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尧说无事,但将离总觉得那只是封尧粉饰太平之词,但这种事情不可急于一时,只能徐徐图之。
“另一桩事便是下个月仙帝举办试剑大会,检查仙官选修课修习进度,为期三天。”将离看着对面又开启欺负聚源草的封尧,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你也要去。”
封尧:“……”
能不修了吗?
要不就废除仙位,贬下凡间算了。
“仙帝陛下还真是……喜欢搞事儿。”
选修课,期中考,小论文,试剑大会,真是无时无刻喜欢折腾。
将离倒了杯茶递给封尧,才道:“这一任的仙帝性子确实活泼。”
“嗯?”封尧从话中却觉出点不一样的味儿来,“以前的不活泼吗?”
将离摇了摇头,“仙帝的父亲,也就是天道,是个性子古怪的人。”
因当年那场变故,将离对天道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但依旧记得那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脾性。
“那仙帝陛下怎么养成这般性子的?”封尧好奇道。
当爹的性子古怪,当儿子的怎如此活泼,鬼主意多。
“不知。”将离缓缓道:“仙帝很小的时候就被天道送走了,他是一个人长大的,无人知晓他如何练就这般脾性。”
“这样啊,行吧,那我回去写论文了。”封尧对仙帝的好奇心不大,随意问两句过去了,相比而言还是他的论文威胁更大。
正打算回自己的偏殿奋笔疾书,怎料刚有动作就被一旁的将离拉住了,封尧回过头,看向两人相拉的地方,挑了挑眉,“怎么了?”
将离收回手,“自今日起,你同吾住在正殿。”
封尧目露惊讶,“为何?我的修为已经解开了啊。”
自踏入长华峰的那一刻,封尧身上的上古封印荡然无存。
“魔族对你始终不死心,你今日能抵抗是因为那魔气所化的仙侍并非高阶,若魔族变本加厉,以更高阶的魔物袭击你,生死不过弹指间,隔着几堵墙,吾终究不能及时赶到。”将离神色淡淡,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掀起了多了的惊涛骇浪。
封尧也明白将离的顾虑,他朝内室看了一眼,“可……只有一张床。”
眼珠一转,面上带了几分揶揄,“上神,你不会打算和我睡一张床吧?虽然我不介意,但我睡姿可能不太好。”
将离抬眸道:“不然呢?你打算让吾睡外间吗?”
外间只有一张软榻,但过于窄小。将离身形高大,凑活在软榻上,未免太过憋屈。
封尧仔细打量将离的神色,不错过任何一丝变化,可将离神态自若,一副清风明月的高洁样儿,反而显得封尧心思龌龊。
“行吧。”
还是白日,封尧有点想吃东西,将离掐了一个决,一件小厨房落地而生,但终究没有食材,封尧又自己跑了一趟上天庭,拿了两三天的食材上来,做好后更是拉着将离一起吃,将离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吃了。
夜幕降临,封尧看着正殿的那张床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少顷之后,一狠心就开始脱衣服,却在手搭上里衣的那一刻顿住了。
他习惯裸睡,否则会睡不好,但那也是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现在是他和将离两个人睡一张床上,这裸睡要不得啊。
将离去仙姝峰临时有事,这也正好给了封尧做思想准备的机会。
“算了,一起睡就一起睡,怕啥?他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封尧心一横,穿着里衣躺在了床铺靠里的一侧,紧紧地贴着墙面,留下了大半床榻,将离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幅场景。
“睡了?”
封尧面朝墙面睡着,看不清背后的场景,闻言动也不敢动,装睡。
将离似乎在解衣衫,衣衫碰撞的窸窣声在静谧的夜显得尤为清晰,封尧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意味不明的轻笑,封尧更不敢动了。
床榻下陷,将离也躺了上来,封尧背对着,看不清身后将离略带无奈的眸子,只忽然感受到一股力,整个人连人带被被拉扯过去,封尧一个不慎直接滚进了将离的怀中,两人贴得极近,呼吸可闻。
将离也愣了一下,两床杯子都在靠里面的位置,他本想拉自己的被子过来,似乎没想到封尧会滚进怀里。
“没睡,为何要装睡?”
封尧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后退,结巴道:“就……就要睡了。”
将离拿过另一床被子,又替封尧拉了下背角,“睡吧。”
封尧的睡眠其实并不好,能睡三个时辰都算走运,大多时候睡两个时辰便会惊厥醒来,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将离身上浅淡的檀香助眠,他竟然真的慢吞吞睡着了。
黑夜中封尧意识混沌之时,若有若无地听见一句轻笑。
“白天胆子那么大,晚上怎么如此害羞。”
但封尧彻底睡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夜半鸟鸣之时,将离幽幽转醒,他本就无需睡眠,素日只需打坐便可调养生息,但顾忌着封尧,这才浅眠,但稍有动静也会立刻醒来。
他下意识朝身边摸去,却摸了个空,双眸骤然睁开,面上闪过一丝慌张。
封尧呢?
床榻上封尧的气息很稀薄,明显人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将离连忙起身,披上一件外衣,急忙催动灵力,霎时一道浅蓝色的屏障包围整个长华峰。
难道在他浅眠之际有魔族闯入掳走了封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