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不少酒,早上醒来宁怀头痛欲裂,差点想磕到墙上缓解一下。
宁怀撑着身子起床,他觉得此时此刻天旋地转,一时没控制住,一头撞在阳台的玻璃门上。
玻璃门震了一下,这下真撞上了,宁怀顿时清醒不少,感叹人果然需要来点适当的刺激来唤醒大脑。
邢凛倾最近很忙,早早就去了公司。宁怀一个人坐在餐桌吃早餐,牛奶还热,看来邢凛倾也没走很久。
宁怀一边吃早餐一边拿起手机,吸睛的标题让宁怀点了进去。
乐乐大叔:新鲜出炉,诚誉集团总经理席笙终于回应恶性暴力事件了。 [附图一][附图二]
【可算是出现了,我还以为席笙死了呢】
【这些事情警察不管吗,为什么还让犯人逍遥法外?】
【席笙竟然起诉了邓仕,开什么玩笑,席笙是怎么从九年义务教育毕业的】
【真是恶人先告状,受害人没采取法律措施席笙倒是跳出来先发制人了,真恶心】
【反应过激了吧,如果不是真的为什么要急吼吼的起诉人家呢】
【没必要吧我觉得,事情显而易见了,诚誉现在就是强弩之末,席笙不想承担法律责任,但是放任事情发展下去公司也会受到巨大的影响。他就最后搏一搏咯,万一官司打赢了他不就好过了吗】
【关键还是看席家人的态度吧,如果席家人都认可席笙进去了也无所谓,但是如果席家不管他他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席家人的态度大家还看不出来吗,席家这种世家家族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外面找的私生子啦】
席苼的做法意料之中,宁怀一点也不意外,吃完东西换了衣服就准备去上班了。
车上宁怀给邢凛倾发信息,等邢凛倾回复。
宁怀:老公我醒啦,现在去公司。
宁怀:老公你咋不理我。
宁怀:[猫猫哭泣.jpg]
凛哥:我在开会,手机投屏。
宁怀没再发新的信息过来,邢凛倾面不改色的将界面转回到现在的公司股价,点头示意助理继续讲解。
邢凛倾气定神闲,开完会回办公室给宁怀打了个电话。
宁怀把电脑打开,在助理的监督下把空调维持在二十五度。
宁怀开空调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喜欢调低温,且屡教不改,这让助理和邢凛倾很头痛,只能时时看着。
电话接通,邢凛倾的声音传过来,“怎么不说话,现在才觉得尴尬是不是有点晚了?”
宁怀心里的毛瞬间炸开:“你开会只有这一台设备可以投屏吗,工作和生活能不能分开点。”
邢凛倾颇为委屈,“本来要投屏的手机落你车上了,让你回来的时候带给我你老是忘记……”
宁怀抓抓头发,发现自己是真的忘了这回事,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中午回家吃饭,我让小芬阿姨去准备了。”
“知道知道。”
宁怀中午回家的时候邢凛倾已经在家了,两人在餐桌坐下。
宁怀问道:“席苼怎么样了?”
“他想从公司辞职,这样诚誉还能好过一点,但是席笃说什么也不同意。”邢凛倾说,“席夫人想让他和邓仕私了,吃亏也没关系,先把事情压下去,公司想要长久的运作下去不能没有名声。”
诚誉集团现在每况愈下,不单单是股市掉价,席笙谈的大部分单子执行了没执行的全部解约,就算要赔付巨额违约费也不在乎。
诚誉情况危急,这种紧要关头没人愿意帮忙,只能自救。总部门口每天都围了大批记者,见到人就冲过去采访,严重影响了员工的工作热情。
席笙是集团的门面,平时大大小小的场景都会出现,现在出了这样的丑闻,人人避之不及。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自证,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他离开诚誉,公开向大家道歉。
离职和道歉缺一不可,可现在席家人忌惮他手上持有的股份和势力——就算没有获得席老板的遗产,也没有几个人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对着干。
宁怀回应道:“席笙不愿意私了,还把人家给告了。”
“没错,席家不帮他又给他施加压力,他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
宁怀问道:“现在热搜撤不掉,知道原因吗?”
邢凛倾点点头,“我已经派人找到水军了,他们说是线上买家让他们这么干的,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不过没关系。”邢凛倾放下碗筷,“这件事情想要解决还是很简单的。”
“席笙不愿意私了的话,那就让邓仕主动和解。”
他似乎很胸有成竹,脸上胜券在握的表情带着一丝不屑和嘲弄。
宁怀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邢凛倾了,这不禁让他想起他刚开始接触公司事务的时候。
他读大学的时候正好遇上国内经济动乱,父母不想让他因此受到牵连,刚好又有去津顿大学留学的机会,于是他就顺着父母的意思到了津顿留学。
四年的时间让国内的经济格局大变样,和他留学前所知道跟学习的完全不一样。一时间他竟有些手足无措,很多东西都是从头学起的。
宁怀依稀记得有次自己答应帮组员整理两个重量级的文件,截止日期的前一天晚上他整理到凌晨,邢凛倾坐在他旁边陪着他,说让他多长点心眼,这回就又吃了个哑巴亏,这么晚了都还不能睡。
宁怀这人吃软不吃硬,有的时候别人服个软卖个惨就被收服了,很好拿捏,别人看穿这个点后就经常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让他完成。
他初来乍到,对很多事情的流程不太了解,此前也没有在企业工作的经验,可以说得上是单纯,很难看出对方对他的利用。
就算看出来了,也会因为对方一两句委屈的言语而妥协。
这次宁怀熬夜到凌晨,邢凛倾教训过一遍,下次还是继续答应帮人家做没做完的工作。
“我就是没办法拒绝啊,他们说的跟真的一样,万一我不帮他们他们真的被罚了怎么办,不仅他们会怪我,我也会自责啊……”
其实宁怀挺有奉献自己成全他人的伟大精神的。这点和他母亲有点像,不过他的母亲只在小事上这样,而且也不是予取予求,只是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计较,要是触及到自身利益也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宁怀反而没有这种意识,他实在是太好说话了,长得又漂亮,即使是公司未来的继承人也没有多少人把他放在眼里。
“被罚了是他们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工作做不了就滚蛋,还帮忙,你以为你是开巴黎圣母院的啊。”
之前邢凛倾的工作重心一直在格西,宁怀大学毕业回国时他也就跟着回来了,公司里有很多人对他不了解,争议很大。有人觉得他就是身份比较尊贵的花瓶而已,碰一下还是会碎。邢凛倾那段时间被公司里的老人吵得头疼,戾气很重,没什么好脸色,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咄咄逼人,不讲情面。
事情直到邢凛倾和其他公司的股东来溪沉阁开会才有好转。
会议内容宁怀就听了上半场,中间休息的时候就走了。会议后面都是一些和政府时事有关的内容,宁怀了解不多,也就没继续在会议室待下去。
走的时候邢凛倾说结束后带他去外面吃饭,两人贴面絮叨的样子被宁怀的爸爸嘲笑了。
回到办公室处理完剩下的事务,将近下班时间,外面多了一些切切私语,不少人等着打卡下班。
宁怀也开始收拾东西,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手上捧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进来的男生想要让宁怀帮他处理一份资料,因为他看不懂。
邢凛倾那边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宁怀要是现在帮这个男生看资料可能会迟到。
想到邢凛倾最近的心情,宁怀叹了口气。
“组长,你帮帮我吧,这份资料后天就要交了,它已经在我这里卡三天了……”
宁怀坐回办公椅,向男生伸出手:“给我看看吧。”
男生欣喜若狂,想要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
“宁怀。”声音传来的时候邢凛倾已经走进了办公室,径直来到宁怀身边,越过男生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宁怀看到他的时候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邢凛倾拿过他放在一旁装东西的书包给他背上,不咸不淡的说走吧。
男生见到他们要走,顿时慌张起来,吞了口唾沫喊道,“组长……”
宁怀拉住邢凛倾的手说道:“诶,等等,邢凛倾。我帮他看一下资料就好了,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邢凛倾转头正视这位请求宁怀帮忙的男生,他沉着脸的样子让宁怀有些紧张,宁怀上下扯了扯他的袖口,央求道:“很快就好了,你给我点时间吧,我都已经答应他了……”
邢凛倾向男生伸出手,淡淡道:“我看应该更快,给我吧。”
男生立刻摇了摇头,一边说不用一边离开,“组长,我突然想到胡哥那有本专业书,我去翻翻看。”
宁怀被邢凛倾带出了办公室,一路上邢凛倾都没有说话。
宁怀犯了错不敢惹他,亦步亦趋的跟在邢凛倾身后,肩上还背着书包。严肃的西装早就被他换掉了,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了放学的小孩。
邢凛倾直接开车把宁怀带回了家。
大门的电子密码锁被打开的时候滴滴响了两声,宁怀被邢凛倾一把推进门里,差点摔倒。
他握紧了书包肩带,结果书包被扔在了地上,自己则是被邢凛倾强硬的压在沙发上。
“凛哥。”宁怀讨好的笑笑,“你别生气……”
“我以后再也不管他们了,我爸让我下周去给他当助理,到时候没人敢欺负我,你别不开心。”
邢凛倾的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宁怀,让宁怀感觉自己好像要被他锋利的眼神划烂。
宁怀见他没什么反应,还想开口说两句,被邢凛倾打断了。
“宁怀,你晚上帮他们处理文件熬到深夜的时候我也很累。”
说出口的那刻,邢凛倾忽然卸了力,俯身紧紧抱住宁怀,头靠在他肩颈处,“我只是想不工作的时候和你待在一起,你却总是忙别的事。”
宁怀被他抱着,好像被抛进了云端。
他伸手回抱住邢凛倾,哑声说道:“我不知道……”
“凛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也不想……”
他好像要哭了:“我不会再帮他们了,我知道他们就是为难我,拿我当免费劳动力。对不起凛哥,你原谅我吧,你原谅我。”
邢凛倾亲了亲他的脸颊,让他别哭。
温热的吻落在宁怀的脸上,邢凛倾说道:“不哭就答应你。”
之后他们坐在饭店的包厢里,邢凛倾说起宁怀组里欺软怕硬的组员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不屑的。
“快到劳动节了,给你们组送了个礼物。”
第二天宁怀去公司,看见大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才知道这份礼物是什么。
昨天晚上突然来了一份和山雨集团的加急单,单子庞大,需要熬好几个通宵,项目被分给宁怀组了。
为了能获得一个安静祥和的假期,必须得加油干。
然而这些都不是宁怀需要操心的事情,他过来只是为了和新组长交接工作,明天去董事长助理办公室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