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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锅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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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帅所,营狱。

烛光映照着冰冷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卢文忠被死死绑在木架上,脸色苍白,额角冷汗直冒,显然已是身心俱疲。

陆行川在他面前,冷冷开口:“卢文忠,我知道你卢家对襄王殿下不满。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不满,是否值得赔上卢家数代基业?”

卢文忠强撑着笑意,声音沙哑:“陆侯爷,卢家何等荣光,岂是你一句话能抹杀的?我倒想知道,你靖西王府世受国恩,却与杀父弑君的贼人为伍,就不怕愧对列祖列宗吗?!”

陆行川神色淡然:“先帝之死,晋亲王之死,若是皆归于一人,那秦疏就不可能是凶手。”

卢文忠放声笑出来:“不可能?就因为晋亲王秦怀璋、是朝堂上唯一支持秦疏的皇室?!陆侯爷,晋亲王秦怀璋还是先帝的亲弟弟,随先帝患难休戚数十载春秋。他秦疏杀了先帝,留着晋亲王这个皇叔,等晋亲王秦怀璋来杀他吗?!”

“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陆行川慢条斯理道:“这件事,陆某心中早有定见。该如何做,不需要谁来告诉我。”

陆行川语气微冷:“昨天夜里劫狱的三人,是谁所派?你们卢家和刺客之间,如何联系?”

卢文忠显然不打算配合。陆行川见状,缓缓转身,对亲卫轻声道:“想办法,让他开口。”

亲卫心领神会,取出一根嵌满铁刺的鞭子,狠狠抽了下去。卢文忠闷哼一声,汗水顺着额角蜿蜒而下。

亲卫手中动作不停,带起血肉与衣物破裂的声响。卢文忠的身子猛地一抖,发出低沉的闷哼。

陆行川熬了卢文忠整整两日。

每回卢文忠被换下木架后,丢到地上休息没一刻钟,就再次被拖起。

两日的时间,卢文忠整个人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再一次,亲卫重新将人固定到木架上,卢文忠浑身早已湿透,分不清是血还是汗,神智在高压下似有似无。

陆行川抬了抬手,示意停下施刑。

他踱步到卢文忠面前:“卢文忠,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我只问一件事。”

陆行川施施然开口:“任玄,是不是和你们卢家,一直暗有联系?卢家当年设计晋王的局,任玄是否知情,你给我一个答案。”

卢文忠不去理他。

陆行川轻叹一声:“卢文忠,你可知你在维护的,是个怎样的人?”

他缓缓开口:“卢士安死了。”

骤然间,卢文忠抬眸,刑架上的人剧烈挣扎起来。

陆行川目光悠悠:“我猜,任玄没有告诉你吧?”

……

夜半三更,一只黑杆白羽的箭射进了任玄的军账里。

箭尾绑着一张字条————卢文忠供认当年秦怀璋之事,速走,迟则祸至。

任玄头皮一阵发麻,卢文忠这什么人啊,老子还想着捞他,两天就把老子撂了?

任玄一阵头疼,这破事他上辈子差点带进坟里,这回居然让人翻出来了。

他心念电转,当机立断:只有先走。

这事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他当年,真真切切捅了秦怀璋一刀。

秦疏因此失掉宗室中唯一的助力,在皇城的政治倾轧中仓皇败走。

夜色深沉,乌云压顶。任玄一路策马疾行,心中仍在思忖那支箭与字条。

这到底是哪方的手笔?他若真逃了,是否就当了别人的棋子?

可惜,他亲手捅了秦怀璋一刀,是不争的事实。

若真被翻出来,其他人都还好说,陆行川势必连着骨灰都给他扬了。

忽然,前方忽见若隐若现的火光,伴随着金属碰撞的低沉声响。

任玄勒马减速,心中暗道不妙。

有埋伏。

任玄目光一凝,并不打算与对方硬拼,只是略一打量地形,便策马猛地冲向较为薄弱的一侧。

黑甲骑兵显然早有准备,两侧弓弩齐发,箭矢破空而来。任玄挥刀拨开数支来箭,却仍有一支贴着他肩侧擦过,带起一片血花。

他闷哼一声,强忍疼痛,继续催马向前。

就在他即将冲出包围圈的一瞬,前方又出现一队人马挡住去路,来人却并不急于动手,而是分散列阵,将任玄包在中央。

马蹄声停歇,黑夜中,杀机四伏。

短暂的静默中,一骑缓缓出列,马蹄踏过干裂的草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火把的光影投在那人身上,陆行川面色寒霜。

“任玄,还真是你啊。”

任玄环顾四周,心下一凛,终是反过来。

——中计了。

那支箭,是陆行川的试探,一切不过是陆行川在“引蛇出洞”。

任玄自嘲一笑,果然是亏心事做了,就怕鬼叫门。

任玄握刀的手微微用力,他望向陆行川,强作镇定:“好阵仗,陆大人兴师动众接我,未免太过热情了。”

陆行川的面容在火把晃动中显出一丝冷峻:“半夜三更往外跑,还跑到这荒郊野地来了。任将军,能说说你这是去哪儿吗?”

任玄冷笑:“卑职去哪,难道还要向陆大人请示?”

陆行川抚了抚衣袖,淡淡道:“任将军既然不欲向我解释,那就亲自向殿下解释吧。”

话音方落,陆行川翻身下马,对军阵之中微微一礼:“现在,殿下当信了。”

任玄心中一惊,蓦地看见兵甲阵列的后方,让出一道人影。

夜风阵阵,掀的那人衣袂翻飞,秦疏眼底晦暗难明:“任玄。说,不是你做的。卢文忠,我来杀。”

任玄呼吸一滞——若无法摆脱“刺杀秦怀璋”之罪名,后果不堪设想。可深埋心底多年的隐秘,如今赤裸裸被摆上台面,他绝不可能在仓促之间,编织出一段完美无瑕到——连陆行川都找不到破绽的说辞。

火把摇曳,落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格外长。夜风呼啸,灌进众人心里,带来森寒之意。任玄的手紧握刀柄,一字一句:“殿下,若真到了要分辨是非的地步,那卑职无话可说。”

秦疏神色冷漠,似在竭力压抑心中翻涌的情绪。就在气氛僵持的刹那,中军大营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与嘈杂喊声。

只见一名斥候快马奔来,翻身下马,急声禀报道:“报——!殿下!陆侯爷,中军遇袭!”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陆行川看一眼任玄,脸色瞬变。

陆行川翻身上马:“此地,交与殿下了。”

任玄心下了然。中军,是他任玄的地盘。陆溪云,人在中军。陆行川在怕他任玄——做局去害陆溪云。

秦疏挥手,陆行川当即调转马头而去。

陆行川人马一撤,秦疏也转头看向任玄,却在同一瞬间,周围的丛林中骤然迸发出数道冷冽的气息。

任玄猛地警觉,正想拔刀时,密集的箭雨破空而来,逼得他不得不侧身闪避

“保护殿下!”几名亲卫大吼,一瞬间与那名刺客短兵相接。

然而,这些亲卫与那名刺客之间的差距,宛如萤火与皓月,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亲卫们本能挥刀上前,却如秋风扫落叶般被轻易击退。那黑影宛若游龙入水,刀法凌厉如秋霜,身形在摇曳火光中游走自如,仿佛不属于这片夜色中的任何一处。

转瞬之间,森冷刀影便向秦疏逼近,势若惊雷,不可遏制。

任玄心头一紧,纵身下马,霍然挡在秦疏与刺客之间。

他横刀一振,“铛”地一声,硬接了对方沉如山岳的一记劈斩。

巨大的反震力迫得任玄连退数步,虎口隐隐生疼,冷汗涔涔。

任玄稳住身形,心下不免骇然,这刺客武艺之高,远超寻常敌手。

任玄咬牙扬声,横刀在前:“带殿下走!我打不赢。”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黑衣刺客忽然收了刀,压根没有继续向秦疏下手的打算。

或者说,那人的目标根本不是秦疏。

这名刺客回身,用低沉却熟悉的声线朝任玄低声道:“够了,你过关……走。”

任玄还未回过神,那刺客已抓住他的手臂,往林子深处飞驰。只听背后仍在厮杀,火光呼喊交织一片,但任玄没时间顾及。

居然有刺客来救他,还是在秦疏眼皮子底下?!

一路颠簸到林深处,那刺客方才勒住马,荒林漆黑,唯有月色淡淡映照。

四下杳无人迹,马儿喷着白气,人也喘着粗气。任玄心里一团乱麻,转身看向那刺客:“多谢阁下出手相助……阁下是?”

蒙面人沉默数秒,终于伸手揭下面巾。

一瞬间,任玄几乎以为自己看错:“陆世子?!”

陆溪云神色冷峻,却掩不住眸中关切:“呃……任将军,你没事吧?”

任玄哑口无言,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一向养尊处优的世子爷,居然亲自扮刺客来救他?把这世子爷当祖宗供了半个月,也算是……没白供。

陆溪云无奈撇撇嘴:“你回去谢谢江恩吧,他跪下求我来着。”

任玄瞬间明了,所谓的中军遇袭,不过是江恩的自导自演,调虎离山。

陆溪云神色有些复杂,毕竟,从银枢城起,任玄就一直如影随形地护着他。陆溪云对是非有一套自己的判断,他听到江恩的说法,脑中思索片刻,咬牙应了下来。

而就在刚才,面对他的试探,任玄下意识对秦疏的维护,再一次如铁证般印证了他的想法。

陆溪云缓缓收回配刀:“任玄,如果你有内情,我带你回去,和秦疏当面讲明。”

任玄欲言又止。

陆溪云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似想再说什么,却最终只化作一句轻叹:“任将军,秦疏对你信任甚深,我希望你……亦能信他。”

月色幽冷,照见任玄眉宇间的暗潮起伏。他终是抱拳应诺:“卑职,随世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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