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
她细长的眉眼微眯:“——御台所可以亲自去照顾他啊。”
好一句优美的风凉话。
结果你来我往阴阳了几个回合,南岛姬还饶有兴致呢,姑妈却像是情绪崩溃了一样,抹着眼泪跑了。
看那样子,居然是真的不顾怀孕,要去照顾他同甘共苦。
南岛姬:……
南岛姬:“哇哦。”
她转头看姐姐:“难道这位夫人对殿下,还能是真爱不成?”
她姐无所谓。
大名对现在的她们家来说,就只是个提供精|子的生育工具人,每日姐妹俩轮流一用。
因为时间赶的急,偶尔他精力跟不上了,还得灌点药。
怎么说呢。
毕竟是臣属和主公,杀起来莫名不得劲。
正好现在透支了精力,如果在生活上仔细苛待他一番,说不定他会自己安然的走向死亡呢。
至于漩涡家的女人……
原本偏居一隅,还不好处理,现在主动送上去,正好看看在那样缺衣少食的大环境下,所谓的忍者体质,能不能撑得住她怀孕生孩子。
那边厢,姑母真的跑回去收拾东西了。
一刻钟,熟悉的院落外。
漩涡美由纪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慢慢打开了眼前这扇紧锁的大门。
锁链晃动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
“是谁?”
语气惊疑不定,质问也有气无力。
漩涡美由纪抬步跨进门槛,柔声应了句:“是我啊,殿下。”
又过了两天。
漩涡水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院落门前。
是漩涡芦名送她来的。
水之国的忍者虽然在漩涡周围拉了包围圈,但作为帮助白莲杀人的回报,只要值班的人里有他的部下,就会在特定方向流出空隙,方便漩涡家的人联系外界出入。
水户感推门而去。
院子还是那个结构熟悉的院子,但和之前不同,充满了一种刻意营造出的家常烟火气。
比如院子中间。
这里临时搭了个架子,架顶的竹竿上,挂满了刚洗好的衣服。
角落里提水的桶是半满的。
屋檐下原本挂风铃的地方,改成了个简陋的鸟窝,搭巢的除了稻草,还有些碎布头子。
她的姑妈,曾经的涡潮氏御台所,恢复了在族地当边缘人时的打扮——
她连头发都没怎么梳,正蹲在一个简易的炉灶前,用薅来的蒲公英和糙米煮粥。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水户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屋里却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呼唤。
“水呢?”
是姑父的声音。
姑妈深呼吸一下,丢开瓦罐,倒了杯水进室内。
漩涡水户挪到窗边,看见晦暗的室内,男人连床都没起,而姑妈坐在床边,满脸柔情的喂他喝了半杯。
就……
什么毛病?
漩涡水户的表情可能过于一言难尽了,姑姑出来看到她时,整个人吓了一跳。
“……是有哪里不对吗?”
她条件反射开始反省自己。
水户之前交待过她,在这段陪伴的日子里,她不止代表自己,还代表整个漩涡一族——
她要用一言一行,用方方面面,让大名对【漩涡】这个概念,产生足够深厚的依赖感才行。
姑妈深切领会过精神,为了增加漩涡的元素,甚至特意选了一件家纹大到离谱的族服,穿了三天都没舍得换!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面无表情的啧了一声。
“那么尽心尽力做什么啊……”
她的眼神略显匪夷所思:“你还真指望依靠陪伴的恩情,来换取所谓的爱和信任吗?”
姑妈:“唉?”
水户顿时被她蠢到了。
其实听到姑父说话的时候,她就有预感了——
那语气,与其说是有气无力,不如说是懒洋洋,他的身体显然没有问题。
而人口渴时,说【请问有水吗】来暗示干渴,大约能算是客气且礼貌的;
更进一步,直接说【我渴了】——
这等于默认你会给他倒水,是一种习惯性的通知,语气再平平无奇,底色也是祈使的。
而姑父说的是什么?
【水呢?】
水呢?
水为什么不在旁边?
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准备好?
比起询问,祈使,这开口的落点就是问责,是你没有把理所应当的事情做好——
“恕我直言,这已经是在pua了哦。”
姑妈:“……”
姑妈虔心发问:“pua是什么意思?”
漩涡水户其实也不记得具体是怎么解释的了:“但就刚才倒水的事来看,姑妈已经被姑父pua成功了呢。”
“是吗?”
姑妈表情有一点点高兴,仿佛是被夸奖了。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心说你到底是在高兴什么啊,我当初吩咐你来的时候,明明是希望你能PUA他的啊?
“控制他的精神,成为他的心理依靠,让他觉得在这个被控制的国家里,你,和你背后的漩涡,是难得能给他安全感的东西——”
“还有这个生活环境。”
漩涡水户都震惊了。
“这么体贴做什么啊,我们需要他活很久吗?”
反正御廉中家缺衣少食是钉死了的,连背锅的人都有,推波助澜下不会吗?
永远开着半窗让风吹他;
食物尽量是凉的,然后不要按时,岔着给他吃;
半夜有空了就弄出响动,不要让他休息的太好;
闲来无事就聊天,聊扎心窝子的话,让他惶惶不可终日——
漩涡水户想了想,“最后这条不太会的话,你就在御廉中姐妹每天来找他后,一会儿去敲一下门,一会儿去问一句您还好吗。”
总之,就是要尽量关心他。
通过适当的关心,打断他心如死灰的时间,不断提醒他还活着,提醒他回忆刚才——
提醒他这些丑态,都有被别的人看到。
漩涡水户:“这样总是会的吧?”
漩涡美由纪想说当然啊,但又觉得莫名有点凉,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意外的说不出话来。
卡着场面要僵住的时刻,她挪动僵硬的颈骨,重重点了下头。
“那就好啦。”
小女孩平静的表情立刻变成笑容。
她眉眼弯弯的踮脚,像上次吩咐她“痊愈”时一样,抬手,在成年女性的手臂处拍了拍。
“姑妈不需要害怕,按部就班的做就好了,我会定时来看你的。”
漩涡美由纪轻轻的“嗯”了一声,站在墙边,等确定人走远了后,才慢慢的松了口气。
松气也只是一时的。
漩涡水户嘴里那种“按部就班”,折磨的并不只是一个人。
一个月。
两个月。
漩涡美由纪闲暇时偶尔回忆过去,甚至觉得当初在族地当边缘人的日子,都算是自由自在的!
曾经,做再繁重的家务,总有些偏正面回馈,现在呢?
现在不止劳务繁重,环境还空虚麻木,而方圆五百米内,能给她提供情绪价值的,居然只有一个天天散发负能量的男人!
要是能打他发泄一下也好啊……
偏偏明面上是讨好为主,所以她还要主动去当他的情绪垃圾桶。
区区三个月,简直像过了三十年。
讲道理,要不是她信任漩涡水户——
不,不是信任。
漩涡水户每五天会出现一次,花一到两刻钟呆在这里
美由纪只是很功利的觉得,既然水户肯付出这样的时间心力,那就说明她们两个人还是有价值的。
只要没被放弃,煎熬总会过去。
到了风平浪静的第三个月末尾,远方传来了水之国大乱的消息。
具体怎么乱的,这边离太远了不知道。
但牵扯到涡之国切身利益的,是水之国的联军要撤了。
御廉中家顿时急了。
忍界大陆的常规战争,一般是五年起,哪怕水之国最开始说捞一笔就跑,要速战速决时,那期限也得半年朝上。
现在的涡之国,是内外勾结,协同控权,甚至都没真打——
只要篡权者不介意一直交保护费,这种对峙,少说也能拖到八|九个月。
吃相特别难看的话,拖到新年过完都行!
因为这样的“常识”,御廉中家已经准备好了钱,准备买水之国买到孩子出生——
结果现在才四个月出头呢,你们钱都不收,就这样跑了吗?
你们跑了我怎么办?!
权力没攥稳当,孩子也没怀上,大名还活着不说——
水之国这一走,被牵制的漩涡不就放出来了吗!?
仿佛一觉睡醒天都变了。
御廉中紧急召唤了兄长,惶惶询问怎么回事。
兄长比她更慌。
消息刚传出来时,他们父亲的第一反应是求助水之国——
哪怕求助国家不行,求助忍者呢?
我们可以高价发任务啊!
最起码大名命令漩涡反扑时,得有人护送我们一家跑路吧?
结果……
结果军队里忍者也无了。
再仔细一打听,整个水之国都内,都在疯狂的大乱斗。
事情的起因,似乎几个月前就开始了,但上个月月底彻底爆发——
不知道怎么的,都内的七位殿下一起宣布,说水之国大名早就死了,现在活在前线的那个,是大名原本的替身。
“替身”听到这消息气惨了,马不停蹄的回了国。
然后一通对峙,也不知道是暗杀还是踩了陷阱,反正他死了。
结果没过两天,又传出消息,说之前那个消息是假的,死的这个不是替身,是真人。
于是动手的那位殿下,被自己的六个弟弟一起票死了。
为了争取名望,争取所谓的“名正言顺”,剩下的六个人纷纷开始追查凶手,都说要给父亲报仇。
当初传递假消息的人,是个国籍不明的浪忍——
六个人六条线,得出的结论都不一样。
但在抽丝剥茧之下,他们成功在那人丢弃的一张包袱皮上,发现了熊之国某种珍贵染料的痕迹。
于是母亲来自熊之国的第二位殿下,也被票死了。
……
直到消息传来涡之国时,七位殿下的狼人杀,已经玩到了第四把,拢共就剩三个活人了。
御廉中家:……
妈的发现世界变化好快!
没过两天,等水之国第五位殿下中毒猝死的消息传来,涡之国的风向彻底变了。
这天午夜,一位年轻的宫内官,捂死了沉睡中的南岛姬,取得了钥匙后,将大名从被软禁的地方接了出来。
彼时,大名身体巨虚弱,精神紧张,御台所被逼害流产,眼光麻木。
夫妻两人,俱是一副饱受折磨,损耗巨大的样子。
大名的ptsd更严重了。
但一是这年代没这个病的概念,二是封建秩序就认这个正统性——
哪怕他虚弱,神经质,被人碰了都会发抖,只要他的声音能被“听”到,他就依旧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之后一个多月,水之国的强盗们摧枯拉朽的跑了,只留下一地的烂摊子,还有一堆一堆需要被灭门的卖国贼。
首当其冲是御廉中家。
曾经,在战争刚刚传出消息的时候,大名还说过,可以给漩涡挂上武将的官衔。
这一波不用他封了,武士们自觉追随在漩涡周围,上上下下,寰清宇内。
漩涡美由纪做了七天噩梦。
她醒着,一切都好,但凡睡下,就好像被关回去了,比起安静,她现在更喜欢吵闹——
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是御廉中没了。
在这里,我们要再插入一个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