配合。
不过后来宁怀用力翻了过去,坐在邢凛倾上面,在邢凛倾露骨的注视下拿起戒指,缓慢地放进了自己嘴里。
他嘴里含了东西,但咬字清晰:“别自作多情,我想要的是这个。”
宁怀居高临下的审视他,眼底一片朦胧。
邢凛倾笑他,起身压了过去,动作加快,弄得宁怀合不上嘴巴,口腔里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戒指就这样暴露在了外面。
邢凛倾哼了一声,“东施效颦。”
宁怀没什么反应,过了会儿低低笑了起来,轻飘飘说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