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尧要回上天庭,离开上清境前也没忘了给红缘摘一筐的无根果,并借着无根果的光直接在姻缘殿住下了。
可红缘实在太忙,每日不仅要去仙帝处报道,还要掌管人间姻缘,四处跑,封尧一天也见不着他几次。时间久了,便学会自己出门找乐子了。
这一日一大清早封尧就收到了红缘的传音让他去书阁签一个选修课确认单,因这事儿封尧还在红缘面前嘀咕过一次,为什么他在长华峰的时候要用速度极慢的胖鸟传信,反而他下了上清境后改用速度极快的传音。
对此,红缘表示,“我乐意,你少管!”
封尧估摸着离书阁开门还有两个时辰的空闲,便从红缘的酒窖顺了两瓶好酒,他找了个花团锦簇且人烟稀少的地儿,往那不高不矮的树干上懒洋洋地一躺,一口接一口地品尝美酒。
啧,红缘这酿酒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前调辛辣后调甘甜,真是仙品。
封尧一口气灌了半瓶,不知怎得竟昏昏沉沉起来,竟连身旁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美貌的仙侍都不知道。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眉如山黛、眼含柔丝的仙侍已经凑到他跟前了。
封尧脑子昏沉却不混沌,见状,挑了挑眉,道:“仙女姐姐不去做事,凑到我这里做甚?”
那仙侍掩唇轻笑,媚眼如丝,“奴婢听闻日月星君风流倜傥,温柔多情,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若是常人听了这番恭维的话,哪怕不拍手叫好也会觉心中欣喜,但封尧却并没有露出自得的表情,唇边始终挂着三分浅笑,看不出态度。
“是吗?你还挺了解我?”
仙侍靠在树干上,伸手想触碰封尧,却被封尧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奴婢爱慕君上,自然要多了解些。”
封尧唇角弯起,一双桃花眼却没什么情绪变化,“那仙女姐姐都知道些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听闻君上拜了上清境那位九天上神为师,真是可喜可贺!”
封尧嘴角一抽,“运气好罢了,不值一提。”
“哪儿啊,奴婢听说当日金殿那么多仙官,上神唯独选了您一人,这哪里是一句运气好就能说明白的。”仙侍道。
“哦,若说不是运气好,那该说什么?”封尧仰头抿了一口酒,循循善诱道。
仙侍忽然左右看了看,见四处无人忽然凑近小声道:“奴婢听说那九天上神有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特殊癖好,极喜欢折磨人,那人要君上上去,估摸着就是看君上年轻,才继位不过短短时日,想来好欺负罢了。”
封尧动作一顿,眼底精光一闪而过,随后嗤笑一声。
将离有折磨人的特殊癖好?他住了一个多月这么不知道?
仙侍说得绘声绘色,封尧起初还有闲工夫听她掰扯,全当是听个笑话,可越到后面便觉得不太是滋味,开口打断了仙侍的滔滔不绝。
他斜倚在树干上,一只手撑着头,垂下的那只手拿着酒壶晃荡,火红色的薄衫落在树干上,任由枝头的碎花落在裙摆上,整个人一派闲庭散步的散漫,“仙女姐姐,你不是上天庭的人吧?”
仙侍脸色一变,一抬头就对上封尧的眸子,封尧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的时候便是多情缱绻,可若眼角平直,便带了几分迫人的冷意,看得人心底发慌。
“君……君上何出此言?”
眼瞧着面前的人还在垂死挣扎,封尧却没了逗人的心思,“你管不着我如何知晓,只是我十分好奇,你来到此处同我说了这番话,意欲何为?”
这仙侍打着爱慕他的旗号,可字字句句却仿佛在离间他和将离,有些怪异。
仙侍脸色难看,贝齿轻咬着下唇,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远远看去真是一副美人垂泪的好画。
“不说是吗?”封尧轻笑一声,那浪荡的笑声却盖不住眼底的寒意,“那就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就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一道急光从掌心穿过,以极快的速度朝仙侍而去,却在被灵力击中的一瞬间,原本貌美温柔的仙侍瞬间变成一团魔气,在繁花满地的花园乱窜。
“怎么又是魔气?”封尧的震惊无以言表,“我是跟你们魔族杠上了吗?这个月第几次了?”
封尧灵力恢复,伸手结印,灵力如利刃般朝魔气飞去。他这一个多月在长华峰总算没白待,基本的术法全会了,收拾一个魔气幻化的玩意儿不是什么问题。
魔气在封尧手下渐渐消弭,仙侍嘲哳的嘶喊声不绝于耳,直至化为虚无。正当封尧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忽地后背一凉,他双目一凛,立刻侧身躲避,只见一团紫黑色的物什从他眼前飞过,重重地砸落在地上,压断了几朵花。
紫黑色的物什被一柄银白色的利剑牢牢地钉在原地,封尧顺着剑柄看过去,看到了几日不见的将离。
封尧挑了挑眉,“有备而来。”
转身朝将离躬身一拜,“小仙谢过上神救命之恩。”
将离手一抬,霜华剑收于长袖中不见踪迹,这才抬眼看向封尧,“不必多礼。”
封尧点头称是,他低头打量着地面上的东西,忽然听到落后他两步的将离开口问道:“你为何知晓那仙侍有问题?”
“嗯?”封尧狐疑一声,随后很快反应过来,“上神早就到了?”
将离点头,“有一会儿。”
“哦。”封尧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朝不远处那团魔气消弭后留下的焦黑抬了抬下巴,“她说上神有特殊癖好。”
将离眉心一皱,“吾没有!”
随后又补充道:“收你也并非是为了折磨你。”
封尧似乎没想到将离会这般认真地给他解释,除开一瞬间的怔愣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将离神色间似有不赞同,“吾真的没有……特殊癖好。”
短短几个字从将离的嘴里说出来仿佛是对他的亵渎。
不知为何封尧总觉得这一刻的将离像极了被污蔑后只能用浅薄的言语来辩驳自身的笨小孩。
他不说话,将离的眉头皱得更紧。
“你不信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