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提问：在酒吧喝酒时隐婚老公坐在身后是什么感受？
程温怡：请问偷偷摁假火警犯法吗？
台上换了首抒情歌，空灵飘渺的女声盖不过众人的八卦之心。
“这梁医生真有这么难搞？那我不是还好请假了？”徐畅听闻了那天两人鼻头碰灰的事后直摇头，“他这人真是一点面子都……”
“畅哥你能不能小点声？”李舒连忙打断他，“人家就坐在后面呢，还喊人家名字！”
“他欺负咱们部门的人之前就没想过会被人骂么。”徐畅没好气地啐了一声，倒也配合地压低了声音，“今天呢？刁难你没有？”
后面那句问的宁柏宇。
“没有。”宁柏宇老实巴交，“他就稍微过了下目，就让我走了。”
徐畅不悦：“那昨天不就是明摆着刁难你们？什么人啊这是！”
程温怡窝在沙发里，只觉得越听越热，用手当作扇子不停给自己扇风。
“对了温怡，你可是昨天事件的当事人，怎么一句话不说？”大概是被徐畅提醒了，摄像大哥冲着她揶揄道，“该不会也被他那张脸迷惑住了吧？”
迷惑是迷惑住了。
就是没法承认而已。
程温怡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您可别这么打趣我，我是有夫之妇。”
摄影大哥一副很懂的样子：“有夫之妇也不耽误你看靓仔不是？”
“……”
他说的确实又没错。
程温怡无法反驳。
只是一昧地喝酒。
“就是可惜今晚偏偏坐咱们身后，便宜别人去了。”李舒遗憾摇头，“你们看，像他这种人来酒吧，怎么可能被人轻易放过？”
程温怡应言望去，发现台上驻唱的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台，腼腆着脸同他要联系方式。
小歌手明显是被朋友怂恿着来的，周围围了一圈人看好戏，起哄声越来越大。
宁柏宇抿了口酒，幽幽道：“等着瞧，他肯定不会给的。”
“应该不至于这么拂人家面子。”摄影大哥不大认可他的话，“大庭广众就算了，就算他梁嘉誉只是偶然在网上走红，这个歌手我记得也是个小网红，他就不怕被人拍了放上网么。”
他还真不怕。
程温怡暗暗腹诽。
梁嘉誉这人，就没见过他给人面子。
她犹记得初二那年非常流行折星星和千纸鹤表白。
梁嘉誉大她四岁，正读高三，高中部在他们班的隔壁那栋楼，他们班位置更是就在斜上角，走出教室一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那时候就经常能看见有人拿着折好的漂亮罐子在他们班门口蹲他。
程温怡觉得他应该是没收的，但是也不妨碍有女孩子抱着装有五颜六色星星的许愿瓶坚持不懈地跟他到家门口。
别的记不太清晰了，只依稀记得当时的她恰好路过，看见梁嘉誉直接越过苦等他许久的女孩，对方喊了好几句才停下脚步。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对你没有兴趣。”他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还有，麻烦你不要来我家门口蹲着，我家一般不惯着要饭的。”
把话撂下后，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人家，径直开门回家。
适才初一的程温怡目睹了一切，觉得这人就是个有礼貌的刁民，骂人的时候还知道要礼貌用语。
以及，以后最好还是不要跟这种人有什么交集，以免下一个被气死的人是自己。
人生啊，就是一个被曾经发过的誓不断打脸的过程。
程温怡揉了揉太阳穴，默默感叹，随后果然听见他毫不留情拒绝人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
热闹的场面倏地被按下暂停键。
大家基本上都没预料到这个回答，毕竟梁嘉誉过于年轻。
就连他的朋友们都一头雾水：“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都没告诉我们。”
“九月份。”他言简意骇地解释，“太忙了，没来得及摆酒。”
“你在骗我吧？连你朋友都不知道。”本来小歌手都已经蔫了，听他朋友们这么一说，顿时重振旗鼓，“哪有人会偷偷结婚的？”
“梁嘉誉？结婚了？”李舒捂住嘴小声震惊，“不是才27岁吗？”
“长这样英年早婚倒也正常。”摄影大哥评价，“不过要是换了我，高低多玩几年再说。”
李舒问：“那你现在算是不正常还是在多玩几年？”
摄影大哥：“你少管。”
几人没忍住开始大笑。
“……”
大家都在笑他俩的对话，只有程温怡笑不出来。
即使很清楚梁嘉誉不知道她也在这家酒吧，还是会感到紧张。
尤其是在她无法看见他的脸、并从其中窥探感知出情绪的时候。
头顶上暗黄色的灯似是坏了，时明时暗。
程温怡也不由得屏住呼吸。
下一刻，身后忽地发出一阵充满失望的唏嘘，小歌手也垂头丧气回后台去了。
再一看，梁嘉誉也不知道哪去了。
徐畅拉着摄影大哥吃瓜回来，一脸惊叹：“你们别说啊，这梁医生还挺有男徳的。”
宁柏宇：“怎么说？”
“为了不给联系方式，直接手机里把结婚证照片翻出来了，看得见名字脑袋的那种。”
短短一个晚上，徐畅对梁嘉誉的态度转变了三次，此刻作为一个正宗老婆奴，对他更是敬重无比。
“要换了别的男人，老婆不在肯定偷偷加好友了。”
“那看到他老婆照片没？结婚证上不都有吗？”李舒被他们说得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把他这种绝色收入囊中？”
“……”
程温怡猛灌了一大口酒，脸上红晕渐重，心脏跳得跟坐过山车一样又重又快。
“那必然是——”
摄影大哥故意停顿了下，在大家脸上看到满意的表情后才开口回答。
“没看到啦。”
程温怡彻底松了口气。
而后又觉得自己好笑，明明婚前都约法三章了，刚才还紧张个什么劲儿。
李舒颇为遗憾地摇头：“太可惜了，早知道我也跟着你们去，说不定起起哄他就给看了。”
“别好奇了。”程温怡战战兢兢了一晚上，这会儿终于有了点闲情逸致开玩笑，“说不定他藏着掖着的老婆是我呢。”
“得了吧，你要是梁嘉誉老婆昨天能这么下你面子？”李舒毫不留情地嘲笑她，“乖哈，有夫之妇就别凑热闹了。”
程温怡：“……”
C。
这话倒是提醒她了。
程温怡被气笑了，连着脑袋都晕得更厉害了。
她捞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还想要接着续杯时，被一旁眼尖的宁柏宇拦住。
“温怡姐，你脸好红，是不是喝醉了？”他悄悄给被叫过来的服务员打了个手势，“你现在会不会晕？有想吐吗？”
其余几人这才发现程温怡的异样。
“噗——”
静了两秒，李舒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哎我不是都提醒过你了吗？有些鸡尾酒喝起来没感觉，实际上度数很高的。”
“我没喝醉！真的！”
程温怡连连摆手。
“就是有点头痛而已。”
“……”
“不对啊，这个喝起来没有酒味啊……”
程温怡又拿起酒杯，把眼睛直接怼到杯子边边观察。
“怎么没写酒精度数？我喝的不会是假酒吧？”
李舒：“……”
得，这姐看来是真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不然今天就到这吧？”徐畅看了眼时间，快过凌晨了，“你们有人知道温怡家住哪么？”
“曾经知道算吗？”李舒眨了眨眼，“她结婚搬新家后我就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摄影大哥也摆摆手。
徐畅瞥了眼目光清澈的宁柏宇，又看了看嚷嚷着还要喝酒的程温怡，原本要说的话噎在喉头，化为一声叹息：“这怎么办？”
“不然……”
李舒想说不然今晚就住她家，可话还没说出口，醉鬼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手背用力拍了拍脸颊：“我要去上厕所。”
李舒：“……？”
“你们可别偷偷溜走啊。”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程温怡已经冲出了卡座，手指豪迈地往桌上一指，“记得给姐续杯！”
而后帅气转身，直接闷头砸一路人身上。
其余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李舒急忙冲出去，将程温怡往自己怀里带，“您没事吧……梁医生？”
昏暗光线下，不知何时出现在这的梁嘉誉拧起眉，却任由喝醉了的某人揪住自己衬衫稳住身形。
“梁医生？”
听见熟悉的字眼，程温怡抬起脑袋，日夜相见的俊美面庞逐渐在朦胧视线中清晰。
“梁嘉誉？”
她似是有些疑惑，歪了下脑袋。
“又好像不是……吧？”
“程温怡，你清醒一点！”
生怕她借酒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李舒咬着牙在她耳边小声提醒，试图唤回她的理智。
“你今天要是在这得罪了采访对象，明天你饭碗都不用要了！”
闻言，程温怡迟钝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听懂了，松开了梁嘉誉的衬衫。
两秒后。
她再一次抓住男人的衣领，语气不爽至极——
“你怎么长得那么像我那个晦气老公？”
李舒：“……”
台长，他们部门好像真的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