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十二月的风，相当直接了当的宣告'别对冬天抱有幻想'。

GEN.G的会议室比禹惠仁想象中冷清。

白墙、玻璃窗、投影幕，干净得像还没开工的空屋。

推门进来时，她手里拿着笔电和资料夹，没特别留意四周大喇喇往主位一坐，打开手中简报。

「妳就是那个……从Riot过来的？」对面有人恹恹地开口。

惠仁抬头，视线正对上那人。

那人靠在椅背上，穿着连帽T戴着口罩，帽子压得低低的，一脸「老子还想睡」的表情。

「你是……？」

「Peanut。」语气懒洋洋，「韩旺乎。」

「喔。原来你是这种的。」她随口回。

对方挑了下眉：「哪种？」

「废话多的那种。」

韩旺乎低声笑了，似乎是早知道她会这样讲。

「那妳是哪一种？多说两个字就要命的那种？」

打开笔电接好投影，手指熟练轻快的点开简报：「当我讲话的时候，你应该会很想死。」

他拉下帽子靠前，眼神兴味十足：「试试看啊。」

简报画面刚投出，韩旺乎瞄了一眼BP结构图。

「妳这图做得不错。」

「你有在看？」

「没有，但妳画路线图的样子，感觉很像在玩连连看。」

「我觉得你这打野……辅助不演你都是菩萨转世度众生。」

「我觉得妳这经理……想把所有选手都丢进十八层地狱。」

惠仁语气不温不火：「你是来这边打比赛，还是来表演脱口秀。」

他一摊手：「那我要选什么辅助能保我这张嘴？」

她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简报开到第三页时，他忽然问：「所以，Riot怎么会放妳来这？」

「你以为我被流放？」

「我是想说，妳这种看起来’人类都万恶’的人，会被挖角应该不只因为资历吧。」

她懒得理会，继续翻简报没再接话。

他还在嘟囔：「前几天本来听说这场会议是取消的，我还以为不用见人。」

「见人很难吗？」

「见到想见的人就不难。」

禹惠仁心想誰接話誰傻逼，此時沉默是金。

简报继续播，但她没太多力气讲，因为对方明显在另一个世界里。

整场会议像失控马戏团的后台一样，训兽师与她那爆走的老虎，对方话多、动作多，甚至连桌上的笔都在转。

关掉简报时，他还不嫌事大的补一句：「妳这版本的BP天马行空，蛮有个性的」

「你会习惯的。」

他站起来时一边拉衣服一边说：「我不介意重新学。」

惠仁没搭腔，手指在文件夹边缘敲了两下后开始收东西。

旺乎走到出口准备开门，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对了，我叫韩旺乎。」

「你刚刚说过。」

「嗯。但妳刚刚没说妳名字。」旺乎歪了下头，笑得有点欠打，「下次见面记得先自我介绍。」

收好笔电那瞬间，恰巧门也关上了。她还是忍不住骂了声：「嘴巴可真够贱的。」

门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咳嗽。

原来是分析师金代理站在门边，手上捏着笔记本，一脸隐忍震惊的表情。

「……对不起，我就是顺路来看一下投影机有没有问题。」

他飞快的解释，然后转身像被追杀似地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