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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美男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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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倒是超出成王意料。

他神色一凛,低声道:“王相竟然还知晓此种秘药。”顿了顿,又斟酌道,“她倒也真是多才多艺。”

“殿下,王相身上藏着的秘密可不少。自她少时从阳平前往临阳后,知道的人就更少了。”陈必声狡黠一笑,“也就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记得以往的陈年旧事。”

成王缓步移至桌边,开始写写画画。陈必声见状,也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王先仪的父亲,原本是阳平郡一介寒门书生。天资聪颖,志高气远,寒冬酷暑皆日夜苦读。

那年春闱放榜,竟然中了状元。春风托着得意马蹄,载着他直奔临阳入朝为官,一步登天。

但起初,他并未带着王先仪一同前往临阳,而是将年幼的女儿寄养在哥哥家中,由叔父一家照料。

叔父在市集边角开了一间药铺,兼卖草药和伤药。王先仪自小聪颖过人,时常在铺中帮忙,分药、认药也成了一把好手。

在某次随女伴一同踏青赏花之时,忽有数名蒙面人从林中冲出将她劫走。叔父一家急忙报官寻找,一连搜索多日却杳无音讯。众人皆以为王先仪已经被歹人所害。

大半年后,她却自己逃回来了。随她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名孤女。

原来在王先仪被蒙面人绑架之时,挣扎中意外掉下悬崖,摔断了腿。本以为必死无疑,却被崖底孤女所救。

直到王先仪腿上痊愈,二人才从崖底协力爬出。为了报答黄衣孤女的救命之恩,便一直将她带在自己身侧。

王先仪也继承了其父的聪明才智,年纪虽小,却也颇为通透。她在叔父去世后,料理好叔父身后事,便带着侍女乘着北上客船,一同来到临阳寻找久违蒙面的父亲。

没想来到临阳之后,情况变得更为复杂。

王先仪发现自己的父亲居然收养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作为女儿,照拂有加。反而将身为亲生女儿的自己丢在阳平,任凭雨打风吹,自生自灭。

一怒之下,她便动了杀心。王先仪欲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父亲所收的义女,于是便选择毒杀。

未曾想,却误打误撞,意外让她研制出了秘药金枝。

陈必声说至此,神情严肃地攥紧拳头,近前一步,“殿下,只要这金枝在王相手中一天,陛下对她的倚重只会更深一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王忽地放下手中笔,仰面大笑。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陈必声的脑海里,突然莫名闪过这样两句不合时宜的话。

成王唇红齿白,眉眼精致,却也并不因过分柔和而失了锐气。笑意一展,他周围的空气都活了起来,也让人忍不住随之笑出声来。

青年人的朝气活力宛如一把燎原野火,既烧得春来,又烧得人心放浪。

这一瞬,陈必声竟有片刻失神。

陈必声下意识开口道:“殿下,下官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成王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转,不紧不慢走至陈必声身前站定,靠近他的耳边轻问。

“这就是你把郑继良关在自己宅子里拷问时,他告诉你的吗?”

陈必声脑中轰然炸响。

成王知道了。

他全部知道了!

此言仿佛白日惊雷,劈的陈必声三魂六魄去了大半,唯剩郑继良这三个字在躯壳里叮铃咣啷的晃荡。

那些自己隐藏多时的秘密,就这般被人毫不留情、血淋淋地撕开。一根无形的细线逐渐扼住陈必声的咽喉,不断地收紧,将直至他于死地。

陈必声又岂是坐以待毙之人?他强撑镇定,开口辩驳。

“殿下何必戏弄下官,我又怎会绑那郑继......”

“临渊台。”

成王淡淡出言,截断了陈必声的话头,“本王带来的护卫,来自临渊。”

炎炎夏日,一股寒意仍蔓延至陈必声心头。

临渊,原是司马家旧日私卫。在其夺取政权后,皇帝特设临渊台。临渊台不问是非,不许妄言,直属于皇帝。

历代大启皇帝亲自遴选临渊台主之时,不拘一格,唯看忠心与能力。

临渊台主在朝廷内虽无高品,却享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之权。既然连台主都要上朝,可见临渊台虽行秘密之事,但本身却并不神秘。

上任临渊台主瞿亦忧出生市井。如今他在成功退休后,依旧在城南摆摊卖馄饨。鲜肉五钱一碗,素馅三钱一碗,生意极好,往往过午便收摊回家。因此,他也被戏称为“馄饨台主”。

现任台主谢昭,乃是临渊台历代最年轻的主人。因年少之时便被派往北境,如今朝中倒也鲜有人识其真容。但朝中诸人皆知谢家祖传俊美容貌,这谢昭自不必说,因此大启之内便衍生出无数有关谢台主的八卦流言。

大启境内,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岁儿童,皆知临渊令出,动辄雷霆之势,掌握天下动向。

但若你要问起临渊台具体做过什么?

临阳朝廷迄今为止,从未承认临渊台在大启境内或对外做过任何一件事。

然而,司马家守护“大启”之名已有百余年,是自元棣一脉十五代后历时最久的“大启”。而司马家的脚下,正是临渊台。

世人虽皆知临渊,却无人能识临渊。

临渊台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威慑。

听闻“临渊”二字,陈必声心神俱裂,支撑许久的伪装顷刻崩塌。若是临渊,查出郑继良之事倒也属于寻常。

他脸色灰败,有气无力地对着成王道:“殿下,这金枝并非王相手笔。但此次匪患,却与金枝有关。”

“仔细说说。”

“殿下,这金枝秘方并不掌握在下官手中。陈县只是每段时间给金枝秘方的主人提供秘方的原料,也就是......人。”

陈必声为秘方的主人提供制作金枝的原料。其中既有小孩,也有大人。小孩大多被送去临阳,而大人则留在本地。

只是因为小孩体积小,便于运输。

成王沉声道:“陈县令当真是手段高明,玩得好一手欺上瞒下。对下极力弹压,对着朝廷谎报人口失踪,原来失踪的人竟是都变成了金枝的原料。想必这钱铭和郑继良就是发现金枝的秘密才被你所杀的吧?”

“若不是本王此行被人所袭,怕是你还能瞒上许久。”

陈必声低首不语,不敢再辩。

“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这金枝秘方到底是从何人处得来?

“殿下!”陈必声苦苦一叫,“下官不敢说,若那人知我泄露姓名,下官会被杀的。”

成王无奈一笑,“瞧你这话说的,可你若现在不和本王说,本王也能杀了你啊!”

陈必声双眼通红,想要伸手攥住成王衣角求饶,却又不敢伸手,连声磕头,“殿下,殿下,下官实是一片苦心啊!新政不能停,陈县也不能乱啊!若是让那钱铭和郑继良告上朝廷,陛下的脸面又该往何处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陈县的百姓到时又该如何自处啊!”

“啪——”成王广袖一扫,手边桌上的茶盏砸到墙上摔得粉碎。

陈必声一时吓呆,竟不敢出口求饶。

“你要是年轻十岁,本王保证,现在地上摔得粉碎的就是你。”

成王背着手,居高临下,“本王问你金枝秘方从何而来,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竟敢拿父皇当幌子,父皇若知你草菅人命,也定当让你人头落地!”

“你陈必声居然还有脸把‘为民’二字挂在嘴边,本王都为你感到羞愧。”

成王振臂指向门外,“你可知门外我带来的护卫到底是谁?他是你县衙收管库房钥匙的朱四。本王只是给他换了一件衣服,你就认不出来了吗?连县衙官员尚且不识,又有何脸面谈爱民?”

说罢,成王弯腰,语气淡的近乎温柔,“陈大人,本王好心奉劝你一句,年纪大了,想要体面进坟,就少在本王面前再耍心眼、玩权谋。”

“你该记住的只有一句话,本王,就是绝对的权。”

成王笑着看向陈必声,眼中的笑意仿佛在告诉陈必声,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你那点所谓谋略简直可笑至极。

闻言,陈必声所有的防线彻底瓦解,只得将自己所知“那位大人”的身份和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成王吐了个干净。

“殿下,下官在抓郑继良来审讯时,发现他竟是那位大人派在钱铭身边的卧底,目的就是为用‘美男计’引钱铭上钩。”

陈必声面如死灰,“可笑的是,最后被策反的反而却是郑继良。因此那位大人才让我杀了钱铭和郑继良二人。下官此次再无虚言,还请殿下明鉴!”

“你先回去候着吧,没事就不必再出门了。”成王似不欲与陈必声多言,挥手让陈必声即刻退下。

他走回桌边,举起桌上纸张仔细欣赏。

纸上,正栩栩如生地画着一只仰翻的乌龟,四脚朝天,拼命挣扎却又起不来。

陈必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自己住处,心头仍有一事久久不能忘怀。

他悄悄召来手下师爷,低声道:“县内库房门房,是不是个姓朱的青年人?”

师爷不解地看着眼前魂不守舍的陈县令,“老爷近日来是不是过于疲惫了?县衙库房的门房既不姓朱,也不是青年人,是每天都坐在门口晒太阳的王老头啊!”

陈必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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