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空坛大会很快结束了,景隗这几天过的浑浑噩噩,也没有再参加比赛,但到底是天下第一门,空坛最后的胜者还是落在了云门。
景隗跟着墨羽回了云门,南宫肆才去世不久,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但鹤观同还是没有大张旗鼓的举行宴会,只是用些好酒好菜为墨羽几个接了风,便叫他们回各自的房间了。
景隗坐在桌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一个小白瓶,桌上放着的是叶尘给他的书竹千里。
——师兄,我回云门了。
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叶尘还是没有传话给他,景隗的眼神渐渐不耐烦起来。
——师兄在你身边吗?
这话是传给华林的,华林很快传回给他——在教周洄练剑,十五师兄找师父有事?
周洄,怎么又是周洄!
景隗摔了手里的书竹千里,内心的愤怒像狂风暴雨般无法平息,他望了眼铜镜里的自己,瞳仁中的赤月鲜红如血,眼神中的戾气清晰可见。
景隗被这样的自己吓了一跳,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开始修炼大安心法。
可脑海中却不断想起叶尘。
想到叶尘和周洄练习御剑飞行时的亲昵,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拉拉扯扯,景隗却只能站在一边看着。正当他想上前时,画面一转,脚下荡起一片水波。景隗再抬头时,只看到叶尘光洁赤裸的后背,还有怀中抱着的正不断亲吻着叶尘脖颈的计暮雪。
放开他!
景隗目眦欲裂,扯着嗓子嘶吼,声音却像是被黑暗吞噬,什么都没有喊出。
他蹚着不知深浅的水跑到两人身边,想要将叶尘扯向自己,可伸出去的手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了。
身后传来一声极为压抑的闷哼,景隗猛的回头,看到了一个被软纱笼罩着的木床。
里面两个人的身影重叠交错,有人在轻笑,有人在忍耐,木床像是要碎裂般的响着,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风,掀起了床帏的一角,里面的人转过头,动作不停,挑衅的看着他......
竟是自己!而身下那人正是叶尘......
纷杂的念头终究扰乱了景隗的心神,景隗经脉大乱,吐了一口鲜血后,直接晕了过去。
景隗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人抱起他的身体,将他轻柔的放在了床上。
晚山茶的味道包裹着他,让他原本躁动的心绪安稳了下来。
他梦到叶尘解开他的衣服,为他胸前的伤口涂药。
——小景,把药喝了好不好。
连声音都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景隗想要睁开眼睛看看他的脸,可是又不敢,他怕自己一旦睁眼,就要从梦中清醒,叶尘就又会消失,远在千里之外。
景隗的手摸摸索索的伸向前方,他想抓住叶尘,但梦中的自己没有力气,他抬起的手很快落了回去,他听见自己略带祈求的声音。
——别走,师兄......
手被人抓住,叶尘的声音如月光般洒进他的梦里:
——我不走,我不会扔下你的......
梦境到此结束,叶尘的声音如此如此让人安心,景隗这一夜再没做梦,直到天亮。
意识已经清醒,能感到身体上传来的酸痛,但景隗不想睁眼,他想再做一次梦。
“醒了怎么不睁眼?”叶尘轻笑着说。
景隗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猛的睁开了眼,当看到床边坐着的人时,身体比意识要快,直接起身抱了上去。
“叶尘!”却是连师兄都不叫了。“我是在做梦吗?”
叶尘是昨晚连夜赶过来的,华林告诉他景隗在找他的时候,他就给景隗传了书竹千里,问他怎么了。
可是景隗之后却一直没有传回给他。
叶尘的书竹千里,无论发生什么,景隗都是在收到的那一刻就立刻传回的,所以,当一炷香后,书竹千里还是没有动静,叶尘便因为担心御剑来了云门。
叶尘没有通报任何人,而是偷偷潜入的,他怕是自己多想,徒惹麻烦,却没想到景隗真的出了事。
当他看到景隗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时,心跳差点停了。
“我看过你的脉,怎么会心象大乱?”叶尘问。
景隗抱着叶尘,抱得很紧,力道大的叶尘觉得自己的腰都隐隐作痛,他微微使了点力气,才将景隗推开一些,景隗抬起头,手却没松,虚虚的环在叶尘的腰间。
“师兄,我们三天没有见了,我可想你呢。”
“我知道。”叶尘笑着说。
景隗看着近在咫尺的叶尘,心思几乎都跑空了,就只是盯着叶尘看,看着他说话时一开一合的嘴唇,还有修长白皙的脖颈,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翻腾,从里到外一阵说不清的躁动。
这躁动陌生却又有些熟悉,让他突然想到了幻境中交缠的两个人。
景隗视线扫过叶尘的嘴唇,极缓的吞咽了一下。
“师兄,我想...咬咬你。”
景隗眼中的红色若隐若现,叶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侧过了头。
景隗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上叶尘的脸,然后向下滑去,微一使力,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
叶尘眼睛睁大,看着景隗眼神低垂,视线落在自己的唇上,然后头慢慢靠了过来......
心脏突然猛烈的跳动起来,像是要跳出胸腔,声音大的震耳欲聋,叶尘看着景隗一点一点的靠近,在即将碰到的时候,猛然侧过了头。
景隗的眼中同时闪过清醒和失落,亲吻最终落到了叶尘的脖子上。
景隗压着叶尘将他放倒在床上,叶尘一声不吭,等着景隗咬他。
景隗的嘴唇不住的在叶尘的颈间吸吮舔舐,颈窝处一片温热和湿濡,但想象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传来,叶尘有点承受不住景隗这样,于是推了推他,说:“快咬。”
景隗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叼着叶尘的脖子含糊的说,“小獠牙还没有出来,让我磨一磨嘛师兄。”
......
祁雨敲门的时候,景隗刚被叶尘推开,他坐着没动,看着叶尘,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叶尘在他的身下扫了一眼,又气又急的将被子扔在了景隗的身上。
“沐阳师兄,你在不在?”
“不在!”
景隗的声音愤怒中还透着股沙哑,叶尘刚想用眼神提醒他一下,但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
祁雨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景隗立刻放下床帐,叶尘也在第一时间翻进了景隗的被子。
景隗往后挪了下靠在床上,腿也支起了一条,来为被子下的叶尘打掩护。
祁雨和景隗相处随意惯了,因此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像以往一样坐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后才看向床上的景隗。
“你还没起来啊?”
“昨夜睡的晚,怎么了,找我有事吗?”景隗艰难的集中着自己的注意力。
叶尘是从床尾进来的,身体就蜷缩在自己的腿边,头发因为着急,铺在了他的腿间,还是不可描述的位置,轻柔又不可忽视的触感,让景隗微微绷紧了小腹。
“我本来想找你聊聊天的,想问问你师尊的事,不过刚才过来的时候碰到了国师,他让我告诉你,聊完天去找他一趟。”
“师尊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景隗控制不住的轻轻动了下腿,细微而缓慢的摩擦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祁雨问。
“没事,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去找你。”
景隗的声音严肃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祁雨愣了下,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现在说,于是便了然的点了点头,走了。
祁雨刚走,叶尘就掀开被子跃到了床下。他背对着景隗,露出的耳朵上红了一片。
叶尘问:“我的血压不住吗?”
祁雨进来之前,景隗咬了叶尘,但却没能止住景隗的欲望......
“师兄,我不知道,我难受......”
叶尘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才对,但无论如何是不会再过去让景隗吸血了。
吐气的时候,叶尘轻声说:“你自己解决,我去外面等你。”
“师兄,”景隗喊住叶尘,“大家都已经起来了,你出去会被人发现的。”
景隗说:“留在这里行吗?”
当然不行了!
外面隐约传来人走来走去和练剑背诵心法的声音,叶尘咬了咬牙,到底没动。
景隗望着叶尘的背影,放松的靠在床上,手往被子里伸去......
衣料的摩擦和粗重的喘息声从背后传来,意识到景隗在做什么的时候,叶尘的脖子都泛起了红色,叶尘禁了自己的五感,闭上眼睛开始修习大安心法......
......
景隗洗漱回来后,一身的舒爽,似乎这几天的阴霾全都散去了一样,感觉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温暖的阳光之下。
但开门看到依旧站在房中的叶尘时,嘴角微微收了收,叶尘手里拿着阴阳鱼,正在跟霄云说话。
叶尘:“成年?”
霄云:“对,他应该是成年了。”
景隗的欲望不能被压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此叶尘没有隐瞒的告诉了霄云,霄云不知在哪里,过了很久,才回过阴阳鱼,告诉叶尘,景隗应该是正在经历少年到成年的转变。
霄云说,隐月一族,二十成年,这个成年也意味着成熟,包括身体,也包括情感和欲望,是各方面都会变得强大而冲动难惹的一年。
叶尘担心的问:“那以后如果还这样......没有办法压制住吗?”
霄云想了想说:“其实如果景隗争气点,是可以自己控制的,但如果他不争气,别人的血也能压制,不过他现在的灵力增强很多,需要的血可能也比之前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