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娮呆呆望他,突然,抬起手背探他额头温度,“你今天吃错药了?还是,你狂犬病发作啦?”
“想输液?”靳商周捏着扯裂的输液管,趁她走神,将她两只手缠在一块儿,扎上优雅蝴蝶结,“还是,想打针?”
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许之娮没法直视输液和打针这俩词,她脸红透,觉得完了,以后只要提到这俩字,免不了想到......此时此刻。
靳商周抱着她,低头,脸埋进她肩颈,蠢蠢欲动:“距离明天还有一个小时,在这儿,介意吗?”
介意什么?她不明白。
但感觉不是好事,忙拒绝:“介意,介意,我介意。”
“好。”靳商周单手抱她,起身说,“那换个地方。”
“想去哪儿?厕所?柜子?窗口?”
病房昏暗,只有一洁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扑烁他侧面轮廓,许之娮将他看入迷,迟迟没对他的问题作出反应,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既然不回答,那就在这儿好了。”说着,靳商周把她丢床上,扯掉领带。
他一只膝盖跪下来,强势分开她腿。
许之娮惊得叫出来:“不行靳商周,别在这儿,这床太湿了。”
这话让他笑了。意思,她没反抗。
而且,喜欢干的?
“你笑什么?”许之娮屈起一只腿,防备他。
却忘了,她穿着裙子,超短。
她屈腿的动作带着裙摆卷起弧度,裙摆没支撑完全耷下来遮住她小腰,一览无遗。
靳商周视线锁她脸上,也没注意别地儿,握着她一只脚踝、俯身压下来,悬在她上空,看着,她锁骨左侧的纹身。
是一只小狗骨头,裸粉色。
他低头,咬一口,许之娮吃力顶嘴:“你属狗吗?”
“我要你属于我,”不知怎的,她看到他眼眶泛着盈盈泪光,第一次口吻霸道,“许之娮,我要你完全属于我。”
“我...”许之娮愣了愣,迟疑说,“我没准备好,对不——”
话音未落,靳商周反手捂住她嘴巴,滚烫透明的泪砸下来一滴。他说:“别讲对不起,今天婚礼,你都没说爱我。”
他为这个哭?不儿?许之娮眼神疑惑。于是漫不经心,说:“我爱你。”
“这是你先说的,每天一遍我爱你。”靳商周笑了。
“这样,你会开心吗?”
“会。”他说。
“好,那我答应你,每天一遍我爱你。”
大抵是婚礼太累,说完这段,靳商周趴她身上睡了过去。
新婚之夜,她又欠他一次。
—
第二天醒来,刚睁眼,靳商周发现他躺在病床上,而许之娮站在床边,弯着腰,笑容清甜地看他。
就古怪,另一边,站着个白褂医生。
医生手上拿着针孔,那么粗一根,他不悦皱眉:“你敢动我,试试。”
男人嗓音冷漠。
医生肩膀吓得止不住颤抖,无措看了眼一旁许之娮。
她了然,摸了摸靳商周肩膀,跟哄小耳朵似的哄他:“好乖好乖,要听话噢,很快就好啦,不会痛的。”
“许之娮,你想死吗?”他眼眸阴沉,学她口气说话,和以往截然不同。
许之娮没在怕,软声安抚他:“不要总说那个字嘛,用不了两秒就打完了,你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
“有胆把我松开。”靳商周两只手腕被领带绑在床头。
为防止他乱动打歪针头,许之娮赤脚爬到床上,跨坐他小腹,浅浅抬起屁.股,没觉得羞耻,两只手掌摁着他臂弯,使劲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在她一声声我爱你中,男人逐渐放下固执,手臂没再绷紧。
许之娮忙冲医生使眼色,边说“我爱你”边看着,粗大针头扎进靳商周皮肤。
她下意识,小脸皱成一团。
打完,男人倒抽一口凉气。
听到房门嗙哐关上时,他利落挺身,大掌禁锢女人右腰,抱着、翻身、把人压到床上,单手抓住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陷进枕头里。
在许之娮还没反应过来前,他低头,咬她脖子,“帮着外人玩我?你觉得,他们会来帮你吗?”
密密麻麻的吻烙在她脖侧、锁骨、肩窝,许之娮羞赧得不行:“别太过分靳商周,我这可是在救你。”
“我需要?”他已经忍得难受。
怀里人不乖地扭动胯骨挣扎,每动一下都是在挑衅他的忍耐力。
偏偏,他拿她没办法。
舍不得,又能怎么办?
他叹笑,“不逗你了,出院,我送你回家。”
—
办完出院手续,临走,护士叫住靳商周,半起身,往橱窗外丢了盒东西,善意笑笑:“现在医院做活动,打狂犬疫苗送计.生用品,平时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您和您太太这么恩爱可以多备一点。”
“......”
什么啊,许之娮听不太清楚,回头往柜台瞥了一眼。
避、孕、套三个字赫然闯入她视线,超薄、大号几个字更是难堪。
她脸红得没法儿看,磕绊回绝:“不不不用,我们...我们家里有。”
“谁告诉你,家里有。”靳商周看她,眉梢漾了下。
“别说话。”她为难,想把他嘴缝上。
无奈,抓住套盒往他裤兜里揣,完事儿拖着人手臂、头都不回地跑出医院。
他嘴角笑就没散,坏劲儿十足。
许之娮大喘气回头看他。
他失笑,单手抄兜,避开视线,若无其事看向别地儿。
套在他西裤突出形状,正方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之娮觉得,他右边裤兜印出不止一个正方形,于是问他:“你口袋里装的什么?”
这还用问?
靳商周把手抄入兜里,两指捏着一盒正方形抽出来,“套?你给我的。”
“是吗?”她盯着他西裤,明显看到第二个盒子形状,抬抬下巴点他,“那你口袋里还装了什么?”
跟套娃似的,他抽出第二盒套。
与刚才那盒不一样,封面“螺旋”“加厚”等暗示字样着实令人羞臊。
许之娮把套夺来藏进包包,东张西望,没脸见人:“你别这么光明正大好不好,会被别人看到的。”
“你是我老婆,怕什么?”
突然想到什么,靳商周凝神看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还是,你怕被谁看到?”
她在梧林没几个朋友,社交圈都留在京城那几年,包括对她而言好坏参半的初恋。
许之娮没回答,可从她失神落魄的眼睛能感觉到,她心里装着别人。
“在想你前男友吗?”靳商周直接得过分,周身压迫冷戾,第一次不留情面地戳穿她心事,“在想你前男友用哪一款?用起来什么感觉?”
“你胡说什么?”
“我不介意,”他说,“在我们没发生关系以前,你想着哪种感觉都是你的自由。如果我们第一次不能融洽进行,你也可以说出你的真实感受,我会改。”
“别闹靳商周,我什么都没想。”
“那你前男友真差劲。”
她气笑:“你怎么了,老提别人干嘛。”
“我想要你,”靳商周目光灼灼地,无粉饰表达他心意,“昨晚我说了,我想要你完全属于我。所以,我想问你,你大概什么时候能还我新婚夜?”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许之娮耍赖皮,“我暂时不行。”
他早料到她会拒绝,“其实那盒套是昨晚你输液的时候,我从医院大厅自助机那儿领的,我没打算放过你。”
可他还是放弃了。
哪怕她裙摆撩得走.光,他还是会克制。
许之娮心脏麻乱,想什么都静不下心,只能张囗乱讲:“对不起,我有我的节奏。”
“如果你想要,可以找别的女人解决,我也不介意。”
“那是一个概念吗?”靳商周嗓音很冷,他再没脾气,这一刻也理所应当地生气了。
—
一前一后到家。
靳商周一言不发,直接上楼。而许之娮站楼梯口看他背影,他似乎非常生气。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姜楠若有所思,端着水果拼盘、笑着走来:“昨天累坏了吧,他以前脸从没臭成那副德行,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妈。”许之娮喃喃低语,“我好像真惹他不开心了。”
姜楠拍拍沙发让她来坐,“因为什么呢?”
她实话说:“我昨晚不舒服,没给他新婚夜,所以我同意他出去找别的女人,但我没嫌弃他的意思,我...我就是心理接受不了,那个。”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对那种事情是排斥的?如果有,他生气,妈帮你骂他;如果是误会,妈觉得,你们应该心平气和聊一下。”
她咬着嘴巴,姗姗说:“我没说,不好意思。”
“那这样,妈有办法,”姜楠淡然一笑,“以后妈教你怎么驯服他,他跟他爸一个德行,不出两招准能把自己哄好。”
“谢谢妈。”
—
下午,许之娮第一次细致观察别墅。
四层,每层格局都不同。
姜楠说,这样设计是为了方便大家生活在一个家里互不打扰,就像她和靳唯江住在第二层,而靳商周住在第三层。
外面也有楼梯,可以直达每一层,所以晚上回来晚也不影响别人。
许之娮和靳商周心气不顺,今天暂时,没打算住一间房。
三楼有四间房,浴室、书房、主卧,还有一间朝南阳台房,虽然不算大,但小耳朵可以待在阳台,她想都没想住下。以他俩现在的状态,同房绝不可能。
距离晚餐还有会儿,她趴床上处理工作。婚介所生意越来越萧条,不使用手段力挽狂澜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小耳朵进进出出,受不住,把下巴抵她床边。「阿许,我饿。」
“饿了?”许之娮没停回消息的动作,看了看床对面桌子,“牛肉干吃不吃?”
「不吃,坏男人送的,有毒。」小耳朵频频后退。
“你跟他呕气也没用,我已经和你新爸爸结婚了,以后住他的吃他的,你要是不想吃,只能等饿成狗肉干被别人吃。”
“汪!”小耳朵生气。「扬仔不让我吃,我能怎么办?」
“他又不在,你吃他也不知道。”
这倒也是,小耳朵眼晴铮亮。「阿许,我就尝一口。」
说是尝一口,其实是把一箱每种零食都打开吃了点,最后咬着牛肉干包装袋不松嘴。「这个最好吃,让坏男人全买回来。」
“哇,你口气不小,”许之娮揉它脑袋,灵机一动,“他现在生我气,我让他买肯定不乐意。小耳朵,要不你亲自去说?”
果断领小耳朵走到靳商周房门外,许之娮敲了敲他卧室门,然后光脚跑进洗手间,躲门后听着。
门打开,没看到人,靳商周视线一低。
小耳朵叼着牛肉干,屁股坐地上,腰背挺直,举高两只前爪拜了拜。「坏人,你能不能帮我把牛肉干都买回来,我喜欢吃。」
靳商周左肩搭着灰调睡衣,踩着拖鞋单膝蹲下,对狗毛过敏没碰它,抿唇笑了笑:“你跟你妈一样,傻得可爱。”
「买不买?不买我告诉阿许,你骂她傻。」
“我给你买,有没有好处?”他跟一条狗做生意。
小耳朵吐掉牛肉干包装袋,冲他哈气。「你想怎么交易?」
这牛肉干不便宜,一袋350克,买一袋能买好几只阿拉斯加,他是生意人,亏本买卖可以做,前提是利息如何。
小耳朵一眼看穿他心思,冷不防狗叫出声。「你果然坏得有劲儿,你是我见过最坏的男人。」
「扬仔我想你。」连叫带嚎,走廊震颤。
靳商周的脸似乎更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