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两人到山坡上时,狼群已经散开,都卧在一堆,老实的不得了。罗塞压着尾巴,坐在路中间,见到缇希,乐冲冲地踩着步子跑过来。它无疑是位经验丰富又成功的狼王,缇希蹲下来抱住了它,在它额头上亲了又亲。
她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不能想象一点克劳奇的话。
如今尘埃落地,悬着的心放下,额头上细密的汗也全数抹在大功臣身上。罗塞毫不在意这点迫害,任她蹂躏。
正如缇希所说,它是只非常通人性的狼,它等了会儿,确认了缇希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才用嘴推了推她的肩,示意她松开。
“你要告诉我什么,好姑娘,”她现在笑得简直像朵太阳花,笑弯腰那种。
罗塞咬着她的衣角往森林里去。
与山接壤的北边森林是狼的集聚地,缇希在之前特意提醒过他不要随意踏入。他把“随意”两个字替换上了自己觉得合适的词,“永远不要”。
而他现在正走在这条“永远不要”进入的路上。
植被茂密,路比上山的路好走得多,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与前面的人保持一步距离。
哦豁,如果前面的人是真的想跟他保持一步距离,而不是下辈子距离的话。
他看见前面的一人一犬蹲下后就不见了。
真希望能录到她们的遗言。
巴蒂略感失望。
他好心情的停在坑洞前,缓缓发出了一声不文明用语。
“W,T,F?”
面前这个洞已经完全超出“洞”这个词可以涵盖的深度以及宽度了,他敢肯定,即使他没有学过对这个词的详细介绍。
但也绝对没有人会把一只火龙倒下的坑认作一个洞吧?
罗塞轻巧地踩着凸起的边缘向下,缇希攀岩的技巧精湛,一人一犬的速度达到了同步。
到达坑底时才能更加认识到生物的大小差距,这只火龙的脚趾比她的头还要大上一圈。
现在这里不叫洞,她把这儿叫做盆地!
她有点想call纽特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要去罗马尼亚了,如果赶得及可以让他罗马尼亚转飞美国的航线。现在他要研究的龙已经凭空出现在美国的板块了,他用不着跨国旅行了。
这只龙受了伤,翅膀撕裂,伤口处流出的血液积成一小片洼地。
黑红色的血液,浓稠至极。上好的龙血啊!
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毒。
她摸了下鼻子,决定不管纽特在不在飞机上她都要打这个电话了。
这孩子看起来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龙息粗重,它的眼睛只在她们落地时睁开了一瞬,又阖上了。
缇希掏出手机,顺着凹陷处往上爬,举着手机找信号。
在那一格影影绰绰的信号出现时拨通了电话。
“你在飞机上吗?如果不在飞机上麻烦来一趟吧,你的龙来了。如果在飞机上也不要紧,你改签吧,实在不行你乘龙走吧,因为你的龙来了。”
“What?”
好在纽特是个十分和善也十分怪异的人,这条也许需要删去?他对缇希毫无头绪的古怪话语表示了百分百的信任,当他抓着贴着行李条的手提箱出现时,缇希对他的赞赏达到了峰值。
如果有人在她要上飞机时给自己打这么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她绝对会抠掉手机的电池,让她自生自灭去。
他到的时候,缇希和罗塞正蹲在坑边观察,那个陌生的男巫站在一旁冷冷旁观。
虽然他对缇希那几句发疯的话有了一点模糊的猜想,但真的看到时,还是吃了一惊。
“那些偷猎者疯了?”
“我怎么知道,他们把这当仓库了?这儿的气候也不够寒冷啊?”巫师们没有空调,也没有冷库的意识吗?要丢就丢去南极啊?丢在这儿算什么,污染环境!如果她不是认识纽特,她绝对要把这群人扭送去世界环境保护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