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炒粉？”宋贺有点不能理解他肠子都快吐出来了还能吃得下油腻的东西。
“嗯。”俞棠转回头拿手边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推一杯过去，“我们申请住校得了，省去家里的麻烦。”
“可以。”宋贺拿过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眼他几秒后逗趣接道，“你不是很穷？”
“嗯？穷怎么了……”话刚出口还热乎着他就意识到宋贺问这话背后的原因。
“在学校住是不是要交宿舍费？”他都忘了有宿舍费这茬。
“还想着免费？”
“想啊。”
俞棠开了双筷子，夹了一筷子冒着烟油滋滋的刚上桌的炒粉，吹了吹了几口往嘴里送。
他吐完那一刻已经饿得虎背熊腰了，现在跟赶投胎一样炫几大口。
宋贺看着像他饿了至少十年吃得很投入，本来没什么胃口的，看着面前的人吃得挺香的，此时肚子也都瘪了。
他那份清汤牛肉也上来了，也跟着一块吃了起来。
不知道是饿得慌还是怎么样，觉得眼下这碗面很可口三两下就吃了大半。
当他抬起头时对面的人已经扫完了盘子丁点不剩，就差把盘子舔一圈了。
“你直接倒进胃里的？”宋贺顿下筷子忍不住问了句。
“我一般吃得都挺快的，也习惯了。”俞棠笑着说，“你慢慢吃。，不急。”
宋贺灌了口汤也差不多了，以前他都不喝汤的，过了半分后才接着往下说，“习惯什么？习惯赶着去当饿死鬼？”
“我发现你嘴好损。”俞棠蹙了蹙眉说，沉默几秒后乐了，“你爸挺幽默的，怎么到你就是嘴毒了。”
宋贺擦完嘴冷哼一声说，“不这么说你怕你脑子转不过来。”
俞棠盯着他“嘿。”了一声又咔着喉咙“你——”了大半秒没话杠他，“过了，不想和你说。”
“申请宿舍的事先别跟我爷爷他们提。”
“他们不给住校？”
“嗯。”
“是不给，但我偏要住。”他语气反骨说道。
“没资金支持，”宋贺支起下巴继续损下去，“你住对面桥的桥洞？”
“靠！你真的是。”俞棠后背往椅背一靠，对面人的话有点激到他了，也戳到了痛点，“等住桥洞吧你，反正你现在的身份是我，要住也是你住。”
“我终于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灵魂互换了，肯定是你这张嘴！”他给别人定完罪又给自己脸贴点金，“我是善事做多了老天爷眼开，让我变成你去享受你家的荣华富贵。”
宋贺依然面目如常瞥了眼他，淡淡嘲说道，“是挺多善事的，什么黑商中介搞传销这些都让你这位好心人做了。”
“……”
“你要住校？”宋母很是诧异听到儿子要住到学校住，“班主任要求的？”
“不是，”俞棠赶紧摇头又解释道，“是我自己想住，现在升高二了正是承上启下的关键时期，我想抓紧时间补充我的不足……”
他想着宋贺已经是年级学霸了，立个考年级第一的目标不合适要立大一点的才行。
接着继续补充道，“我需要突破自我冲刺后年的高考省状元。”话吐出完还热乎着见到宋贺母亲表情，他开始觉得目标有点立大了。
“你没发烧吧？”宋母瞠目看着他，趴在小桌上画画的宋宝莹被妈妈使唤去拿体温针，她暂停电视剧去摸儿子额头探温。
“你是不是脑子学傻了啊？”
“啊？”俞棠没想到会是这样，整得他有点迷茫了，父母一般不都希望自己儿子有个远大的状元目标，然后勤勤恳恳不舍昼夜奋力拼搏吗。
“不是我看不起你，立这么个远大目标有点吓我和老宋了。”她边说边去拿手机给她老宋发信息说你儿子有点不正常。
“是被谁刺激到了啊？让你突然这么……”
“对，是我同桌，”俞棠立马接着话说道，“同桌和我打赌比考试成绩。”
“你不是自己坐倒数的位置吗？”宋母犹疑看着他。
“哦，开学班主任安排了个同学坐我旁边。”俞棠抓了把后脑勺说。
宋母抱着臂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发现这几天儿子不太正常和往常懒懒的样不一样。
这么一想她发现每次对话总会杠个一两句的人这几天以来都安分了，说话也不怼人也不见使唤他妹了，通常吃完饭碗筷拖拖拉拉才收拾，不然就使唤他妹帮事后擦屁股的人，这几天来变得异常积极一吃完就收拾……
难道突然长大了？
“没遇到什么事吧……”她越想越是觉得怪，突然担心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善的人。
“你要是遇到处理不了的事跟我们说，我和老宋去处理，别闷着不吭声有靠山就要靠不然显得我们做父母的没责任。”
“……我知道。”俞棠偏了偏头回答完没再说，两人都沉默着。
“你真想住学校随你自己，”宋母没再多问别的，“学习方面你也不用我们操心，我们也不多管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来。”
她是想多说几句的但也不知道说什么，以前也没怎么说过，以前儿子也没让她有机会说点肺腑之言，还是得老宋来说吧。
此时找了半天体温针的宋宝莹姗姗来迟奔到宋母面前，把体温针举到她哥手边，“妈妈哥哥发烧了吗？”
俞棠刚想说不用没发烧正常体温时，被宋母打断道，“不知道，可能烧糊涂了。”
看来宋贺是遗传了他母亲。
俞棠底叹一声。
几天下来俞棠已经摸清了宋贺在班上的底，他已经适应过来，宋贺在班上有十几个人玩挺熟的，大部分都是约一起玩游戏开黑的多，还有一起探讨学习。
但让俞棠特别郁闷，探讨就探讨嘛干嘛专挑难度又高又超纲的题目。
这还没完，让他特别头疼的是刁钻的题往往都抛给他，他们那帮知识份子还特别喜欢自学，刚开学数学课本自己就学完了一半。
不愧是他们尖子班学习热情如火焰，火箭升天的速度在他们自学的速度都要逊色几分，他们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搞得他好几天连熬夜狂补知识点，还要自学老师没教到的，比他打工累得不止一半。
“贺哥。”前方一声‘贺哥’连点头钓鱼的俞棠瞬间清醒过来，不用看他都知道来人是干嘛的，他表情麻木又无奈。
“你看看这道题，我算了十几分钟没算出结果。”带银丝边眼镜的男生把卷子按到宋贺桌面上。
你都十几分钟没算出来，我一节课就能算得出来？
俞棠看在他是和宋贺玩得能称得上三兄弟之一的人捏起卷子看，人叫范桐。
饭桶。
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抽着嘴笑了人家半天，见到人时也笑半天，好在人家已经见怪不怪早就适应了。
他看了眼题。
。。。
又是没学到的。
“你看看我用这个解法能不能行得通。”范桐指了指自己罗列的公式。
俞棠战术性打了打哈欠，斜着目光寻找解救他的目标。
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可靠的人，收回视线再次战术性打哈欠又揉揉眼。
“你昨晚和方差打游戏打到一点吧，”范桐瞧见他眼底的黑圈，“真的佩服你学习游戏两不误。”
放屁呢。
他是为了保持原身体主人人设累死累活熬夜自学，主人倒好舒舒服服躺着撒欢。
“是啊，我现在挺困的，”俞棠把卷子塞回给他，“你找平根算吧。”
“平根不在。”范桐朝前面罗平根的位置看。
“找方差看看，万一他能晤出来。”
旁边正在赶着被罚了写两片作文的方差听到cue他，抽空脱离文思转头过来说，“可以啊，你帮我写两份作文就可以了。”
“别了，给他一节课都晤不出来，”范筒说，“他学都没学到这。”
我也没学到。
下课铃打响，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结队商量去网咖。第一组第一桌挨墙的男生一只胳膊横在桌上，脑袋垫其上方，另一只手曲着耷拉在后颈上边睡着觉。
门口的人进进出出吵吵闹闹，趴桌上的人早就被吵醒了，暮四从末尾前来正好看见人起来了。
“走。”暮四一挥胳膊就往门口走出去。
走到楼梯口时转头想问他这几天怎么都没空时发现人都不见一个。
“人呢？还在教室？”
暮四又折回去，趴回到门口叫他。“再不走老板要扣钱了。”
宋贺刚睡醒面目冷着，他掀起眼皮扫了眼挂在门边上的人。
“走啊，”暮四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继续说，“晚到老板可要不爽了。”
过了好几秒宋贺问了一句，“去哪？”
“去卖烧烤啊？还能去哪。”暮四被他这么一问都有点愣了，他还想说什么，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偏头就看见了一班的宋贺。
“要去西门对面街的烧烤摊啊？”俞棠走到旁边单手撑桌装看了眼宋贺，宋贺蹙了一下眉也看着他，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
“你怎么知道？”暮四问。
“俞棠告诉我的，”俞棠笑了笑说，“我现在无聊也去看看。”
暮四犹疑半分看见上面时钟，离晚到的时间不多了再不去要被老板说了，他没再多想眼前这位‘宋贺’，“那快走吧。”
俞棠对宋贺扬了扬下巴示意走，“边走边跟你说。”
宋贺扫了眼他起身跟着往外走。
“说吧。”宋贺双手抄着兜，身姿散发着刚睡醒的慵懒。
“昨晚忘记告诉你了，”俞棠昨晚自学到头昏脑胀都忘记跟他说了，“我要去学校西门对面街的烧烤摊兼职。”
“所以，”宋贺偏眼微眯眼看他，“让我去？”
俞棠听出他不太愿，便赶紧又说道，“不用干什么的，在旁边站站就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宋贺就要掉头，他赶紧追去揽上人肩膀，拉着人继续往前走连骗带哄着。
“你不会我在旁边教你，很简单一学就会，你学会以后还可以亲手做给你未来女朋友吃，”俞棠揽着他肩继续说道，“她一定会非常感动，你还可以教她烤，你们两个一起烤多浪漫啊。”
“所以你是为这个去学的？”宋贺斜了眼他。
“我不是，主要是你学会这个在未来你找女朋友肯定很加分的。”他虽然知道以宋贺这张脸就算什么也不会，但倒追的人也不会少，他是没话说了才这么乱吹。
“工资五五分，”宋贺不吃他这套画的饼不像饼的东西，“不然没得说。”
“那点碎银不值得你这么高贵的人在意，”他笑了笑好声说道，“再说你又不缺钱是不是，你就当去体验一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