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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桃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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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蝉声阵阵,谢浮玉在床上翻来覆去。

他方才做了个梦,梦中他不在惊鹤门,在一个看着仙气飘渺的地方,他对着一只神兽恭恭敬敬叫师傅。

那只神兽将爪子放到他的额头上,然后谢浮玉醒了。

而后再无睡意,谢浮玉算了算时辰,也该到时候了,索性披上衣服出门,谁料和陆含璋撞上。

“师尊这么晚还不睡吗?”陆含璋还穿着白日的黑色常服,只是头发松松披在脑后,平添了几分懒倦。

谢浮玉点头,“今晚月色不错,出来赏赏月,你怎么也没睡?”

陆含璋笑道:“今晚月色不错。”

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惨叫,谢浮玉凝眉,同陆含璋对视一眼,将事先画好的符咒拿出,符咒化为了灰烬,化为一片叶子。

谢浮玉跳上叶子,却见陆含璋已然施展轻功而去,谢浮玉不甘落后,操纵着这叶舟朝声音来源处奔去。

二人循着声音来到一户门家,只见这门紧闭,陆含璋一剑劈开门,门后地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

谢浮玉看了看门,“回头记得来修。”

陆含璋默然,“好。”

尸体如白日在义庄所见,状似干尸,嘴角微笑。

陆含璋抬起头,“那东西刚离开不久,应该跑不远。”

两人对视,谢浮玉道:“追!”

他们循着那东西的踪迹一路追到片林子中,进到林中,那东西便不知所踪了,谢浮玉跳下叶子,拉住陆含璋,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夜里的林子起了雾,什么都看不分明,风声呼啸,隐约又听见些人声。

谢浮玉忙拉着陆含璋钻进片草丛中,那人声愈来愈近,可离近了,又不像人的声音,又更像唢呐,总之诡异至极。

二人屏气凝神,不多时,有一队送葬队伍过了来。

只是这送葬队伍颇为诡异,领头两个大头娃娃,这大头娃娃像极了过年时舞龙队伍里带着头套的造型,穿着红肚兜,摇头晃脑吹着唢呐。

两侧的人影提了盏灯笼,灯笼白得瘆人,随着步伐有节奏的摇晃。中间几人抬着顶轿子,队伍末端还有拿着魂幡的。

若说这轿子和前面与气氛极其不搭的大头娃娃,倒像是送亲的。

可这队伍除了那两个大头娃娃是红肚兜,其余人皆是披麻戴孝,看不清脸。

谢浮玉知晓,他们这是撞上送阴亲了。

民间自古有订冥婚的习俗,衍生而来一系列诸如配八字等传统,但在现实中也有人为了配阴亲不惜残害活人性命。

而这送阴亲便由此产生。

现实的送阴亲都是活人操办,但据说到了另一边又有另一边的操办方法。

而在此处,鬼神之事,常由坤界管辖,凡修几乎不过问,谢浮玉也知之甚少。

所以他也不知道,若是撞上这送阴亲,他们也会被迫加入其中。

陆含璋正聚精会神观察着那支队伍的动静,可当他一转头,师尊一个大活人便凭空消失了。

而下一刻,他只觉雾气袭来,短暂失去了意识。

谢浮玉猛地睁开眼,分明刚才还躲在灌木丛里,可现在,他已然端坐在轿子上了。

再一低头,他的衣服也被换成白色长衫,他扯下头上的白盖头,怒气汹汹一把掀开车帘。

唢呐声骤停,大头娃娃转过头来,脸上还是喜笑颜开的表情,提灯笼的也转过来,抬轿子的,举灵幡的,皆停了下来,一言不发盯着他。

……

谢浮玉默默放下车帘,钻了回去,于是队伍继续前进。

他尝试用灵识联系陆含璋,但未果,谢浮玉欲哭无泪,原书里只说是陆含璋上轿子,怎么变成他上轿子了!

原书里写的是陆含璋主动上了轿子,走到一半直接掀帘动手,把那些鬼东西都给料理后,才去的桃神庙。

这也是谢浮玉敢直接掀开车帘的原因,当然,当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法力,做不到把这群家伙胖揍一顿后,他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总之一定要联系上陆含璋,然而陆含璋那边不知是否也出了意外,仍是联系不上。

谢浮玉满腹忧虑,回过神来却发现这队伍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谢浮玉心中一动,小心翼翼撩开一角帘子,只隐约撇见一人一兽立于送葬队伍之前,那兽似是察觉到什么,朝这边看了一眼。

谢浮玉动作迅速放下帘子,心跳如擂鼓,只是平白觉得那兽有些熟悉。

然而还未等他深思下去,一道绯红的印迹划破了静寂。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轿外金属剑鸣戚戚,陆含璋鼻梁又显现出血痣,他皱着眉,面前的对手还有头凶兽,不容他分心。

那黑衣人化出把剑,同陆含璋打得酣畅淋漓。谢浮玉被摔出轿外,翻找着有无能派上用场的符咒,翻着翻着倒是翻来了引雷符。

谢浮玉把心一横,化出引雷符,拿出自己中考体育跑1000米的速度飞奔到近处,眼前刀光剑影,谢浮玉瞅准时机,将那符咒往凶兽的屁股上一贴。

凶兽反应极快,火速扭过身来,但引雷符已生效,谢浮玉只来得及听见撕心裂肺的一声“我靠,孽徒!”

凶兽背上的人迅速翻下背来,堪堪躲过一劫,却也给了陆含璋机会。

陆含璋提剑刺去,不忘问道:“你是谁?”

这人剑术高深,剑势看似散漫,可剑气凌厉,招招逼人。

最主要的是,陆含璋解决了自己那边的麻烦,过来找师尊时,看见他正与大头娃娃交谈。

上一世可没出现这么棘手的人。

这送阴亲的都是鬼东西,这人能与鬼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陆含璋习惯了凡事皆往最坏的方向想,于是二话不说拔剑开打。

那黑衣人躲过陆含璋迎面刺来的剑,如鬼魅般移到陆含璋的背后,凉凉开口,“给你们收拾乱摊子的。”

陆含璋皱眉,“胡说八道,看招!”

这一剑刺中他的肩膀,肩膀处的伤口登时血流如柱,那人却似毫不在意,边同他打边道:“倒是许久不曾遇到对手了,打得痛快,痛快!”

陆含璋避开那人的剑,想要卸下对手剑刃,然那人身形一瞬移到另一处,正巧移到了在旁看戏的谢浮玉身边。

陆含璋霎时红了眼,发疯似的出招,“不许动我师尊。”

那人“啧”了一声,一手提剑,一手拎起那头焦黑的凶兽,如飞鸿踏影,巧妙避开陆含璋的每一次进攻。

谢浮玉不禁皱起眉,这样打下去,陆含璋不是对手,而且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陆含璋的魔族印记。

正当他想开口制止时,黑衣人那边掠到陆含璋身边旁,附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道:“无界,我就是给你收拾这个摊子的。”

陆含璋脑子空白了一瞬,他收起攻势,眼中的猩红褪去,鼻梁的血痣也消失不见,他错愕地看向那黑衣人。

无界,是他上一世强力统一三界,众人对他的尊称。

他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

坤界,乃独立于三界,行无常,可往来轮回中,不受因果干扰。

“你是行无常。”他几乎是肯定地说出这句话。

那人一哂,并不答话。

“可书上写的行无常大多都面无表情,冷硬似铁……”

陆含璋这人,有时偏偏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钻牛角尖。

陈晏不服了,怼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个毛头小子以为读了几年书就可以解释世界了?”

凶兽终于缓过劲来,缓缓转头,颇有深意地看了谢浮玉一眼。

谢浮玉被看得头皮发麻,眼见陆含璋那边打斗停下,他也不多耽搁,朝陆含璋奔去。

“伤到哪没?”

“无碍,师尊。”陆含璋摇头,一双眸子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黑衣人。

陈晏被盯得烦,眼见手上这头老兽醒了,也不再这里多停留,冲着对面师徒俩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而后在空中画出一道圈,一人一兽钻进圈里,再无踪迹。

只留下这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应当是行无常。”谢浮玉回忆起方才那人和一干鬼魅交流的模样。摸着下巴,说出自己的推测。

陆含璋煞有介事地点头,冷不防被踢了一脚。

“师尊……”陆含璋委屈道:“您踢我做什么?”

谢浮玉没好气道:“知道是行无常还敢动手?就不怕他随时拿出勾魂锁把你勾去坤界?”

陆含璋垂下头,想解释,可又觉得会惹师尊生气,于是话在嘴里几番周折,终还是选择沉默。

“罢了,当务之急是去桃神庙,救出那两名弟子。”谢浮玉一边说着,一边朝前去。

陆含璋敏锐地察觉不对,“师尊,你怎么确定那两位师兄就在桃神庙?”

糟糕……

谢浮玉挠了挠脸,解释道:“罗盘在镇上时并无异动,也就说明镇上没有其他邪祟,他们又是来了桃神庙消失不见的,你不妨把罗盘拿来看看,那两名弟子也极大可能在桃神庙附近。”

陆含璋闻言,抽出怀中的罗盘,可罗盘上的指针似癫狂般乱转,陆含璋安抚几次未果,只得收了起来。

“如何?”

陆含璋点头,“如师尊所言,罗盘现在失灵了。”

两人穿过迷雾,谢浮玉有一搭没一搭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这的?”

“说来惭愧,是弟子一时不察,莫名上了那送阴亲的轿子,而后解决了那边的,便循着唢呐声找过来了。”

他刻意掠过解决的过程,谢浮玉也未主动谈起陆含璋又重现的血痣。

师徒俩各怀心事,后半程谁都没再说话。

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寒鸦栖于老树上,雾气散尽,尽头是一间小庙。

陆含璋拔出剑,谢浮玉也拿出引雷符。

推开破旧的木门,伴随着吱呀的声响,惊动了梁上的蜘蛛,蛛网晃了晃,它在观察着外来者的动作。

庙里有个供桌,供桌两边摆着燃尽的香烛,正中的香炉混着香灰和石粒,水果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

这庙里没有神像。

神台上只供奉了一个牌位,牌位上刻着“法天隆运盈车嘉穗庆丰桃李天君”

这么长的名号,应当就是员外口中的桃神。

古早时期人们对于信仰的神明并无造像之说,所谓神本无相,为众生相,当是如此。

只是未曾想桃源镇将这种风俗保留了下来,而后又将其废弃。

穿过庙来到庙后,只见背后都是凸起的小山坡。

陆含璋踩到了一块瓦片。

谢浮玉回过头来,神色凝重,他循着陆含璋的视线投向他面前一个小坡。

两人心照不宣,陆含璋调动内力,手中捏了块石子,一击将那小坡震开,只见泥土散落下,隐隐露出两张人脸。

见此情形,他们毫不犹豫向前,奋力将埋在土里的那两人拔出来,直至拔出来后,他们才发现,那两人背后的是缺了一半的瓦罐。

这两人蜷缩在这瓦罐之中,生死不明。

谢浮玉蹲下分别探了探二人颈侧,长舒一口气,“还活着。”

“师尊,不如先把他们安置回去,等白日再来一探究竟?”陆含璋问道。

谢浮玉望了望不远处一个接一个凸起的小坡,一想到里面装得都是什么,不自觉起鸡皮疙瘩,忙不迭点头,“就这么办吧。”

谢浮玉召出叶舟,将这二人拖到叶舟上,驾着叶舟回到桃源镇。

一路马不停蹄赶到员外家时,天已大亮。

王敬则惺忪着眼,便见师尊师弟风尘仆仆回来,还带了两个人?

一时间不知是该惊愕还是如何,他眼睁睁看着师尊叫醒员外,给那两人安排了住处,又叫来了郎中。清晨的凉风卷起檐下的卷帘,府里的侍女端着药罐子从他身旁走过。

“醒了?”王敬则猛回神,只见自家师尊倚在柱子旁打了个哈欠。

原想质问的情绪被紧张替代,他讪讪道:“师尊,您,您夜里去找那两位师兄了?这太劳烦您了,您可以把我叫上的。”

谢浮玉笑道:“无妨,白日里还得再去一趟,你现在没事就去守着他们喂药,我去补个觉,睡醒咱们就走。”

“欸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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