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天也过得沉闷，暮四喊他一起去搬货也没去，他爷爷刚下去点气就怕又被他激上去。
周末两天一来就赶着考试，大部分人这两天过得不怎么顺心。
“你说学校是不是赶着投胎啊？一收假就考试。”许之楠对学校的安排非常不满，“放假综合症都没缓过来。”
“可不是嘛，这两天过得那叫一个惨烈！”暮四用力狠狠吸着豆浆，以此来表示他在周末悲壮的惨烈，“精气都没缓过来就考了，能考得出什么来。”
“等你缓过来又周末了。”俞棠打了声哈欠收拾桌面准备考试。
考试按成绩排名来分配，俞棠上期末分数年级倒数，分在原班级考，暮四也跟他差不多分在本班考，许之楠比他们往前排点分到隔壁班考。
教室里原班三分之一的人走了，换上了三分之一别班的人来这考。
俞棠拿两根笔去贴了他名字的位置坐下。
他坐在讲台下面的正中间位置，稍微头放正一点就能跟讲台上的监考老师一眼万年对视。
“考试开始过程中不能睡觉，”监考老师推着镜框说，“不能东张西望自己写自己的，还有不能带手机作弊。”
“发现有手机的立即收缴记过，不管有没有拿出来只要一经发现就收缴。”
铃——
监考老师将试卷唰唰往下发，学生拿了自己的唰唰往后传。
教室里一开始的动作差不多，握笔低头写班别姓名学号……
俞棠手撑着半边脸，另一只手捻试卷的边缘，视线微垂看卷子题目。
几秒后又翻过来扫视，漫不经心拿起笔在答题卡上的默写古诗上写了几条，接着又转到后面倒数的填词语写……
暮四填完基本操作后，扣着脑袋瞪起满片下来全是文字的阅读，一眼下来脑壳里面的脑浆跟爆米花似的立马能炸开。
他撑着桌伸头冲讲台下的那桌瞅，俞棠歪着条没骨似的腰，坐得比他没正形多了，但看着比他多几分认真。
他和俞棠虽然回回的分都差不多垫底，但他都能把卷子写满，会的行云流水不会的全靠老妈抽他那股劲撑着。
可俞棠就和他不太一样，他看过俞棠的答题卡，他答题卡比他的干净大半，就选择题是填个完整的，剩下的基本就写个第一小问，写的基本得分。
他一开始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到现在他也还是难以理解。
暮四愣回神看见俞棠头低垂着，从拿根2b铅笔换上了签字笔开始写，他也赶紧回到题上，不然拿条鞭子在后面抽他都写不满。
走廊外光痕遍布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副样，上边飘着团团的乌云一下子暗了一下来。
俞棠指节间一圈圈转着笔，手腕撑着半截下巴脸冲外面看，外边看着像下午六点多暗沉的傍晚，上边的一大团的黑云背后还闪闷着声的闪电。
估摸没一会儿应该就能下起暴雨，他莫名感觉胸口有种闷慌感，眼皮也没来由打起了架，接着打了个哈欠。
怎么那么困。
嗷……
他揉了把打哈欠流下花啦啦的眼泪的眼睛。
没几分钟外面唰一下刮下了倾盆大雨，同时一阵轰隆的电闪雷鸣，滋啦滋啦啪啪的劈。
噼啪噼啪
……
轰隆。
‘不能睡觉’
轰隆
头突然栽在桌面的人，似乎被外界的声音吵到了做着梦，他眉头蹙了起来表情也拧着。
“起来了，写没写完都不能睡。”
他艰难眯开了条细缝，视线被明晃的光刺着睁不开也看不清楚，眼前是一片白。
睡着了？
“窗帘不能拉上，现在没太阳晒到了。”
老师见人醒了便转身离开。
俞棠适应光线后依然皱着眼皮，他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对时，炸弹似的蹦起了身，下身的椅子啪啦倒到了地上。
教室里正写得投入的人，被突然椅子摔倒的动静吓得顿下了笔，一齐往声源处看齐。
刚上到讲台桌前的监考老师也被下面突然的动静吓愣了一下，他看着自己刚刚下去叫醒的学生。
俞棠也在看着他。
这、这又换回了？
他赶紧用力搓了好几把眼睛，再瞪大眼看四周。
“这位考生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举手就好了。”老师看着他瞪眼东看西看比领导视察瞧得还仔细，左转右转将整间教室和人都看了一遍。
“我……”
要死了！
俞棠现在脸像被雷劈了好几刀，比被狗啃了还要难看几万倍。
“没事就坐好。”老师说完往还在一旁看戏人皱了一眼，旁边的人立马将脑袋放回到自己卷子上，继续挥舞笔写。
我能去跳个楼吗……
俞棠表情生无可恋拉起椅子坐好，看着面前写完了一面的答题卡。
姓名：宋贺
班别：高二一班
学号……
眼睛盯着答题卡上写得工工整整的字，他心里一阵郁闷加生无可恋。
谁也没能想到换回来后还能换回去，闹着玩儿一样。
“不能留空白，不会写也得写，”监考老师拿起跟她面对面坐着的学生的答题卡，前后翻了翻背面的作文一片空白，前面那面除了选择题和古诗词其他一个字没写。
“我跟你语文老师同一个科室，你们老师说留空白就得罚抄完一整张试卷上所有的字。”监考老师推了一下镜框语气严厉说着。
“现在还剩一个小时，抓紧时间。”她看了眼比自己还要不耐烦的表情，没再说什么把卷子按回桌上。
宋贺在发觉到灵魂又互换了，用了十来秒把自己情绪稳了下来，但当突然面对一张空白的大题卡，两眼一黑闭上。
顶了张冷酷的表情，盯着跟面壁思过没太大区别的答题卡，无言以对。
啧。
俞棠经过好半天勉强把人勒回到当下。
现在又互换了。
一点预兆都没有！
一点挽回的空间都没有！
他翻了翻答题卡，宋贺第一面已经写完了，他又翻到第二面看。
作文没写，题目刚写了两个半字。
他抬头看了眼上面的钟，还剩半小时，人突然有了点紧迫感，这要是他自己的卷子别说空白就算烂了都无所谓。
俞棠想着不写应该也没什么，毕竟宋贺本人现在飞到了他身体里，人在十一班想写也没办法。
唉，就这样吧，他最不会写作文。
正要搁下笔时忽然感觉有人戳他后背，他偏了一下头往回看，他后面是个圆脸的胖子，胖子头往前倾冲他。
“宋贺你作文还没写啊？”胖子捂着嘴边虚掩着说，“你是打算让李子豪吗？”
“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实力，就怕万一他那小子使小伎俩窜你头上去，那逼不得天天在面前嘚瑟。”
宋贺和人打赌了？
“我他妈最看不惯他那又怂又装屌的死样！”胖子说。
“就算我废了语文的分，我照样吊打他。”俞棠扬着脸气势十足说。
宋贺应该会这样回答。
胖子顿了顿没想到宋贺会回应，搞得隐隐兴奋起来，他宋哥就是最屌的，他对他宋贺竖起了拇指，小声说，“有你这么说稳了。”
“必须的！”俞棠冲他抱了抱拳。
‘叮咚——距离考试紧仅剩十五分钟。’
这么快？
俞棠转回头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接下来的考试都是他顶着宋贺的身份考试，他怎么考得过人家。
完了完了。
他抬头看了眼上面的时间，赶紧抓起试卷扫了两三眼作文题目，拎起笔就开始接上前面的两个半字。
后面的胖子见到他写作文，好像还有点急的样子，不是说废语文的分吗？
他看了眼时间还剩十来分钟就打铃了，他转回看前面的宋贺。
哦！宋贺这是要挑战十分钟飚八百字作文啊，牛！还得是宋贺。
快快快。
俞棠握着笔都不太稳，都是急的！
让他用十几分钟的时间飚到八百字是不可能的，连飚到一半都不可能。
他就没在这种事上急过，现在脑子都是蹦出什么都来不及思考手就写上了，已经管不上三七二十一能写多少是多少，能捞一分是一分的心态。
“铃——考试结束。”
“每一列最后一位同学把答题卡收到第一桌。”
收了试卷后，俞棠无奈叹了口气，胖子以为他写完了笑嘻嘻在旁边赞叹，“宋哥你牛逼死了，十分钟干完八百字作文，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
咳咳咳……
俞棠气还没叹完一口，突然被他这么一句呛回喉咙里干咳了两声。
“什么？十分钟写完八百字？”旁边后面的人吃惊喊，在她又接着出声助他成为今日班上的头条时，俞棠刚紧截断她接下来的话，“怎么可能，神仙下凡都没这么快。”
十分钟个屁，以为打印机呢。
“那你用了多少时间？”马尾女生问。
“半小时。”俞棠想了想回答，按宋贺的学霸身份来八百字作文应该可以，他自己的话得一个小时左右带标点符号和错别字才能勉强挤到八百。
“厉害啊，我都一个小时才能写到八百。”
我也是。
“走，干饭去。”胖子推开桌子挤出了位置对他挥挥手。
“你先去吧。”俞棠说，垂着头他收起笔，又长叹了一声。
他就写了个四分之一，两百字里错了一行，凑了个开头。
就这样吧，已尽力。
“你作文竟然只写了几行？”方差惊得声音拐了过来，“平根刚收试卷看见你就写了几行。”
“啊……呃，作文太简单没有写的欲望。”俞棠硬着头皮表情不屑说。
确实是没有写的欲望。
“我靠，我觉得难死了！”方差拧着表情说，“你太没人性了太侮辱人了。”
“就是，我也觉得难死了，”范桐撑了过来，苦不堪言赞同竖起两根手指喊，“我八百字的及格线都没过，还差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