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满心热忱,怀揣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大步踏入郴江师范学校的大门,就此开启求学之旅。在他的畅想里,未来的道路铺满阳光,家庭与事业都会在他的拼搏下,如春笋般节节高升。可命运的齿轮早已悄然转动,一场接一场的磨难,正无情地向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袭来。
自赵刚离家后,年幼的音音像是被抽去了活力,往昔的活泼消失得无影无踪。过去,每晚赵刚都会陪着音音嬉笑玩耍,绘声绘色地讲着有趣的故事。在爸爸温暖又有力的怀抱里,音音总能带着甜甜的笑容进入梦乡。如今爸爸不在身边,音音的世界仿佛被乌云笼罩,常常一个人缩在昏暗的角落里,眼神空洞又失落。或许是对爸爸的思念太过浓烈,又或许是小孩子抵抗力差,音音频繁生病,小脸愈发苍白消瘦。
那天,肖敏像往常一样,火急火燎地从学校赶回家。刚一推开门,音音虚弱的哭声就像尖锐的针,瞬间刺痛了她的心。她顾不上换鞋,几步冲进卧室,只见音音小脸烧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额头滚烫,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肖敏的心猛地揪紧,她一把将音音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颤抖地安慰:“音音乖,妈妈在这儿,别怕……”音音在妈妈怀里哭得浑身发抖,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爸爸,我要爸爸……”肖敏眼眶一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一边轻轻拍着音音的背,一边在心里疯狂祈祷:“老天爷,求求你,让音音快点好起来,这孩子太遭罪了!”
夜晚,万籁俱寂,肖敏守在音音床边,一秒都不敢合眼。她每隔一会儿就用湿毛巾给音音擦身降温,眼睛死死地盯着音音的小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窗外,如水的月光洒进屋内,却驱散不了肖敏满心的焦虑。她看着音音因发烧而紧皱的眉头,自责如潮水般将她淹没:“都怪妈妈,没照顾好你,要是爸爸在就好了……”
祸不单行,就在音音生病期间,赵刚的爷爷外出时,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头绊倒,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腿当场疼得动弹不得。当邻居把这个消息告诉肖敏时,她正给音音喂药,听到消息的瞬间,手中的药勺“哐当”一声差点掉落。她心急如焚,匆忙安顿好音音,便立刻冲向爷爷家。
一进屋,只见爷爷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痛苦地呻吟着。肖敏眼眶泛红,快步走到爷爷身边,轻声安抚:“爷爷,您别担心,我这就想办法。”她赶忙联系村里的赤脚医生,医生检查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腿骨折了,得好好休养,这段时间生活起居都得有人照顾。”
从那以后,肖敏的生活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刻都停不下来。每天清晨,天还没亮,肖敏就被闹钟叫醒,她简单洗漱后,先给音音做好早饭,喂她吃完药,又匆匆赶到爷爷家。给爷爷换药时,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可即便如此,爷爷还是疼得直皱眉,却还强撑着说:“敏啊,别担心爷爷,爷爷这把老骨头硬朗着呢。”肖敏看着爷爷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一阵发酸,强忍着泪水回应:“爷爷,您就安心养着,一切有我呢。”
喂爷爷吃完饭,肖敏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学校。在学校里,她的教学任务重得让人窒息。不仅要完成自己日常的教学课程,还要兼顾赵刚之前负责的班级。站在讲台上,她努力打起精神,给学生们讲解知识,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音音和爷爷的身影。课间休息时,其他老师都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茶聊天,她却只能争分夺秒地批改作业,为下一节课做准备。
然而,生活的磨难似乎无穷无尽。村里的几亩稻田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干旱。炽热的太阳高悬天空,像个无情的火炉,炙烤着大地,稻田里的水迅速干涸,原本绿油油的稻苗开始泛黄、打蔫,仿佛在绝望地呼救。肖敏心里清楚,这几亩稻田是一家人的命根子,如果庄稼绝收,这个家的日子将难以为继。
按照村里的规矩,水库的水会轮流按时放到各家田里,但放水时间不定,需要时刻盯着,否则就可能错过宝贵的灌溉机会。肖敏每天都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能抽空去田里看看。有一天,她实在放心不下稻田,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顶着烈日匆匆赶到田里。看着干裂的土地和奄奄一息的稻苗,她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她在心里疯狂呐喊:“这可怎么办啊?老天爷,你就开开眼,下场雨吧……”
就在肖敏感到孤立无援、身心俱疲,几乎要被生活的重担压垮时,肖敏的父亲肖战成得知了女儿家的艰难处境。肖战成心疼女儿,这个向来坚强的汉子,看着女儿被生活折磨得不成样子,眼眶湿润了。他立刻把儿子肖飞叫到跟前,严肃地说:“小飞,你姐姐现在日子不好过,咱们得帮帮她。你去你姐姐家,白天帮着干农活,晚上照顾生病的老人,再帮你姐和你姐夫的母亲分担些家务,能帮多少是多少。”肖飞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坚定地说:“爸,您放心,我肯定把姐姐家的事儿当成自己的事儿办。”
肖飞来到姐姐家后,迅速投入到忙碌的生活中。天刚蒙蒙亮,肖飞就扛起锄头走向田间。烈日高悬,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大地上,仿佛要将一切都烤化。肖飞弯着腰,在干裂的土地上奋力劳作,汗水如注,浸湿了他的衣衫,又迅速被太阳烤干,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汗渍。他时不时直起腰,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一把脸上的汗水,望着那片急需灌溉的稻田,眼中满是焦急与坚定。
到了夜晚,村里一片寂静,肖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他顾不上休息,先来到赵刚爷爷的房间。他轻轻坐在床边,耐心地给爷爷换药,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换完药,他又扶着爷爷慢慢起身,给爷爷喂饭。爷爷看着这个忙碌了一天还悉心照顾自己的小伙子,眼中满是感激:“小飞啊,真是辛苦你了,这一天忙里忙外的。”肖飞笑着摆摆手:“爷爷,您可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好好养伤,争取早点好起来。”
在做家务方面,肖飞也是一把好手。他会帮着肖敏和赵刚的母亲做饭,虽然厨艺比不上两位长辈,但他做得格外用心。饭后,他主动承担起洗碗筷的任务,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平日里,他还会扫地、拖地,将家里的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
有了肖飞的助力,肖敏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家中的生活虽然依旧艰难,但好歹有了应对的力量。一家人在困境中相互扶持,顽强地坚守着,期待着风雨过后能迎来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