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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回 夫妇两举牌寻女 兰意儿求妻委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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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乌夜林,地上已有一片薄霜,且惧地滑,宋稳时时扶着他,心内想着在地上布一界,忽而听林浮生说:“你何时到你妹妹那去?”

宋稳说:“我和师父讲过了,后日就走。”

旋即他絮絮说了好些话,什么药该什么时候吃,该添几件衣裳,最近雪大,仔细路滑,林浮生面上应着,心内仍想着方才的事,宋稳又说:“这件事你不想教旁人晓得,我也听你的,只一件,你不能自己去,最少带上我,纵使我帮不得什么,但不见你,我心安不了!回头我们去了,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耽误你。”

林浮生忽的回神,含糊答应。

宋稳这才笑了,想到一事,面上布满忧愁,抱着他说:“师父不肯答应我的要求。”

林浮生道:“正常。”

宋稳苦恼道:“他说我还没本事,等有本事了才肯答应和你订婚,怎么样才算有本事?”

林浮生想了想说:“虽你现在还是上进求学的时候,以后会八方来势,亦或权啊财啊什么的使你蒙身莫辩,如你能坚怀公理,我便觉得是有本事。”

宋稳笑道:“这还不简单?”

林浮生拿眼觑他,“这很简单?”

宋稳一愣,笑了笑说:“我往你这面靠,是不是就能成有本事的人?”

林浮生说:“我不算有本事的人。”

宋稳愕然道:“你这样都不算?”

林浮生说:“我也没做过什么厉害的大事,充其量不过识过几个字,学了几招仙术。”

宋稳怔了怔,好半天才道:“那这确实是有些难,你想成为这样的人吗?”

林浮生微微摇头。

宋稳思忖几息后说:“你既是喜欢这样的人,我便做这样的人。”

林浮生仍是摇头,“我不要你为我做怎样的人,你要开始为自己想了。”

宋稳犯了难,“万一我择的不是你喜欢的那条路怎么办?”

林浮生又拍拍他说:“不要担心,我知道你什么样的,选什么都不会差。”

宋稳心头热怔,遂也笑了笑。

只等宋稳回家时,林浮生欲去宜业县,想着云玉佩内系着他的灵力,思索再三,还是要带着,只在外面布一层灵力,查无误后,瞬身移至宜业县内,环转一圈,并无异常,林浮生又催先前在那两人身上所施的追云术,寻路过去,待至其地愕然惊住,原那追云术所示之地是在一条河中,林浮生再三催使,追云术不动,登时心内咯噔一下。

且欲往水里探动,几个侍卫匆匆拦道:“你在干什么!”

林浮生退步,一言不发。

那侍卫退开林浮生,不等林浮生离去几步,那面闹哄哄起来,林浮生便转身去看,那面侍卫抓住两夫妇,夫妇骨瘦如柴,满面土灰色,且流着泪,举着牌子,跪求着嘴里叫道:“我们的女儿丢了!有没有人见到我们的女儿!”

那侍卫抓住两人拳打脚踢一顿,过路者唏嘘不已,林浮生上前问道:“他们夫妇不过是寻女儿来的,为何要打他们?”

侍卫怒气汹汹道:“这地方人来人往,他们日日在这里堵路,好言相劝他们不听,我们又能怎么办?你要管这事,就休怪我们对你动手了!”

只说着,他们把那夫妇打的奄奄一息,随意寻个荒僻的地方扔去,林浮生在后面偷偷跟着,等侍卫离去才上前察探二人情况,幸而他们只受了些外伤,林浮生予他们服了药,两人渐渐转醒,且询问林浮生是何人。

林浮生说:“我是自外城来的,你们唤我余听就好。”

他们奇怪,“余公子为何要寻上我们?”

林浮生叹了叹,“我自幼失去双亲,本是与妹妹相依为命,只可惜命运造化弄人,有一日我妹妹不甚走丢了,我心内自责,后来寻了两年才知她没有走丢,而是被贼人在回来的路上害死,因而对你们的事也心有感触,想着能不能帮上一些。”

那夫妇顿时涕泪横流,把他们女儿的事细细说予林浮生听,她们的女儿名为淑约,是这县里数一数二的美人,淑约与一武夫成婚,那武夫名为兰意,虽个子矮小,生有雄武之气概,样貌还尤为俊俏,成婚不过半年,前三年二人乘船要去河对面城内谋生,怎知这一去不复返,淑约原说每隔月予他们书信一封,他们三月未收,心里笃定淑约出了事,本想坐船到城内去看,可县令说已查明,船只翻了,他们的女儿坠了河死亡,夫妇两人心觉蹊跷,故而日日在河边举牌,一日也不曾断绝。

林浮生听后心内思索,随后请两人去吃了饭,换了干净的衣裳,两人不肯,林浮生好声说了两句,他们十分感激,堪堪领受。

晚间,林浮生去到河边查看,便是夜间也派兵把守,而渡头微微燃着灯火,两船只将行,林浮生心内一动,催使雾蒙蒙来,趁此机会行入一船内,船内只装了些杂物,可角落里有个箱子极大,且微微飘出一股腥味来,待船悠悠的行到中心,忽而一人惊道:“那里有一道影子。”

另一人道:“我们行船多少年,常常见到这等虚景,对了,是该把东西扔了。”

说着,他们二人进了船内,直奔箱子而去,林浮生现出身来,二人见他大惊失色,正欲叫其他人来,不料被林浮生打到昏在地上,偏其他人听见动静,一进船内只瞧见他们两个倒在地上,几人警戒起来,林浮生忽而冲来予他们打斗两招,一人急道:“有贼人抢船!”

忽而一阵狂狼卷来,船身剧烈晃动,听得悉悉索索声音,只见几个水鬼蠕蠕爬来,船上众人让开,水鬼身立,张牙舞爪的冲林浮生扑去,林浮生假意不敌,教那水鬼逼至船尾,船尾自也藏了一只,一把抓到林浮生脚踝上,那飘飘影欲飞来,踌躇许久仍是悬在原处。

林浮生入了河,那几人适才安心,忙不迭的把箱子里的人倒进去,林浮生灭了那几水鬼后,上头又抛下一尸,旋即跟上来一魂,这魂是个姑娘模样,且看她衣着绸缎,貌似花之含春色,颜融神髓,身若月之上秋波,万物凝寂。

姑娘说:“不能教他沉到底下去。”

林浮生听进去,把人捞住使雾困住,旋即又问姑娘,“你是何人?”

姑娘说:“我叫淑约。”

林浮生又问:“淑约姑娘,你方才要这么说?”

淑约道:“这底下有些怪东西,每每他们把人抛下来,这些人立即失智,而后变成你方才见到的那些模样。”

林浮生:“这底下有多少人?”

“数不得,很多。”

林浮生:“淑约姑娘,你爹娘整日寻你,不知怎么会到这来?”

一听这话,淑约失了神色,欲哭却无泪流,“我爹娘还好吗?”

林浮生不言。

淑约见他不言,便清楚他的意思,旋即细细道来:“我和我夫君本乘船渡河要到城内,有一个贵人瞧上我,抓我夫君,强迫我从他,我不肯就跳河,之后醒来便成了这副模样。”

林浮生若有所思,“你可记得那个人生的什么模样?”

淑约摇头,“这事已经过去太久了。”

林浮生且往河之深处而去,淑约急忙阻拦,“那底下都是怪物。”

林浮生道:“没关系,我这次来便是为查明这事。”

淑约一顿,纠结好半日才问:“您是从哪来的?”

林浮生一面往河底去,一面回道:“从仙门而来。”

淑约喜了喜,二人行到河深处,一片幽暗,林浮生招来灵球一看,底下果真尸堆无数,尸下自也画了些咒,林浮生不曾见过,想是禁咒一类,再游两圈,忽而发现尸骨间其中还摆了一个破台子,淑约叹说:“每隔月来天这上面就要抛个人下来。”

林浮生问:“多长时间了?”

淑约道:“我下来时就已经有好些了。”

林浮生为防惊了他们,打算游到岸上再做打算,淑约忙道:“恳请仙人帮我一忙。”

林浮生问:“是什么?”

淑约取来帕子给他,帕子里包着一支金钗,“这是我与我夫君的信物,我夫君他不在河底,我想他应当还活着,倘若见到了给他,倘若他已故,便烧了吧,”她顿了顿又说:“还有我父母那面,请您把我的情况告诉他们吧,叫他们以后不要再为我劳身伤心,也替我同我父母说,是我对不住他们了。”

林浮生答应下,且要出水,淑约又叫住他,“仙人。”

林浮生回头,淑约便在他耳畔悄悄说了句话,林浮生听后心内微微吃惊,面上却无异色。

且上了岸,林浮生施法把水弄干净,可见这路上并无一人,客栈老板见半夜有人游荡,把官告,旋即有人来捕林浮生,压他入牢。

林浮生也不着急,后面有人来审,只看林浮生第一眼便清楚他是外来人,厉声责问林浮生从何而来,林浮生说自己落了水,游着游着便到了这边,其他事一概不知。

那人不信,冷着脸道:“你有多大的能耐能游这么久!再不从实招来,仔细大刑伺候你。”

林浮生仍是原话不动。

那人恼羞成怒,当真要取刑罚伺候,忽听外面有个女子说:“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还这么闹腾。”

且见一身材丰绰,样貌风流的女子进来,旁人唤她为清清大人,清清打量林浮生半晌,“这人哪来的,模样生的怪好。”

一旁人道:“清清大人,这人大半夜在外游荡,来历不明,我们正打算施刑审问。”

清清说:“先送到我那边吧。”

众人一听,急忙劝道:“清清大人,不曾查明这人身份,万是危害到您。”

话犹未了,清清冷脸道:“在我那面就不是审了?”

他们不再多言,林浮生被人捆绑住送到一间屋中,两人按压他下跪,不料他似座山巍然不动,正要使棍棒,清清道:“怎么一回事?”

一旁人道:“清清大人,这人骨头极硬,不肯跪下去。”

清清挥手退下他,问林浮生自哪来。

林浮生面上带霜,肤比冷雪,咳上两声,摇摇头说:“我也记不起来,自我跌到水里,再扑腾上岸就记不起事了。”

清清一手拖腮,心里想着事,过了几刻钟后才道:“虽你来路不明,可我瞧你携病在身,今日又落了水,不若在我这里修养两日,带你好些,我再差人寻你回家的路如何?”

林浮生谢且受下,清清命人予他腾出一间房,又派几人照看他。

这般过了一晚,第二日一郎中来予林浮生诊病,诊罢匆匆离开这里回去予清清说林浮生真是得了病,清清沉思片刻说:“病的厉害到忘事?”

“也有可能。”

清清道:“行,你晚上再予他诊一回,凡他没好之前,早晚各诊一次,如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第一时告诉我。”

清清命人端着药来给林浮生,林浮生闻着一股苦味,眉心蹙动,摇头不喝,清清劝道:“若不早些养好身子,我们怎么好为你寻到家人?”

林浮生终是把药喝了去,闷坐在床上好半天,见外面天色尚好,便要出去转转,清清予旁人吩咐几句,过了会儿才带他转上几圈,见这是凉亭水阁清一脉,折桥下枯荷影沉沉,弯弯几度转,庭院几许深,花吐几香溢,景色无休。

林浮生瞧见一处地方略微空荡,景色也冷清,正要往那面走去,清清道:“那处不能去。”

林浮生问:“为何?”

清清神色不善,“那里住了要死不死的人,他也是我途中救下的,我怜惜他,成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方开始这人还感激,后面却登鼻子上脸,对我冷面寡语,吃我的喝我的还住我的,最后却给我脸色瞧,我岂能受这等委屈?一怒之下便关了他几年。”

林浮生说:“他应当是有难言之隐,何不同他谈谈心?”

她冷笑道:“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与他有何好谈的?真以为老娘稀罕的他!”

林浮生不忍道:“万教他关出病来怎么好?”

清清嗤的笑道:“我已命人时刻看守,他想死也需问过我的意思。”

林浮生欲言又止,清清问:“怎么了?”

“您是姑娘家,有什么话不好说,不若我去劝和一番,也总比把人关着的强。”

清清抿唇一笑,“那你去吧。”

林浮生敲了敲门,无人回应,林浮生敲上两回,不见人应,第三回轻轻把门儿一推走了进去,屋内陈设俱全,可不见人影,行去卧房,门前两个侍卫见他来,抽出刀剑,清清在后摆手,“所有人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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