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嗯。”
“那你是管还是不管?”
“自然是管的。这些人费一番周折布局,必是不会轻易罢休,与其一直被他们算计打扰,不如主动出击。”
云皎听到这话,身子一翻,用双手支着身子,半趴着看着他,“我不想去。”
花满楼用温润的声音柔声道:“我不忍与你分离,哪怕仅仅只是几天。”他的眼睛里满满地映着她的身影,他的目光温柔的能溺毙人,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他对她的不舍与眷恋。
云皎一声哀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嘟囔道:“花满楼你太狡猾了!”
花满楼笑着抱住了怀里的人,坐了起来,“我们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出门了,此次出门也是游玩一番。”
“好。”听到玩乐,云皎又高兴了起来。
两人又在榻上厮磨了一阵,才摆了晚饭。
次日清晨,百花楼前的大街上,空气中飘来了一阵浓郁的花香,随着花香到来的还有一阵悠扬的乐声,而这一切很明显都是缓缓驶来的两辆马车搞出来的。街上的行人和街边的小贩都稀奇地看着这一幕。马车行驶的相当慢,马车四周的布置也是相当地吸引目光。
第一辆马车的前面,有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花篮,花篮中装满了花瓣,她一边走更是一边卖力地从花篮里抓出花瓣来用力地抛洒在路上,活生生的给下了一场花瓣雨。
马车最终停在了百花楼的门口,抛洒出来的花瓣在地上已经铺成了一条柔软的花瓣地毯。
这时,马车里传来一声柔和细腻的声音:“好了,雪儿,扶我下来。”说话间,更是从马车的帘子里伸出一只雪白的玉手来。那只白皙柔嫩的手,停在半空中,是那么的显眼。马车前撒花的小女孩,上官雪儿,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花篮,赶紧上前两步去扶这手的主人。
绣着花纹的帘子被撩起,一个女人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当她从马车上下来,站到那花瓣铺成的地毯上之时,四周围观的人发出了各样的惊叹。貌美的女子,黑色的衣裙,鲜花铺就的地毯。
她款款走进百花楼,上了二楼,看到花满楼此刻正坐在堂厅逗弄着一只三花猫,便风姿绰约地走上前来招呼道:“花公子,我如约来接你了。”语气是那样的温柔。
“公主请坐。”花满楼起身,踱步到桌前,邀她坐下。
扮作上官丹凤的上官飞燕,此时她在百花楼已经从清晨待到了日上三竿。她把自己的悲惨遭遇故作坚强地又诉说了一遍,还时不时地不着痕迹地透露出自己的可怜与无助,可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只是安慰着自己、静静地听着自己的诉说,坐的稳稳的,一点要起身跟自己走的迹象都没有。上官飞燕都快要怀疑自己一行人对花满楼的调查和推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开口催问的时候,她面前的男人笑着起了身,道了一声失陪,就离开了堂厅。
她一人坐在堂厅,又看到一队侍女捧着晨起漱洗的东西上了二楼,直奔二楼的某一间房间而去,不禁对此产生了好奇。聪慧如她,此时自是明白了花满楼未如她所愿地早早地跟她离开必是与这有关。
云皎刚刚睡醒,她整个人还有些呆呆的,在单月和双月的服侍下进行洗漱穿衣,直到坐到了梳妆台前进行梳妆时才彻底清醒。在双月要为她挽个复杂繁丽的发髻时,她挥了挥手,让双月梳个简单的就好,毕竟他们今日要出远门。她看着坐在一旁勾着唇角看着她梳妆,还时不时地帮着递个物件的花满楼,好笑道:“女人梳妆有什么好看的。”
“此间大有意趣。”花满楼笑道。
“那你看明白了吗?何日我能得花公子为我梳一次妆?”云皎笑着打趣他。
“倒是明白了几分,明日略可一试。”
云皎抿嘴笑道:“那我明日就等花公子为我梳妆了。”说着她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记得今日是有人要来请你的,人来了吗?”
“人如今就在堂厅。”花满楼笑道。
“既然有客,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与我说?”云皎知道花满楼向来都是礼数周全的。
“不妨事,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想过来也就过来了。”
见花满楼如此说,她也就不再理会这件事了。她看到花满楼就高兴,她喜欢花满楼陪着她,对于人类所谓的礼不礼的,她向来也不在乎。在花满楼的陪伴下,云皎开心地用了早餐,然后才出了房门。
上官飞燕看着相携而来的一双人,气得险些甩出飞燕针来。她还哪里不明白,自己在百花楼从清晨坐到现在,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花满楼要等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花满楼,昨天一次,今天一次,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在她上官飞燕的面前,甩下她而去讨好另一个女人的,从来没有!这对于上官飞燕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
上官飞燕暗中深深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稳住了自己脸上温柔的面具。她一边在云皎和花满楼的面前做出相请的手势,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让花满楼深深地爱上自己、忠于自己,就像柳余恨、独孤方、萧秋雨一样,然后狠狠地玩弄他,再抛弃他,让他肝肠寸断、歇斯底里以报此番羞辱之仇。还有面前的这个女人,想必到那时她一定会很心碎、很痛苦吧,看她还如何保持着这般平静超脱的姿态。想到这儿,上官飞燕嘴角勾起了一抹甜甜的微笑,不着痕迹地又瞟了一眼云皎那张让她恨不得立刻撕烂的脸。一想到这张脸上将会呈现出怎样的悲痛欲绝的神情来,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舒爽。
云皎走到百花楼外,看着眼前的香车宝马,鲜花铺路,不禁心中嗤笑到好大的排场。看来这位公主不是仅仅只想请个人这么简单呀。
花满楼把云皎扶上了马车,看着地面上沾染了泥土又已经干枯被踩烂的花瓣,眉心轻蹙,最终什么也没说,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云皎就闭着眼睛,轻靠在花满楼的肩上,假装小憩。她没兴趣与这陌生人说话,也没兴趣在陌生人的车上与花满楼说话。面前的这位丹凤公主身上气息浑浊又繁杂,头顶罩有罪孽和血腥气,若非是要陪着花满楼演一出将计就计,她早就一挥手让她有多远就滚多远了。
半透明的纱织帘子过滤掉了一部分的亮光,余下的光线落下来,照进了车厢里。上官飞燕知道,这样的光照下,自己将会美得像一尊玉雕的美人。上了马车后,浅浅的说了几句,她也闭上了眼睛假寐。她深知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又要闭上嘴,让男人们有充足的想象空间。如今的她,要做的,只是尽力去展示自己的美就好了。像是花满楼这般娶了妻的男子,只要不是他们自己的妻子,任何一个貌美的女子都能吸引他们的目光,勾得他们念念不忘,何况她又是这般的美。想到这里她又悄然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
一番作态,是真的美的,只可惜在车厢内却无人去欣赏,而对此上官飞燕一无所知。她闭着眼,陷在过往的胜利的自信中。
花满楼拥着云皎,怕她因为马车的颠簸掉了下去。他看着随着马车的前进由原来的假睡变成了现在的真睡的云皎,不禁想到他所见的其它的小妖,都无这般爱睡觉的,难道是因为云皎的原型是狐狸,所以才这般爱睡?想到这儿,他眼里的笑意不由得越发地加深。他看着她的睡颜,越发地感激生命。他知道她喜欢自己陪着她,他也知道她心底里有着浓浓地对自身生存安全的忧虑,他只希望在自己寿元穷尽之时,她已得到了她想要的力量,她能从容自在地安心生存。他用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她,她在他身边睡得稳稳当当十分安心。
在这几日的车马劳顿中,花满楼一直与云皎相携相伴,上官飞燕实在找不到什么机会制造一些‘意外’,只得时不时地说些含糊不明投其所好的话,或是远远地来上一次惊鸿一瞥,直到他们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上官宅邸。上官飞燕知道她不能再在花满楼身上下功夫了,她还要去找陆小凤。她像一位真正地公主一样,说了几句场面话,安排好了花满楼他们的住处后,又向花满楼讨要了信物——花满楼随身的折扇,就带着她的不甘心,去出发找陆小凤了。
好在上官飞燕的速度够快,云皎和花满楼没等太久,就见到了陆小凤。云皎坐在宴席间,看着那个说是大金鹏王的老人一阵手舞足蹈、慷慨激昂地讲述着金鹏王朝的故事、诉说着过往,表达着自己对背叛者的愤怒与谴责。无聊至极,云皎想。在云皎悄悄地打了一个哈欠后,这个老人终于进入了正题,他请求陆小凤帮助他们向昔日的三个叛臣讨还血债。
陆小凤在云皎那看冤大头的奚落的目光中,最终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